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海天盛筵,后庭花园。
凉亭中,李凌宣提起茶壶,给刚落座的许青南倒了一杯。
“老二刚传来了消息,今日朝会上,赖名成再柬范闲,还拉上了李承乾,扣了个包庇欺君和营私的帽子!赖名成还称有证人可做证实!我们的计划很顺利!”
李凌宣道。
这也是和李承泽结盟的一个好处,那就是京都诸事,他李承泽能知道的,就等于她和许青南能知道。
虽说是二手消息,还有被李承泽二次加工的可能,但他们在京都没有根基,总比耳聋眼瞎的好。
李凌宣说完,
许青南道:“昨夜我找到赖名成提出可做证人,他答应得很爽快,甚至有些兴奋我站出来,当时我还以以为他是在稳住我,没想到她真有这么勇!敢和鉴察院提司还有一朝太子作对!单就情操之上,值得人佩服,就是有些过于迂腐愚蠢!”
李凌宣有些担心:“你真打算进宫作证?”
“只有我出面!这件事才能闹大!”
许青南说得没错。
欺君之罪可大可小,若没有人揪着不放,很容易就如雪花落海。
他这样做虽有风险,但为了能尽快帮李凌宣达到目的报还恩情,有所冒险也值得!
还有一点,他想证实下宫中大宗师究竟是不是庆帝。
就算不是庆帝,那位大宗师必然也是庆帝身边之人。
弄清楚这一点很重要!
大宗师可以威胁到他还是其次,他更想与大宗师碰一碰,说不准能借此突破。
突然,有脚步声渐近。
不多时,洪竹快步而来。
“老师!殿下!”
行了个礼,洪竹对许青南道:“老师!外面有一男子求见,穿着落魄,但观那人气质,应是个武者!”
“见我?”许青南有些意外,道:“带去会客厅吧!我马上过去!”
于外而言,李凌宣才是主,他只是仆,就算有人求见,也应该是见李凌宣。
所以,他觉得,来人应该不是为政事,再根据洪竹的分析来看,想必是个武痴,八成是想得到他这位绝世高手的指点。
等许青南来到前庭会客厅,洪竹已经把人领了进来。
只是那人并未在会客厅落座,而是背对大门静静站立在厅中。
正如洪竹所言,穿得十分落魄,像个叫花子,但身形却很干练。
九品上......跨入会客厅门槛进入的同时,许青南感受到男子流露的气息。
他一进门,
男子转身而来,先是打量了下他,然后抱拳自我介绍到:“四顾剑首徒,云之阑!”
云之阑自报家门,许青南心中疑惑顿解。
难怪云之阑伪装成这副模样,京都遍地眼线暗探,就算是九品上也不敢大意,若是被旁人知晓身份,怕是免不了被人怀疑东夷城潜入京都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还有,云之阑此来,定是他的事传到了东夷城四顾剑耳中,所以前来试探。
毕竟大宗师太强,
强到凌驾于国家世人之上,堪称这个世界的核武器。
世人口中的四大宗师,庆国占两个,本就强势,若是再来一个还得了?
就算不是新的大宗师,庆国的叶流云是明牌,宫中哪位身份却是始终成迷,如今他出现,四顾剑出于忌惮也好,好奇也罢,派人来试探也是情理之中。
自我介绍完,云之阑又道:“你不可能是大宗师,你这般年纪不可能成为大宗师!”
与其说云之阑是在表达质疑,还不如说是在自我震惊。
倒不是他看出了许青南的真实境界,而是作为九品上的武道高手,他更能理解成为大宗师是何其困难,也正是因为了解,所以他不信有人可以在二十多岁成就大宗师之境。
哪怕这个不信,本身就是不理性的表现。
“不管我是不是!你都无从得知!”
许青南回应了一声,越过云之阑,走到了主位坐了下来。
云之阑联想宫中大宗师出现的时间,再看许青南年纪,很确定道:“宫中的大宗师另有其人!可我确实感受不到你的真气波动,说明你比我强!”
得出结论,
云之阑走到一边也坐了下来,庆国出了两位大宗师,如今又来个二十多岁的绝世高手,让他不由有些感慨:“大庆真是武运羡人。”
落座之后,许青南问到:“可想比试一番?”
既然云之阑是来试探的,不试怎么算探?
而且习武之人对于强者,大都慕强又不服,对于战胜强者有着天然的渴望,越强之人越是这样。
还有一点,心思明净者更容易达到更高境界,所以武者大都有追求心境纯粹的习惯,比起那些政客,弯弯肠子少些。
果然,在许青南提出比试后,云之阑一下起身:“正有此意!”
看到云之阑兴致勃勃,许青南又道:“不是我看不起你,你的实力还不足以和我过招!要想比试,你得证明你有这个资格!”
他故意把话说得有些轻浮,就是为了激起云之阑的斗志。
当他说完,云之阑却陷入了思虑,恐怕也是担忧他在耍什么有谋。
可九品上,能遇到个可以比试的对手何其难得?
而且这种级别的交手很可能感悟出新东西,传言叶流云就是和一神秘高手交手才悟出了流云散手最终踏足大宗师。
犹豫片刻,
哪怕明知可能有诈,云之阑还是问到:“如何证明!”
“简单!”
许青南起身,从旁桌上扣着的杯盘中拿起一个道:“我比较擅长身法,若你能在身法上赶之一二,我可全力与你一战!”
他将手中茶杯对向云之阑:“我携此杯而行置于一处,你无需夺走,只要能找到我放置之处,就算你有与我一战的资格!”
“好!”
云之阑几乎没有犹豫,一口答应了下来。
除了剑法,论速度,他至今还未逢敌手。
“好!开始!”
许青南说了一声,宛如一道残影,转瞬消失在了会客厅中。
他把速度控制的很好,没有全力施展游鱼身法,以免云之阑跟不上,也没有大肆放水,以免让人看出他另有所图。
看到他离去,
云之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追,而是从容的撕下了自己一截衣襟蒙面后才追了上去。
这里毕竟是京都,他一个东夷人,被人认出来可不好。
出了海天盛筵,许青南宛如一道风,在京都城大街小巷,屋脊房檐飞窜。
而后方云之阑紧紧赶追,没有落后太远,可又迟迟无法逼近。
带着云之阑在城中差不多兜转了一刻钟,许青南拉开了一些距离,从一侧墙进入了东宫。
之所以没走正门和后门,是怕云之阑认出此地是何存在。
他从侧墙进入,再加上云之阑对京都不熟,很难意识到这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