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霓虹之旅
- 龙族:我当赫尔佐格?真的假的?
- 阳胜卿
- 4375字
- 2024-08-11 22:09:23
黑色的“湾流G550”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声,撕裂云层。
这种超远程商务机专为身价数十亿的商人、巨星或者政要设计。乘坐这种私人专机,他们能在几个小时的睡眠中飞越太平洋,登机时还是纽约的黑夜,睁眼时已是巴黎的凌晨。它被设计得极其静音,通常在平流层中飞行时,VIP们甚至觉察不到发动机在运转,设计师说它飞起来便如“巨大的蓝鲸在深海中游动”。
但这架湾流的噪音极大,除了发动机的轰鸣,乘客们居然能听见机翼撕裂空气的尖锐啸声。上方是灿烂的银河,下方是漆黑的海面,它隐藏在黑色的云层中,云层如大海,它是向着食物发起全速冲击的虎头鲨。这架湾流由卡塞尔学院装备部改装,绰号“斯莱布尼尔”。斯莱布尼尔是北欧神话中主神奥丁骑乘的八足天马,它掠过天空的时候,总是如火流星一般燃烧。唯一的缺点是噪音超标,在装备部看来,极致的速度才是精湛工艺的体现,舒适感则可有可无。他们的工作是制造屠龙武器,武器工匠从不考虑舒适感。
恺撒打开座椅上方的阅读灯,把文件袋解封。文件袋的封口上卡着“SS”的红章,这意味着其中文件是最高机密。恺撒是在登机之前拿到这个文件袋的,但按照规定落地之前才能解封。文件袋中的内容并不多么丰富,只有一张黑白照片、一张记忆芯片、还有一份附带翻译的俄文资料。
恺撒首先拿起那张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艘雄伟的巨型破冰船,它有白色的船身和黑色的舰桥,舰艏镶嵌着红色五星。俄文资料就是这艘船的档案,从档案看来这艘功勋战舰“列宁号”是世界上第一艘核动力破冰船,原属苏联北方舰队。在服役期中它曾多次获得嘉奖,堪称满载荣誉,但在苏联解体后它悄无声息地从北方舰队的战舰序列中消失了。它的档案生硬地中断在1991年12月25日,北方舰队也不追查它的下落,仿佛有人用橡皮把这艘钢铁巨舰生生地从世界上擦掉了。
恺撒把那张黑色芯片插入了笔记本的读卡槽,诺玛的声音从耳机中传了出来,“恺撒·加图索,你们这次的任务是调查前苏联‘列宁号’破冰船的残骸。功勋破冰船‘列宁号’被称作极地的红色巨兽,是全世界第一艘号称‘全海域’的极地破冰船,因为没有它到不了的冰海。苏联解体前夕,它违背北方舰队的命令,进行了一次秘密的航行,航向日本海域。在接近日本领海的地方,它发出了海难呼救信号,但在日本自卫队的救援船到达前沉入了深海。列宁号上被怀疑载有和龙族文明有关的禁忌物品。日本分部将支持你们的行动。芯片将在三秒钟之后自动格式化,祝好运。”
恺撒在心里默数到三,笔记本忽然显示“存储卡无法辨认”,恺撒拔出芯片轻轻掰断。
“跟龙族有关的禁忌物品?”恺撒点燃那些纸质文件,把燃烧的照片和纸张扔进金属垃圾桶。
···
灯火通明的巨型城市出现在机翼下方,四通八达的高速公路织成一张闪光的蛛网。那是东京,此行的目的地。
只用了6个小时就从芝加哥飞抵东京,不愧是斯莱布尼尔。这架湾流是校长的爱物,平时不舍得动用,唯有出席世界各地的拍卖会时,昂热才会把这架宝贝从机库中调出来。但是赫尔佐格教授和上杉教授声称她们有“更好,更快的交通方式”拒绝搭乘斯莱布尼尔,不失为一件憾事。
至于这个“憾事”具体有多憾呢……凯撒看向自己对面的座椅上面三位任务搭档,其中原本比较靠谱的一位似乎终于摆脱了冰冷禁欲风的杀胚人设,但是可惜的是似乎患上了多动症,每过一两分钟都会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张明黄色的便签纸看一眼然后揣回去——那动作令凯撒怀疑那张纸是她初恋女友写的,但是夏弥明明在北平遇害了啊?以凯撒私底下对楚子航的看法,她不认为对方会是那种私生活混乱的人。
但是一看到那张没有丝毫表情的脸上透露出一种“啊我的天哪这就是美好的人生么”仿佛春天到来的神态的时候凯撒是真的绷不住,无论是男版的还是女版的楚子航的脸上都从未出现过这种情绪,这令她抓心挠肝地想要看看那张便签纸上写的是什么。
另一边正在真正的补觉的两人更是重量级,一年级插班生“全民公敌”塔尔菈,入学一月便以万夫不当之勇拿下卡塞尔万千学生心目中的白月光……虽说相比其他选手占了些许距离优势,但是这令个别不服气的人甚至在校内论坛上造谣称零其实是把塔尔菈当作赫尔佐格的代餐——凯撒个人认为这纯属胡扯,但是下面的评论竟然有一半是“爱看”和“更好磕了”这一类的东西,令她一头雾水。
曾经听路明非讲起他所在的高中有一个“此僚当诛”榜,如果卡塞尔学院也有一个的话塔尔菈说不定能搞一个榜一当当。她现在正在把整个脑袋拱进零的怀里呼呼大睡,那架势就像是想要把两个人骨肉相融的连接在一起一样……但是她不感觉硌得慌么?
