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是演习

“……请走到窗边，看向校门的方向，屏住呼吸，客人到访的时候，主人应该做好准备。”

赫尔佐格在睡梦中接到了这个电话，迷迷糊糊的她在极度愤怒的情况下打开手机的免提把它扔进了死侍的巢穴里面。

“电信诈骗真是夸张......不对，”疯嚣的婴儿哭声中，赫尔佐格终于脱离了昏睡的状态，“这是，入侵预告？”

她走出了完全隔音的场馆，远处传来轰然巨响，警报声响彻校园。

入侵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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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防御的重点是地下层。”施耐德说。

曼施坦因点头，“三处主要的入口，英灵殿、教堂和图书馆，图书馆有诺玛的防御，英灵殿和教堂都有风险，执行部能派出多少人？”

“很少，建校以来从未发生校园被入侵的事，所以执行部的专员都在海外执行搜寻任务。现在只能依靠学生，受过训练且血统优秀的学生是我们的主力，恺撒·加图索带领学生会守卫英灵殿，楚子航带领狮心会守卫教堂。”施耐德说，“因为血统的关系，他们的真实实力已经强于执行部绝大部分专员了。”

这时有电话打进来，刺耳的铃声响彻控制室。

施耐德接起电话，打开免提，电话那头的女人高声喊叫盖过风刺耳的呼啸。

“喂？喂？我和绘梨衣可以守英灵殿和教堂，只是通知你们一声！”

“你那边怎么回事？”古德里安好奇的问，“听起来好大的风啊。”

“我在飞！”电话被挂断了，控制室里面的三人陷入了沉默。

“不如让凯撒和楚子航去守图书馆？”曼施坦因轻松的坐下，他们现在有两个龙王级的战力守家，他顿时就感到轻松惬意了。

龙族入侵？我们队友强杀两个龙王，你来再多都是来送菜的！

“不必了，如果我方的龙王肯出手的话那就没有必要让学生以身犯险，”施耐德也是明显松了一口气，但是他转念一想，“可以让他们给两位教授掠阵，打个下手喝个彩也是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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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明非站在安珀馆前快要跳脚了。

不是，这我咋回去啊？路很长那些人有枪啊！

就在他的脑子里面已经想到这些入侵的龙族长什么样子会不会吃人的时候，真的有龙从天而降。

她美极了，长尾上覆盖鳞片，像蛇一样扭动、像鱼一样拍打着空气，膜翼上闪动着光泽，面具后的眼瞳里有刺眼的赤金色光芒。

她的全身仿佛都是黄金制成的！

“好汉饶命！我不好吃！”路明非哭丧着一张脸。

龙的身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正是自由一日时一枪把他崩了的教授。

“路明非和诺诺？没人送你们回去吗？”

“教授救我......您这是把入侵者驯服了吗？”路明非大喜过望，天不亡我也！

但是诺诺？她也在这里吗？

路明非回头，诺诺站在他背后的灯光里，双手抄在怀里，靠在一根立柱上。

“言灵：石像鬼，操纵领域内自身制造的炼金物品，赋予其生命......但是这里本应该是言灵：戒律的领域范围里面，你不应该能够使用言灵。”她离开柱子，走到悬浮的死侍面前。

“真的想知道吗？”赫尔佐格拍手叫来另一只死侍，她的长尾吊起路明非，“我先把他送回去...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不是好事哦。”

两人望着半空中一动不动像是死尸般远去的路明非，沉默了一会。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你的血统比他还高，所以你不受限制，但是那怎么可能呢？有关于守夜人的传说数不胜数，自古以来再优秀的血统进了卡塞尔也不能冲破‘戒律’的界限。”

赫尔佐格笑了，她身下的死侍伸爪抓过诺诺，她们一同起飞，她的回答顺着风传播。

“我来给你演示...一会不要吓到！”赫尔佐格大笑，果然锦衣夜行并非她的风格，只有宣扬出去才够刺激！

“对了，你为什么不来选我的课？”她让死侍把诺诺抓到她的眼前。

“如果你确实挺厉害的我会选的，”诺诺回答，“所以请尽情表演吧。”

“不不不，其实已经没有名额了，”赫尔佐格微笑，“但是我可以把这个机会当做生日礼物送给你。”

