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神经衰弱

“从未见过的言灵，不同于现今任何言灵的吟诵方式，”

“我们将它命名为‘圣旨’，作为‘言灵·戒律’的上位言灵排入言灵序列表。”

赫尔佐格念着总部发来的报告书：“其实念诵方式和绘梨衣的‘审判’有点相似，只要她说出‘死亡’那个词，领域内的一切都会遵从她的命令。”

“但是我猜测，你的言灵只能禁止某些事物的发生？”她放下资料，直视着塔尔菈的眼睛。

“是的，”塔尔菈恭顺的低头，“我还会制造火焰，但是会与禁止燃烧的命令冲突。”

“你都有这么超标的言灵了，怎么还会被扔进龙墓啊？”

塔尔菈眨了眨眼睛：“血统比我高的龙，我就定不住，言灵也可以正常使用……所以我打不过，族里面的任何一个，血统都比我高，就算我是亲王的女儿，但是……”

·

零烦躁的翻着手机。

她刚刚绝望的发现自己又把赫尔佐格的聊天框置顶了，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次了。

坏消息是，今天刚刚三号。

卡塞尔学院又下雪了，英灵殿顶部的雄鸡蒙上了一层白茫茫的衣装。零这个假期没有离开学校，连一条消息都没给老板发过。

长腿和薯片来过电话，说得无非就是那些东西……但是她不想回去了，不知道为什么。

“从今往后我将始终带着你在我身边，不放弃，不远离，而你要好好地活着，始终对我有用。”

我已经没用了，如果你对我下令让我去杀死她们的话我不会再遵从了。

零低下头，她看过老板写的剧本……绘梨衣和赫尔佐格都注定要死，她不喜欢这样的将来，没有什么理由，仅仅是不喜欢而已。

所以她要反抗，哪怕那就如同螳臂当车的狂妄。

有新的消息进来。

“麻将会么？三缺一，我家，速来。”是赫尔佐格，零连忙抬头望向远处，属于她的独栋别墅不知何时亮起了灯光，暖融融的点亮了死寂的校园的一角。

少女轻盈的跳起，立在宿舍的中间用芭蕾舞的姿势转了一个圈，刚刚的烦闷与伤感似乎再也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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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

零推开大门，这一路走来她都在思考这个新来的人是谁——首先排除诺诺，她不在学院。

总不可能就这几天的功夫赫尔佐格又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女人吧？

“欢迎光临！”

可是一进门就有身着女仆装的黑发少女向着自己鞠躬问好……好吧是我小瞧这个女人了。

“来啦？快快快，都过来坐下.”赫尔佐格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零撇了撇嘴换了拖鞋跑进去。

“绘梨衣只会玩日本麻将，可以么？规则差不多的。”她穿着很休闲的衣服，笑着拍了拍零的肩膀。

“我都会。”零有点生硬的回答道。

“这次叫你来主要是想让你认识一下新朋友……”赫尔佐格按下自动麻将桌上的按钮，八口麻将机自动派牌，发出嗡嗡的响声，“塔尔菈，她是我家的女仆，即将入学的插班生，设定上的身份是我的养女。”

“实际上的身份呢？你的小妾么？”零低头捋顺麻将牌。

塔尔菈的脸色微不可查的变红了一瞬间。

“是被我从龙墓里面刨出来的纯血龙类。”赫尔佐格淡淡的说，“她什么都不懂，你要多担待了。”

零的脑子里面嗡嗡的响，她难以置信的抬头：“你把……纯血龙带到学校里面来？”

“那有什么？”赫尔佐格往牌河里面摆了一张牌，“这学院里面什么都有……零号不也混进来了么？你的老板，你敢说他不比纯血龙危险？”

“他不是我的老板了。”零低声说，“我对他没有用了，我是背誓者，他不会再来找我了。”

“不，不会的，”赫尔佐格的眼中有微弱的金光闪烁，“血统契约哪是那么容易解除的东西，那是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区区一方违约根本无法解除。”

“只有他放弃了你，你才会拥有真正的自由。”

在言灵的视野中，零的躯体无法被赫尔佐格选中，她仍然被一个誓言控制着，纵使她已然违背了那个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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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赫尔佐格的心里始终抱有侥幸心理，她不认为路明非仍然会以自己为敌——她本人不是原装的赫尔佐格，而她也不打算成为白王。

但是零——赫尔佐格意料之外的内应，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完成的对零的策反——倒向了她这一方，并且告诉了她路鸣泽的计划。

她，赫尔佐格，注定会回到东京，用绘梨衣的鲜血成为白王，然后再被杀死——难以置信的蹩脚戏剧，还有令人作呕的情节，她衷心希望自己从未听闻个中细节。

必须要想个办法出来才行……杀了路明非？用什么理由杀掉他呢？

“我需要等待大地与山之王苏醒……他到时候会来的，对吧？”赫尔佐格问着零，她人偶一般精致的脸出现了一丝疑惑。

“我还没有告诉你龙王集体苏醒的事情……”

“天空与风之王是我杀的，我当然知道了。”赫尔佐格扶额。

“到时候，你会来帮我的，对吧？小蕾娜塔？”

“到那时，你就真的自由了。”

·

深夜，赫尔佐格坐在床沿，看着月光洒下。

绘梨衣无声的坐起来，在后面抱住她的脖子，把下颌搁在她裸露的肩膀上。

“不要害怕……你的心脏跳的很快。”她贴着对方的耳边轻声说，“我听到了，你有什么烦心事么？”

“我需要更多的力量，”赫尔佐格的眼神空洞的望着前方，“我不能失去你，我梦见了，我无能为力……”

绘梨衣轻柔的吻住她语无伦次的嘴唇，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不要害怕，我不会离开你。”她正色看着赫尔佐格，两人四目相对。

“你当然不会了，”赫尔佐格苦笑，“但是我还是害怕，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

“那我们就一直在一起。”绘梨衣坚定的说，表情就好像她刚刚找到了一切的真理，认真的可怕。

“我是说如果，”赫尔佐格笑了，她抚摸着少女的头顶，“真的有那么一天，你联系不上我了……而你又很害怕，有人似乎有要伤害你的意思……不要在意后果，”

“把身边的一切全都毁掉，不要有一丝丝的迟疑。”她轻声说道。

真的有人会妄图从她的身边夺走绘梨衣么？尽管来吧……看看是谁更快被毁灭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