第4章

远古时代会有天灾，或者是天气太热引发的大火，这是原始部落里的动物和人都十分惧怕的东西。

张乐拿起一根着火的木头，目光扫视着一个个族人的脸庞。

“族人们，火可以驱赶野兽。”

“可以烤熟食物。”

“火虽然可怕，但是可以被我们掌控。”

说着，她举起火把，挥舞了一圈。

众人面色惧怕，纷纷跪下。

“族长可以驭火，这是苍天的旨意。”

“神灵保佑。”

张乐的神色有些尴尬，不过她很快就适应了，毕竟钻木取火的祖先燧人氏，被神话成了火神。

她心中祷告了几句，希望祖先原谅她的行为，万幸这个年代，祖先应该还没有出生。

据她了解，两三万年前的原始人类，已经有了生火技术，可能是他们部落太过落后。

“妤，你明日教族人，怎么生火。”

“姞，去将母的筐拿过来。”

她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木头，夜晚的河边有点凉，野兽会在夜间出没，这个点，大家都在各自的洞里藏着，不敢外出。

现在有了火种，众人都舍不得回去，洞里其他的族人，也被火光吸引到了岸边。

他们第一次感受到了火光的暖意，虽然挨着饿，但这些人的神色都十分满足。

还是原始人淳朴，张乐心里这么想着。

“母，筐里有鱼。”

“是鱼。”

“姞？筐里捕到鱼了？”核用双手在大腿上摸了摸，激动的有些不知所措。

姞是个十八岁的小伙子，年轻力壮很有力气，但筐子很重，里面钻了不少的鱼，他怀中抱着一个，手里拖着两个筐子，费力的向火光的地方挪动。

族人们听到有鱼，说话声都哽咽了，搭了把手。

三个筐子放在了火堆旁。

张乐亲手拉开了箩筐上防止鱼逃走的装置，将鱼筐翻倒。

一条条肥美的杂鱼、泥鳅扑腾的掉在了树叶上。

丛林里的叶子很大，是她早就铺在了地上，防止鱼沾土。

众人的眼睛都红了。

没有食物的时候，还可以忍受，但看见了食物，这些人的肚子不由自主的咕咕叫。

她数了数，居然有八十多条，应当是原始生态环境好。

鱼有大有小，因为篓口太小的原因，这些鱼最大的只有三斤重。

应该够她的族人填饱肚子了。

“族长说，这是筐，是祖先托梦，捕鱼的东西。”

“我十年都没捕到过这么多鱼。”

“我们部落可以活下去了。”

众人高兴的欢呼，要不是太饿了身体没有力量，张乐毫不怀疑，他们要围成圈手拉手跳舞。

当然，这也是祭祀的一种舞蹈，她不能对远古祖先的神灵崇拜吐槽什么，这些都是原始部落人民的信仰。

“母亲，我肚子饿。”

一个五岁的小男孩，低头靠在了核的怀中。

核急忙捂住那孩子的嘴，脸上有些不自然，眼神有些恳求的看着她。

张乐叹了口气，上一任首领死了后，她与核都有六个孩子，都是部落首领的选拔者。

核有三个女儿，应该是她当选首领，但原主在上一任首领死那年又生了个女儿，所以是原主当选了部落首领。

这些年，部落里的族人走的走，死的死，只有核在背后一直默默的支持她，她的两个女儿都跑去了女嫄一族。

但原主并没有领情，一直对她很不客气，甚至食物充裕的时候，只分了她一点，她小儿子的食物，都是核省下的。

看着这个快五十岁一脸沧桑的女人，自己恨不得一拳将原主捶死。

众人眼巴巴的看着地上的鱼，不敢伸手去取。

每次获得的食物都要由族长分配。

寻常部落，都是平均分配。

但这个部落不是。

每一次，原主都将最好的食物拿了，留给族人的只有一点，哪怕吃不了烂在了洞里，也不会多分出来些。

“这些鱼，都是族长捕的，族长先挑，我们吃点小鱼充饥。”

核摸了摸儿子的脸，咽了咽口水，没有去奢望肥美的鱼肉。

张乐叹了口气，对于这些不离不弃的族人，她只有慢慢的补偿。

“族人们，这些鱼肉，我们平分。”

“家里有孩子的，多分些。”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接受不了族长突然换了性子，脸上惊愕。

“族长，你不全拿了？”

“我们吃不下，族长多拿些吧。”

“给我们分一点就可以了。”

虽然有八十多条鱼，但实际也没有多少肉，尤其族里的男人多，女人少。

她的目光扫过五十多位淳朴善良的族人们，饿了几天还在为她考虑，张乐想不明白，原主每天坐在洞穴里，等待着族人打猎，连几个孩子的衣物都是核给制的，就因为生了八个孩子，成了部落首领，让这些族人心甘情愿的为她奉献。

“我一个人，哪能吃这么多鱼，天热，放在明天就坏了。”

想起原主以前浪费过的食物，心里又是一阵无语，以前部落里有几个男孩子，因为分不到食物被活活饿死了。

“现在有了火，我们不能吃生食。”

“妤，去捡些木棍过来。”

她拿鱼去河水里清洗内脏，拿起身边的木棍，从鱼的嘴巴里穿过，放在火上慢慢烤着。

“族长，肉被烧了，还可以吃？”

他们看着族长的动作，只觉得这个女人在浪费食物。

但慢慢的，他们说不出话了。

鱼肉经过炙烤，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好香啊。”

“什么味道，从来没闻过。”

“族长，这是鱼的味道？”

张乐点了点头。

不少族人咽了咽嘴里的口水。

看鱼烤的差不多了，她招了招手。

“核，让你孩子过来。”

五岁的孩子有些害怕，小手抱住了核。

他的记忆里，这个高高在上的部落首领，不给他食物，说他不出力气，不能吃食，连一个正眼都没瞧过他。

“快去。”核推了推孩子，心底又有些担心。

“快过来，我母不会骂你。”妤十分喜欢孩子，偷偷给这孩子送过几次吃食，没少遭原主骂。

孩子走到妤的身边，躲在她身后，不敢看张乐，一双无辜的眼珠子偷偷瞄着她。

作孽啊，她在现代虽然没有结婚生孩子，但心里很喜欢小孩儿。

怎么到了原始社会，成了让小儿啼哭的凶婆子。

张乐将烤熟的鱼剥了一块，细心的挑出刺，递到孩子面前。

孩子有些怕，肚子又饿了很久，经受不住鱼肉的诱惑，张口将鱼肉吞咽在了口中。

吃完之后，他眨了眨眼睛，目光看向张乐手中的鱼肉。

“味道怎么样。”

她又撕下一块儿鱼肉，送在了孩子手里。

“好，好吃。”

“比以前的肉，好吃。”

没有丰富的语言去形容是怎么好吃，只是觉着这肉竟比母亲的乳汁还要香。

张乐摇了摇头，有些失笑。

孩子有些受宠若惊，趴在妤的肩膀上。

族长从来没有这般对待他。

张乐将鱼肉分给了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