“你像个卖课的骗子。”诺诺吐槽道，但是她的脸上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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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守夜人吗？”

英灵殿是一座拜占庭风格的古老建筑，坐落在奥丁广场的中央，外面装饰着布满暗红色花纹的花岗岩，传闻这些花岗岩来自印度，曾经有一场流淌过人龙两族鲜血的屠龙战争在那里发生，鲜血渗透进当地的花岗岩层，几百年后采石场发现这里的花岗岩色泽与众不同，肌理中满是血色。而完整的世界树图案被雕刻在整个外壁上，顶部矗立着一只雄鸡，底层则镇压着一切龙族的祖先，黑龙尼德霍格。

现在这里挤满了龙类，那些死侍有腿的就站在地面上，没脚的就随便找一根柱子盘着或者倒吊在屋顶，那场人龙之战看来要在这些花岗岩面前重现了。

赫尔佐格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打着电话。

“解除‘戒律’吧，让这些虫子爬出来，”她的声音回荡在英灵殿里，“他们太胆怯了，我们要给他们点勇气和鼓励。”

“就算给虫子以刀枪，它们也还是虫子。”

赫尔佐格挂断了电话，像是在对诺诺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没有人可以胜过我！”她大吼着拨打绘梨衣的电话，转瞬间殿内唯余寂静，除了等待接通的嗡嗡声。

“你到了吗？”赫尔佐格突然变得怯生生的，像是害怕惊吓到某种沉睡的幼兽。

没有回话，但是有头发摩擦的声音，她能想象到对方猛猛点头的样子。

“小心一点，”赫尔佐格想了想，“别把人家打死了。”

电话挂断，赫尔佐格抬头盯着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诺诺，一脸黑线。

“你怎么还偷听别人打电话的？”她带点恼怒的问。

“好肉麻的，我才不会听。”诺诺撇嘴，她好奇的看着赫尔佐格，“但是你似乎认识要去教堂那边的人？”

“不是，那你这不还是听了吗...”赫尔佐格无语，“认识，是老朋友了，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

“听起来像是老太婆会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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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

绘梨衣在各处乱逛，她的脸上戴着覆盖全脸的狐狸面具，像是误入西方教派的日本巫女。

凯撒和楚子航带队分别驻守这座教堂的不同区域，而他们两个则是坐在长椅的前排，分居教堂的两侧。

“喂，你真的相信论坛上那个传闻吗？”

两个男人凑在一处，小心翼翼的压低声音。

“哪个？关于龙王的那个还是取向的那个？”

“两者皆有吧。”

“我对第一个姑且持保留意见，”凯撒抬头偷看了一眼对着电话点头的女孩，“但是第二个保真的啊，你看看这绝对的是恋爱脑。”

“你说的有理，”楚子航小声赞同，“小心，她过来了。”

红白的巫女果真过来了，她在小纸板上写着什么，在他们面前展示。

“让我们撤离？”凯撒疑惑的问，“可是我们连敌人都没有看到！”

频道中适时传来了语音，是施耐德教授。

“所有学生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重复一遍，所有学生收到请撤离教堂区域。”

凯撒的疑问很快被解答，绘梨衣已经进入状态了，她的黄金瞳被点亮，在她的威压下他的龙血恐惧的尖啸想要逃离，这个少女的血统竟然将他完全压制了！

“高危言灵警告，一切人员禁止靠近教堂区域，否则将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诺玛的声音也在耳机里响起，于是所有人有序的撤离了，只留下耶稣基督像下的巫女，她摘掉了狐狸面具，露出来她那素白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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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墨色的风流过，那是幽灵一样的潜行。

酒德麻衣沿着中央通道前行，而在里面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都到现在了还在讲课？酒德麻衣皱眉，她觉得那个白发的女子——她自称“教授”“博士”，但是她还是感觉此人像个推销员或者卖课的骗子。

还有一点，她不记得英灵殿里有这麽多的雕像，他们甚至在每根柱子上盘了一条龙，这种装饰令她怀疑自己走进了中国某个朝代的皇宫。

“你只有来上我的课才知道那些课程多么有用，比如...”白发的女子说到这里突然看向麻衣的方向，她的眼睛里闪着金光，“如何防范死侍从上方的偷袭。”