凯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前叹了口气,这次出任务的四个人竟然凑不出一对胸部,不如一会把飞机场撤了让她们四个下去当跑道吧。
···
东京都以南,神奈川县,横滨市郊外。
这是一片荒无人烟的海岸线,二战之前这里是连绵的渔村,现在渔民们都已经迁入横滨当起了市民,只留下他们当初停泊渔船的码头被海水日复一日地拍打。
车灯割裂了夜幕,一辆黑色悍马从公路的路肩上翻过,穿越盐碱滩驶向目的地,在它身后的是更多的悍马,这是一个浩大的车队。头车由源稚女驾驶,樱坐在副驾驶座上查看GPS。
“这种鬼地方怎么会有机场?”源稚女问。
“确实是有机场的,不过废弃了很多年,跑道也很短。但以斯莱布尼尔号机师的技术,应该可以安全降落。”樱说。她还是黑色西装搭配修身的长裤,梳着高高的马尾辫,戴一副平光眼镜,这身装束的她站在源稚女身后很容易被忽略。这就是忍者的本分,永远都是站在阴影中的人,必要的时候是致命的刀,有时候还是舍身的盾。
总体来说这个欢迎仪式应当还算是热情而正式,与日本分部原先的形象远远不同——当然这与她们后座的两人有着莫大的关联,蛇岐八家实际上的掌权者赫尔佐格与绘梨衣亲自出场,不可谓不隆重。
“就是那里,前方的跑道。”樱说。
不可思议地,在荒无人烟的盐碱滩上出现了一条跑道,或者说半条,另半条已经被海水淹没了。
“这条跑道修建于1941年,那时候地球还没有温室效应,海平面还没有这么高。”樱又说。
源稚女把车停在跑道尽头,让大灯迎着跑道照射。在这种完全没有灯光照明的简易机场,机师只有靠车灯指引方向。她们身后的车队则是停靠在跑道的两侧,让车灯把整个跑道都给照亮。
···
“快要到东京了,”凯撒俯瞰着飞机外面的景色,强化后的血统令她能够看透浓浓的夜色,不知道学院安排她们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降落,这地方看起来黑得要命,“这地方感觉不像是机场啊。”
“斯莱布尼尔的机师曾是王牌飞行员,以他的技术和言灵能力你大可以放心,就算真的给他一个盐碱滩他也能让我们完整的降落。”零睁开眼睛,她一直没有睡着,“再说他们不可能真的让我们在盐碱滩迫降。”
“这不好说吧?”凯撒合上了笔记本,“我从诺玛的数据库里面调出了日本分部的所有档案,上面说它就是一个黑道组织,而且是日本历史最久远的黑道家族,一直是日本黑道的至高领袖,而且对我们本部成员一直抱有蔑视态度。”
“你没有做好功课吧?”零稍微沉默了一下,一只手无意识地抚摸着胸前塔尔菈的后脑勺,“你知道蛇岐八家分别是哪八家么?”
