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傻弟弟

“二傻子！二傻子！老凌家有个二傻子！”

“二傻子，缺心眼子，缺心眼子，二傻子！”

几个十来岁的孩子围着一个穿的脏兮兮，流着两道黄鼻涕的的六七岁小男孩起哄。

起哄的声音带着节奏，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二傻子！我的皮球掉沟里了！去给我捡上来。”

其中一个孩子将手中的皮球扔进水沟里，然后命令小男孩给他捡上来。

小男孩乖乖的下到坡下的水沟里，将皮球捡上来。

他憨憨的笑着，将皮球递给那个男孩。

男孩轻蔑的笑着，将皮球再次扔进水沟里。

“又掉进去了！去！给我捡上来。”

小男孩于是又下到沟里将皮球捡回来。

就这样捡上来，再扔下去，再捡上来。小男孩被几个大男孩捉弄着。

小男孩被捉弄依然嘿嘿傻笑着，显然这不是个正常的孩子。

这孩子是个智障孩，他是凌橙子的弟弟二胜。

二胜的鞋和裤腿都湿了，早春时节的风带着寒意吹向他，二胜不停打着喷嚏。

二胜感觉冷，他想回家，可那几个孩子不叫他走。

“别走！你还没学狗叫呢！”

二胜，“我姐不叫我学狗叫。”

“傻子！现在你姐不在，你叫她也不知道。”一个男孩推了二胜一把，二胜差点摔倒。

“你不是着急回家吗？赶紧爬着叫几嗓好回家。”另个男孩也推了二胜一下。

几个大孩子将二胜围起来，看样子二胜不学狗叫他们是不会放他走的。

二胜终于趴在了地上了。他一边爬，一边叫着，“汪汪汪！”

“哈哈哈！哈哈哈！”几个大孩子笑得前仰后合。

“二胜！你给我站起来！”

凌橙子回家路上撞上这一幕，急忙丢下手中的纸盒子，跑了过来。

“啪！”

她拽住其中一个男孩，抬手就是一巴掌。

之后又追上一个，飞起一脚，将混孩子踹倒。

“以后再敢欺负我弟弟，我统统踢断你们的腿！”

凌橙子射向几个男孩子的眸光透着寒气，犀利如剑锋。

“饶命！哎呦……疼死我了！”

“不敢了！以后不敢了！哎唷！”

中招的两个混小子疼得嗷嗷直叫，他们可没想到傻子二胜的姐姐竟然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凌橙子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她看一眼手腕上的玉镯，觉得十有八九是小玉帮了她。

橙子没理会还在龇牙咧嘴呻吟的两个熊孩子，牵着弟弟二胜的手往家中走去。

“二胜！别怕！以后谁再欺负你，你告诉姐姐，姐收拾他们。”

“嗯嗯。姐打人厉害。”二胜看着姐姐，傻笑。

“二胜！以后这几个坏小子再叫你做什么，你都不要做。如果他们敢动手，你就还手。姐教你几招，保证能打败他们。”

“嗯嗯！”

橙子于是教他如何挥拳，如何用脚踢人。

“你要用大力气，不要怕！”橙子知道6岁的小孩也没什么力气，拿出吃奶劲也是打不坏的。

然后叫弟弟在她身上做示范。

二胜点头，然后便是一巴掌扇过去，打在姐姐的脸上。

橙子猝不及防，捂住脸瞪弟弟。

“你怎么打我脸？”

她只是教二胜如何挥拳如何踢腿，并没有教他扇巴掌。

“嗷嗷！我会扇耳光了！嗷嗷！我也能扇耳光了！”二胜很开心，觉得自己也可以向姐姐一样扇耳光了！

橙子知道是自己刚才扇混小子的耳光，傻弟弟觉得过瘾，便模仿她的样子做了。

力气也是用了蛮力气，橙子的脸火辣辣的。

橙子哭笑不得。

唉！这傻弟弟还真是傻的够呛。

在一所破房子跟前，姐弟俩停住脚步。

这就是凌家。

凌家的房子是全村最破的房子。

全村100多户人家，大多数人家的房子都翻建了，翻建的房子都是漂亮的砖瓦房。

只有原主家还是很久以前建的石头房，房顶铺的稻草。

90年代末期，已经很少有人家住茅草房了。

凌家村地处城乡结合部，村民靠种菜生活。种的菜卖给城里居民，是能换回钱的，故而一般人家日子过得也还可以，要比偏僻乡村的农民生活好很多。

村子里只有原主一家日子过得悲催。

“是橙子回来了吧！”凌老太听着脚步声知道是橙子姐弟回来了。

橙子抬眼望过去，屋子里很昏暗。炕上躺着爸爸凌海洋，瞎眼奶奶坐在炕上靠着一只眼睛中微存的一点光在缝补衣裳。因为眼神不好，被缝衣针扎了手。

橙子赶紧跑过去，擦看奶奶的手，“奶奶！我来。以后您不要动针线，扎了手多疼啊！”

橙子抚摸奶奶干枯的手指，瞄一眼满脸愁容的爸爸。

说道：“爸爸！我今天捡到好多纸盒子，估计能卖上几元钱的。”

“孩子！苦了你了！”躺在炕上的凌海洋心如针刺。他心疼自己的女儿，但也很无奈。他现在是废人，什么也做不了。

“橙子，去吃饭吧！灶台上有饭。”奶奶叮嘱橙子。奶奶尽管几近失明，但还是能凭着一点点的光亮勉强做饭。

老太太也是硬撑着，她恨自己的眼睛不争气。

她也心疼橙子，觉得橙子比她累多了，菜地里的活大人干都觉得累，可橙子才8岁啊！但也没办法，他们家没劳力，菜田里的活只能靠橙子。

“快吃吧！吃完还要去菜棚呢！菜棚里的草该拔了！”

尽管心疼橙子，可全家还要靠卖菜活命，凌老太还得提醒橙子去菜地干活。

说完叹口气，“唉！你那么小，就叫你干农活，慢慢干吧，别累着了！”

“奶奶！没事，我不累。”橙子笑呵呵说着。

“姐！我和你一起去！拔草很好玩的。”二胜要去，橙子寻思下便带上了弟弟。

“你看，这是苗，这是草，把苗留下，把草拔下来。”橙子教弟弟如何拔草。

“姐！我知道。”二胜说完就动手干了起来。

还真是做得对。

“这根垄拔到头你就歇着。”橙子叮嘱。

“嗯嗯。”二胜答应着，认真干了起来。

叮嘱完弟弟，橙子抓紧拔草。好大一片地，不抓紧，天黑前活儿干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