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垣,你可知罪?”
此时李泽父子和大胡子呜哈兀力跪在一名身穿明光铠,头戴羽翅盔,单手扶着横刀,四周牙军围绕,威风凛凛的中年男人面前。
“知罪!罪将丧师失地,望将军严惩!”
此时的李垣头发凌乱,脸色苍白,捂着胸口断箭,嘴里还时不时的咳嗽,看上去让在场众人心疼不已。
呃!
元密被李泽这种一副任君处罚的认罪认罚态度,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原本他想着自己该用什么手段,让李泽父子认罪,然后让他们戴罪立功,做自己的挡箭牌,挡在自己的前面,让他们去攻城。
所以之前骑兵的挑衅他没有阻止,反而暗地里推波助澜,想要借此杀鸡儆猴。然而没想到自己反而折了两个手下,被狠狠的打脸。现在父子两人的表现,让他有一种一拳打在绵絮上,颇有有力使不出来的感觉。
看着衣甲破损满脸血污的李泽,胸口插着的断箭的李垣,以及停在两人身后满身箭矢的李泽的哥哥,三人凄惨的模样。
元密知道自己想要立威,但不能太过于责罚了,不然会引起全军的不满。毕竟李垣父子三人,只带着五百人和庞贼作战,纵使是丧师失地,但李垣父子三人一死一伤,已经对得起朝廷了。若是自己太过于责罚的话,会让自己的手下心寒,毕竟人家都这样了,纵使再大的过错也要平息了。
所以元密纵身下马,来到李垣父子两人面前,将李垣拉起来,安慰的说道:“李团结使,胜败乃兵家常事,请不要再过于自责了!”
接着他又拍了拍李泽宽阔的肩膀,赞叹道:“李团结使生了个好儿子啊!以一人以步对骑三人,两死一伤,如此悍勇居然只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郎,真的难以想象!”
说完对着一旁的牙兵命令道:“去把我去岁从陇右商人那里购买的一副铠甲拿来,如此勇士,怎能无甲!”
很快这个牙兵抱着一副暗凭色的铁甲过来,李垣一看便知道此甲乃是好甲。不过以他以前在徐州,与元密共事那么多年的经验,他知道元密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如此重宝他岂能轻易赠人。
将欲取之,必固予之,其肯定想从自己这里得到更多!
现在还猜测不到元密的想法,于是弓着身子,急忙开口道道:“大人如此重宝,我儿获之有愧!岂能受之!”
然后急忙摇头拒绝道:“不可!不可!”
接着又开口试探道:“大人若是喜欢的话,不若将其就在身边调教,哪怕是做个牙兵,这也算是他的造化!”
走在前面的元密急忙摆了摆手拒绝道:“李团结使,此子还是留着吧!”
接着又看了看李垣身后直挺挺躺着的李垣的大儿子,开口道:“李团结使,已经失去了一个儿子,现在又欲送我一个儿子,我岂能让使君孤面两厢!又如何面对满家的孤儿寡母!此事不可再说!”
“唉”
接着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李团结使帅军与庞贼奋战,虽败犹荣,但毕竟丧师失地啊!国法不容私情,李使君还望包含!”
说完元密假装对着李垣拱手抱歉。
“不可如此”李垣急忙避开元密的行礼。
然后脸色惶恐的说道:“这该如何是好!这该如何是好!”
接着望着元密求助道:“大人!您要帮帮我啊!”说完还还从胸口两侧的甲衣的档口掏出八张飞钱,双手恭敬的递给元密。
元密打眼扫了一下,每张飞钱的兑换数字为百贯,八百贯不少了,假装拒绝道:“李使君使不得使不得啊!”
“使得!使得!”
李垣则是直接将飞钱塞进元密的手里,看着他紧紧的攥着飞钱,嘴里还一直说着使不得,李垣明白妥了。
然后这才面带恭敬的的表情,向元密开口道:“还请大人救救我!”
元密脸上露出假装很为难的表情,最后又装模作样的思考了一下,这才开口道:“不若这样吧!李使君戴罪立功,只要和我一起攻下宿州城,那么就可以戴罪立功了,再加上我上书为李使求情的话,我想崔使君定然不会依法惩治李使君了。”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李垣急忙拜谢。
“不过呢!”
突然元密话风一变,不容李垣反驳的说道:“既然是戴罪立功,那么宿州城就只能由你攻下!为了讨伐贼,徐州4300兵马,已经被带出来3000人,整个徐州只剩下1300人,所以这3000牙军是崔使君最后的兵力,需要保留震慑宵小,故而不能轻易消耗在宿州城下!所以攻城之事只能由你宿州兵来收复。”
李垣着急的说道:“大人!我从宿州带来的500人马,两个时辰前和庞贼作战一触即溃,现在身边不过百十来个个军士,这如何攻城啊?”
“这好办!”
只见元密对着左右命令道:“将他们带上来!”
“是!”
一旁看着元密表演的李泽心里不由得感到一阵恶心,吃相太难看。既想勒索李垣,又不想攻城损失自己手里的兵力。
很快三百百名垂头丧气的军丁,在一群牙兵的押送下,来到众人面前。
只见元密扬起马鞭对着李垣说道:“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收拢的溃兵,总共300人,原本打算是将其编入军中,充当先登营,现在就交还给李使君了,也算是完璧归赵了。”
一直静静的看着元密表演的李泽,忍不住的站了起来,向元密拱手行礼道:“大人!这些溃军,兵甲尽失,士气全无,如何攻城?况且庞贼有老卒千人,如今占据宿州,定然利用府库钱粮兵甲招募叛军,区区400人力有不逮啊!”
听到李泽的辩解,元密忽然阴沉着脸。
看着说变脸就变脸的元密,李泽心中有些惶惶不安,他只不过阐述了事实罢了没想到元密居然翻脸。
只见元密面露不悦的说道:“贤侄说的对,确实是我考虑不周,既然这样那我再赠李使君100领铁甲,横刀百口,弓弩各百具,长枪500杆,有了这些兵甲,再就地召集一些退伍的团结兵,便可获得一千人马。”
接着他又指着依旧老老实实跪着的大胡子说道:“我再给李使君调拨200骑兵,这样便有步骑一千多人马,应该可以了吧!”
说完便转身离开,不容李恒开口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