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雾气屠杀

未知永远是可怕的。

对于本来信心满满的白果园骑兵而言,更是如此。

原本卡尔米对他们说的这是一场“消食”的热身活动。

根本不用想,十来个骑兵在白果园这片土地上,正常来讲是没有敌人的。

更何况这十来个骑兵本身还是从沙场上下来的泰莫利亚军队的老兵油子。

最典型的作战方式是一部分骑兵以密集队形作战,持稳长矛,催马奔驰向敌人冲击,这种作战方式是借助马的冲击力,给予敌人致命打击。

另一部分骑兵弓弩打断敌人的进攻、移动节奏。

但灰白的雾气突然爆发,胡乱冲锋后,不仅失去了那个猎魔人的影子,背后的弓箭也丧失了准头。

还有就是坐下的马匹突然焦躁不安起来。

这种畜生一向是对魔力和魔法敏感的。

不过对于能在雾气中“透视”的阿纳哈德而言,这就是他的猎场了。

墓园两侧虽然是破烂的篱笆,但现在被魔力震荡的马匹是不敢做出跳跃动作的。

所以唯一的出口就在阿纳哈德现在所站立的门口。

“先撤退到墓园外面的田野,那里空间开阔,我们可以重整队形。”

“然后伺机游曳,先解决外面那个光头,再慢慢炮制这个杂种。”

“我就不信这个怪胎能一直躲在雾里!”

卡尔米骑在马上,手中的长剑胡乱的在雾气中劈砍着,但是所攻击到的只有虚无缥缈的雾气,然后气急败坏的下达命令。

“所有人,按照楔形阵型,向着墓园的出口冲锋,两翼的士兵记着向外侧挥剑!”

所谓的楔形阵型也叫猪嘴阵,以最精锐、装备最精良的骑兵打头阵,依列人数递增。

这道命令确实很符合他们面前的困境,毕竟墓园很狭窄,楔形阵型能最大发挥出己方的优势。

不过想的很美好,但是现实是白果园骑兵座下的马匹由于混沌魔力的影响,焦躁地嘶鸣着,不住的向后退去,用力咬着马嚼子。

任凭自己的主人怎么抽打,都不肯挪动位置。

阿纳哈德隐在雾气中,左手边是一个装满暗绿色油脂的瓶子,他正用油布蘸取一点后,均匀的涂抹在自己的钢剑剑刃上。

【吊死鬼之毒】:对于人类、精灵与矮人而言是致命的毒素。

面前的骑兵们还在吆喝着试图安抚住自己的坐骑。

不过也有别出心裁的人,阿纳哈德就看到左方一个八字胡努力拉着缰绳,调整好记忆中的方向后,掏出胸口的匕首,朝着自己坐骑屁股的方向狠狠一扎!

剧痛瞬间胜过了本能对混沌魔力的恐惧。

马儿长嘶一声,扬起双蹄,暴躁的冲着墓园门口的方向冲去。

“快了,只要自己能冲出去,怎么都能玩死那个杂种!”

八字胡看着越来愈近的广袤田野,脸上忍不住疯笑了起来。

而他那些正在努力安抚自己坐骑的同伴们也忍不住拍手叫好,然后打算调整好方向后开始模仿。

阿纳哈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哼,想逃?

年轻猎魔人把握好距离,侧身后仰,将身体的重心完全移到右脚脚跟。

然后以一个极为别扭的姿势,将涂抹好剑油的钢剑双手紧握披在右肩,剑刃紧贴到了他的背部。

这样能最大化的将全身的力量集中在剑上,就是维持的时间会很短。

稍微往后拖,别扭的姿势就会开始大幅度的卸力。

所以必须判断好精准的时间。

不过八字胡对出口方向位置判断的极对,但是也正好在阿纳哈德剑刃下砍的位置!

就是现在!

阿纳哈德放置在右肩的双手如同闪电般向前甩出,甚至连他的身体也在这全身之力下,带动着向前倾倒。

不过这也意味着紧握的钢剑速度和力量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钢剑的剑身甚至在这种力量下发出了弯曲的悲鸣,然后落到了八字胡坐下的马身上。

“叮——噗嗤!”