凯撒默默地掀开笔记本,快速地浏览了一遍,她的眼睛在一个词语上停顿了。
“上杉家。”她轻声复述。
“没错,上杉家的现任家主正是上杉绘梨衣,而蛇岐八家的现任大家长则是她的父亲上杉越。”零清冷的声音从屏幕的后面传来,凯撒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是能感觉到她的声音里面淡淡的嘲讽,“而蛇岐八家的上任大家长橘政宗,则是被赫尔佐格亲手杀死的,那一晚东京塔上血水如雨一般落下,至此蛇岐八家可以说完全落入赫尔佐格一人手中。”
“你可能在守夜人讨论区里面找到了以前来日本出差的专员发的游记帖子,我也去看了。”一边正在放回她的便签纸的楚子航随口说道,“每个人都觉得日本分部是地狱一般的地方,在这里他们被百般虐待,失去了做人的尊严,有些人甚至在回去后患上了见人就鞠躬的精神疾病……但是我们有赫尔佐格来保障我们的安全,在日本我们就是土皇帝,只要赫尔佐格为我们撑腰就连天皇都要给我们倒酒——这些话是她自己说的,我也不知道真假。”
“可是,蛇岐八家就算再庞大它也不可能一家独大吧?我看资料上写还是有一些相似的大型黑帮——再说一群帮派分子为什么能抗衡国家机器啊?他们有自己的军队么?”凯撒挠头,说实话听到她们可以过上土皇帝的生活她还是比较高兴的,毕竟她对于东京的印象就是米其林三星的寿司店还有北海道的雪地温泉一类的东西,但是楚子航的说法还是太夸张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赫尔佐格留在日本享受生活不好么?你来卡塞尔当一个教授有什么意思呢?
“让天皇给我们倒酒还是有点夸张了,黑道组织虽说合法但是还没有到那种程度……但是赫尔佐格本人其实也是与蛇岐八家齐名的黑道社团‘猛鬼众’的大当家,因此她可以说是上杉越这个‘影子天皇’背后的操纵者,”零试图唤醒塔尔菈,但是后者显然在赖床,“另外虽然蛇岐八家作为卡塞尔的日本分部明确没有豢养私军,但是猛鬼众有,还很多——想想赫尔佐格最出名的发明是什么。”
凯撒开始思考,一个见鬼的可能性在她的脑子里面不断的放大:“进化药?不会吧……”
“是的,猛鬼众是一个罕见的全女社团,社团氛围完完全全是女同大家庭,甚至收入都主要来自百合女团偶像营业——有不少粉丝吐槽社团名字。”零打开一个应援网站,展示给凯撒看,“但是这些全部都是高阶混血种,血统至少有‘B’级,所有带有日本将棋棋子名字的成员全部都是‘A’级和超‘A’级,她们是货真价实的猛鬼,不少都是持有高危言灵的危险分子。”
凯撒捂脸,虽说日本分部并非她一开始想象的那样,但是与眼前的这个相比她感觉原先的那个好像要具象不少。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赫尔佐格所到之处世界总是变得抽象又疯狂。
剧烈的颠簸中飞机降落了,看样子这里的路况果真不是很好,舱门大开,迎接她们的是一个很有黑道风格的悍马车队,灯光大道的尽头是几个有点模糊的人影,但是有几个标志性的东西还是眼熟到几乎要刺痛凯撒的眼睛一般出现在了欢迎队伍里面。
那是几十个犹如黄金雕成的死侍,她们一动不动的站在每一辆悍马车的附近,似乎想要把自己至少三米高的身躯融入到身边矮小的日本人群中。
“安心在这边当土皇帝吧,我妈妈向我们保证过了,这边由她说了算。”不知道啥时候醒来的塔尔菈一马当先踏出了舱门,那个瞬间远处无数的礼花飞上天空,小道的两侧一水的西装丽人深鞠躬行礼,那些看起来更高了的死侍拉响了小型的礼炮,彩色纸屑纷纷扬扬地撒落。这一刻凯撒意识到塔尔菈在这边的身份,她现在可是位货真价实的公主,就连这样的欢迎仪式在她的身份对比之下都显得寒酸。
塔尔菈迈出的脚停顿了一下差点收回来,但是零走过去挽住了她的手,于是两人一起走下了悬梯,一个不太认识的女人走上前热情的拥抱两人,嘴里说着一些大约是在自我介绍的话,她笑着抬头向着仍然站在机舱里面的凯撒和楚子航两人招了招手。
道路的尽头站着的是赫尔佐格和绘梨衣,她们两人共同打着一把纸伞,身形隐没在身后强烈的灯光中,那把纸伞构成了这场欢迎会中唯一的日本元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