头顶有重物落下，它带着呼啸的狂风以及巨大的动能。被偷袭者跳开，言灵·冥照随即被解除。

“你看，这些人显然没有好好听我上过课......但是我其实还没讲到这里呢。”赫尔佐格大笑，她拍着诺诺的肩膀，后者显然还没弄明白为何屋子中央突然多出一大群人。

“正确的方法是不要站在死侍的下方！没人答就没有奖励喽！”她笑着命令从天而降的大家伙前压，入侵者突然就减员了十一人，他们的身体组织涂满了这个神圣的场合。

酒德麻衣举起双手，这种情况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希望对方优待俘虏而不是更想把自己当做宠物饲料。

“不要投降啊！”

可是显然敌人绝非正常人，她在优待俘虏和杀掉喂龙之间选择了扑过来求她和自己打一架，还说什么要在可爱的学生面前证明自己。

“你撒开！手往哪里摸啊你！”酒德麻衣把这个白毛小个子从自己身上揭下来。

多新鲜啊，都嵌进去了！酒德麻衣气的咬牙，老娘什么时候叫人这么揩油过，但是看着四周的“雕像”，她还是决定忍了。

“你不是有女朋友了吗，教授？”诺诺在一边问，这小姑娘一肚子坏水。

“所以要打么？打赢我我可以放你走，它们不会协助我，到时候也不会拦你走。”赫尔佐格倒是一脸平静，她从袖子里面抽出一把刺刀。

“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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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

绘梨衣把门敞开了，自己就坐在教堂最内侧的一把椅子上。

有人来了。

来人穿着黑色的作战服，但是头部没有，戴了一副面具来遮掩容貌。

绘梨衣没有说话，她只是静静的看着对方。

“看来这位人形龙王并非好战之辈？”曼施坦因捋着胡子思考，“竟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

“她甚至打了个招呼！”古德里安指着监控画面，红发的巫女向着对手挥了挥手臂。

“没有看到高危言灵的释放迹象，”施耐德不解的摇头，“她们好像互相认识......不对，认识？！”

画面里两人隔着半座教堂挥手，像是阔别多年的好友相见。

“龙王？不会吧？”古德里安惊呼，“又一个龙王？”

“希望是我猜错了。”施耐德双手捂住额头。

“有变化了！”曼施坦因扑到显示器前面。

空气诡异地震动起来，但是教堂内部的麦克风没有收到声音，绘梨衣并没有出声，但是似乎这座教堂外面有个巨人正念诵古老的证言，重重声波轰在教堂的外墙，玻璃上出现了一个又一个圆形白斑，那是玻璃在开裂，空气震动仿佛实质一样砸在教堂上，像是一颗接一颗的流星！

地面震动，桌椅颤抖着位移，仿佛神突然在睡梦中惊醒了，但是祂无意识的动作就给一切带来毁灭！

“那是什么言灵？”施耐德满头冷汗，“这种高危言灵不是需要很长时间的吟唱吗？”

“难道是闭口禅？”古德里安胡乱猜测，“通过长时间不说话来强化言灵的威力？”

“注意教堂方向！立即远离，警戒圈扩大！”施耐德抓过麦克风大喊。

仅仅是一个言灵的前置步骤就已经摧毁了教堂除刚性结构之外的全部，这是多么可怕的力量？

“是冻雨！教堂附近的温度在降低！”古德里安惊叫，他们以“冻雨”为代号称呼那个杀死了天空与风之王的言灵，因为他们没有在言灵序列表里面找到具体的言灵称谓。

“她曾经用这招杀死了一个龙王，还顺带着毁了半个城市。”施耐德向茫然的曼施坦因解释，“现在这个言灵要在学校里面复现了。”

但是又一个领域被激活了，闯入者摇晃着升起，一模一样的龙文从她的口中发出，她的领域远比第一个要小，但是真真切切的出现了。

三个教授的脸都变得惨白，他们现在感觉自己被焊死在了一颗即将引爆的核弹上。

“也许我们可以找康斯坦丁释放一下‘烛龙’对冲一下。”不知道谁提出了建议。

“他还没孵化！”施耐德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