钢剑好像根本不受血肉、骨骼的牵绊。

骨骼在碎裂。

腰椎、肋骨、胸骨,这些曾经支撑起强大生命力的支架,此刻却脆弱得如同枯枝败叶,在钢剑的重击下纷纷瓦解。

不是被锋利的刃口精准切割,而是被那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硬生生地砸成粉碎。

剑刃直接陷在了八字胡坐骑的血肉里,好像那血肉与骨骼就跟软泥没分别!

骨骼、肌肉、内脏搅成一团,被绞断的血管如同失控的水龙头,一股股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钢剑如同热刀切黄油一样毫无滞涩的划过它的身体。

马匹的前半截身躯因惯性仍向前冲出几步,而后半截则轰然倒地,尘土飞扬,生命之火瞬间熄灭。

连一声悲鸣也无。

与此同时,八字胡的身形在极速奔驰的惯性作用下,竟不可思议地逆着断裂的马身向后仰倒,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猛然抽离。

他的双眼圆睁,满是不可置信与惊恐,双手在空中胡乱抓挠,却终究无法阻止这不可逆转的坠落。

身体重重地摔落在坚硬的地面上,八字胡骑士却没有立即停下,而是在极速奔驰所产生的巨大惯性推动下,继续在地面上滑行,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最终猛然撞上了出口处的门柱,发出了一声令人心悸的撞击声。

脖子在巨大的冲击力下瞬间扭曲,紧接着传来了一声清脆而可怕的“卡崩”声,那是颈椎断裂的声音。

大量的鲜血从八字胡骑士的口中喷涌而出,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周围的一切。

阿纳哈德甩干净剑身上的血肉残渣,向后扫视了一眼。

倒是死的简单了。

在场的所有人,准备效仿的,胡乱挥舞着自己武器的,全都在这劈砍之后呆住了。

“刺啦”的声音像是钢剑切断肉体。

巴尼就这样消失不见了,能听到的只有在地面滑行和最终撞击的闷声。

纵然站的很远,但只要听到那血液汹涌喷洒的声音。

卡尔米也感觉自己犹如幻视一般,仿佛看到了那个猎魔人杂种斩断了马的腹腔。

要不然巴尼不会那样身体后倾摔向雾中。

那种热腾腾内脏热气上升的温度似乎就在他的身边。

不过这怎么可能?马的骨头硬度怎么可能是人力所能斩断的?

马的骨骼比人类的骨骼更加粗壮和坚硬,这才能支撑其更大的体型和更强的运动能力。

尤其是在屁股被扎了一刀后,一旦疯跑起来,怎么可能是人能拦下的?

更遑论是将其腰身一分为二?

而事实确实如此。

因为破碎的马匹内脏散发的温热腥臭味,更加刺激了墓园内其他原本就躁动不安的坐骑。

它们开始焦躁地踏动蹄子,发出阵阵不安的嘶鸣,有的甚至试图挣脱缰绳的束缚,场面一时间变得混乱不堪。

白果园的骑兵们原本还能依靠缰绳勉强维持对马儿的控制,此刻也不得不在马背上颠簸起伏,努力保持平衡。

“我在做梦?”

一个骑手俯下身紧紧抱着坐骑脖子喃喃道。

但在第二声.

“啊!!!”

惨叫。

阿纳哈德面无表情的下压剑身,另一个受不了坐骑癫狂的骑手下马后,正好被他抓到。

被强迫着跪在他面前。

随着他迅速扭曲的面孔,迸发出了让人脑仁发颤的惨叫!

然后年轻猎魔人抬脚,蹬在对方的胸膛上。

“噗—”的一声轻响。

剑从身体里拔出来了,带着喷泉似的血。

骑手倒在地面,剧烈失血、肺部受损让他连再次惨叫都做不到了。

猎魔人拎着剑,活动了一下刚才砍人的肩膀。

“好了,杂碎们。”

灰白雾气下微亮的猫眼看着剩余惊慌失措的众人,轻轻的说道。

“猎杀时刻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