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黎思索一阵，下羊用力踩了踩土地。
纵使他有瘴气行走加持，身体内能量也极其丰沛，察觉到那股反弹而来澎湃力道还是不免双足微麻。
老羊虽然修为比他高深，但面对地底灵脉它同样没什么辙。
“也罢。犁田就不必了，挖个一尺深的坑。”
老羊与张玄黎以神念沟通了半天，总算找到峡谷入口处的大致灵眼所在之处。
老羊有节奏地蹦跳几下，最后猛地把力量都甩到后半身上！
两道光轮交织下融成一块浓郁的锤状光团，重重砸在地上！
如此反复三次后，张玄黎感觉地面蓦的上下一震，灵眼处的灵气终于受到引导弥漫至地面！
内外强力交击之下，就算是万年未变的这块土地也要败下阵来！
老羊身为妖兽比张玄黎更加敏锐，鼻端不住呼出大口热气，体内妖力不断凝聚一股气使在身后的法器上。
其身后的光团再次两分，化作两片巨大的光铲。
它身躯一摇，成堆的大块土块便从坑中被跑上来。
可如此一来，它的妖力也损耗不小，只能寻了块平坦的地方躺下歇息。
张玄黎手掌抚摸土块，真气不断输出却连表面也难以穿透。
这既是这里的土块结板过硬，同时也是因为里面的丰富灵蕴在下意识抵御外力。
“就是不知道这两个东西谁更强了。”
他从储物袋中取出天佛菩提子，高举至风口耐心等待瘴气逐渐聚集于手心。
既然天佛菩提子可以用来储存真灵，那么为什么不能用来储存“瘴气”呢？
瘴气伤人也伤动物，妖兽能在瘴气中生活也不过是其生命力过于顽强的结果，并非其生来就是为了在瘴气中成长繁衍。
而有一物是不怕瘴气的。
植物，或者说是各种灵植。
这一切都反映出了一件事。
瘴气伤害动物的机制可能并不像是表面上的“侵蚀性”那般简单。
催熟秘法以用瘴气来催熟灵植就是最佳的佐证之一。
如果不是本身就性质亲和，不然不会把这法术放在入门以供学习。
虽然具体机制张玄黎还不清楚，但至少由这一点是可以反推到其他事物上的。
而天佛菩提树作为太玄天最顶尖的仙树，其培育方式和唤醒种子的办法想必也绝不简单。
“天佛菩提怎么说也是九阶仙树。不至于这么不中用吧……”
他耐心地等了一刻钟，总算察觉到天佛菩提子内部被瘴气填满，下意识使了一招催熟秘法。
“嗯？”
也许是内在的瘴气实在过于充裕，张玄黎根本连从空气中提取瘴气都不用，便能看到天佛菩提子表面密密麻麻地渗出一寸厚的瘴气包裹层。
“这样的话……就算我不时常打理也能自行补充瘴气？”
尽管现在他还摸不清这样能有什么好处，但至少不是什么坏消息。
然后他掏出锈迹斑斑的农用法器，勤勤恳恳地松起土来。
这当然不是因为他怕天佛菩提子闷在土里，闷死了。
他只是不想下次也要让老羊花费如此功夫，不然实在是有点吃不消。
最后他象征性地取了两块“石碑”立在原位，这天佛菩提子便正式种植完毕了。
“都到这里了。不如去深处看看？我这几天刚逛过，没有一个是我的对手。”
老羊作为自带装备的妖兽打起那些土著自然是手拿把掐。
对此张玄黎只是冷笑两声。
“你杀的这么爽快也没见你带妖兽内丹和皮毛给我啊。”
这句话正中老羊软肋，说的它只能顾左右而言他，无师自通了人类的找借口大法。
它摆脱张玄黎去深处最大的一个原因就是到那里狩猎不用给他带战利品。
如此便能大口大口进食各种妖兽内丹，美得很。
至于它现在会叫张玄黎一起去，多半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想要张玄黎这个见多识广的人类修士给它兜底。
毕竟那只是它常年厮杀的野兽直觉带来的一种模糊感觉，也算不上说谎。
张玄黎也懒得继续喝它扯淡，直接交代他现在的想法。
“青纵山深处我现在是不会去的。这两个月我的目的就是探索这里。”
老羊倒是没有什么反对的意思。
“不过这儿可没什么东西，要不是我偶然间发现了那株正好在进阶的灵草，我也不会来这里。”
——你没找到东西是因为你没那个眼力！
对于老羊这种四阶灵草都只能想到囫囵吞下来治伤的山野莽夫，跟它讲人类修士化腐朽为神奇的种种招式也是白费力气。
当然，真要算起来老羊也比其他妖兽聪明太多了。
只能说一切智力都是比较而言。
张玄黎朝它一招手，老羊便乖乖地摇晃着脑袋走近来，半曲身子让主人上位。
事实证明，老羊只要闭上嘴就是最适合此地的灵兽坐骑。
那些一般妖兽望而却步的百丈峭壁，它就是顶着千斤重的躯体一样如履平地，带上张玄黎这个两百斤不到的重物也是轻松异常。
至于张玄黎则是一边保持着刚学习不久，尚不熟练的照明术，一边指挥老羊在峭壁上来回蹦跳帮他一起采摘灵草。
不过第一天他时间没有那么充裕，也只是先熟悉一下峭壁骑乘的情况。
大多是在之前已经搜索过的位置查漏补缺。
高度对于灵草成长的影响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大。
他骑着老羊逛了半天，发现超过二十丈的高度基本没有灵草能生存的。
“高度高了距离地底灵脉也就远了……”
他估摸着峭壁上的岩块硬度，突然对身下的老羊说：
“这石壁能用法器切砍吗？”
“可以。但你得先想办法让我进阶。不然妖力不够精纯。”
对于这种事，老羊还是不含糊的，做不到急速做不到。
三阶下品妖兽实力与结丹初期修士相近，莫说老羊行不行，张玄黎自己都能想出无数个办法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在峭壁上开洞也很简单。
已知此地灵气充裕且可以通过岩石传导，又知三阶灵草只要有灵气便能成长。
那么还种在地上干嘛。
直接种在石壁上不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