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黎呆呆望着悬浮于空中的血红符文，半响才回过神来。
“月英宫也会教天地法则？”
“那些长辈懂不懂我不知道，反正没人教过。”
霜筠老实回答，不过也没有交代自己的天地法则是如何掌握的。
“啊。我差点忘了你现在的修为还读不懂。”
少女玉指轻弹，一小团真气便从他额头钻入，神海中陡然多了不少讯息。
“总而言之，今天你我之间发生的事，我半个字都不会说出去。不然我就当场身死道消。”
张玄黎是真的有些不理解了。
以霜筠的筑基修为要强迫他做什么事应该轻而易举。
但她偏偏就是要做这种貌似平等的举动，这实在是让他摸不着头脑。
“等你以后成为大人物就知道为什么啦。赶快告诉我这真玄珠到底是什么东西。”
张玄黎沉沉吐气，把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抛之脑后，将“真玄珠”递给霜筠。
“这是太玄天的九阶灵植，天佛菩提子。”
“天佛菩提子……听起来挺厉害。”
少女将珠子对着灵灯打量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
“灵植并非我所长，但我可以告诉你一个太玄天的小常识。”
“所有九阶灵药，无一不是由一阶开始一步一步向上爬的。这也是九阶与其下所有灵植最大的不同。”
一步一步向上爬？
“难道不是所有灵植都这样吗？”
霜筠没有过多解释，直接从储物袋中掏出一卷由玉简组成的书册。
她伸出食指贴近最右的那根玉简，指腹缓慢而有力地一路划下，直至三分之二的部位倏地停住。
随即书册表面一阵彩光闪过，张玄黎神海中闪现出一大片文字。
“天佛菩提乃太玄天至玄奥的几大仙树。需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方可明心见性，证得涅槃。若植此树者身死，则菩提重归本初，再登轮回大道。”
“这是从哪位大能的讲话中截出来的？”张玄黎不禁皱眉道。
“谁知道呢？”
霜筠不置可否，将玉册收回储物袋。
“还有些讯息太过晦涩，慢慢解读太花时间，我直接给你解答吧。”
“总而言之。你这菩提子是上一位种树者身死后才留下的种子。按那大能的话来说就是已经回归本初，需要从头开始培育。”
张玄黎默然。
天青须这样的三阶灵草突破进阶都花了上百年的功夫。
不知道这天佛菩提树又要花多长时间培育。
“不过比起这个，我想你应该对这玩意怎么用更感兴趣吧？”
“你的意思是菩提子还有除了入药以外的其他功效？！”张玄黎愕然道。
听到此话，少女立刻柳眉竖起，嗔怪地白了他一眼。
“道友，那可是九阶仙树！虽说就是太玄天的修士也不见得能将这天佛菩提培育至七阶以上。但其独特个性从一开始就定下了。”
“所谓九九八十一难对应的恰是九阶八十一次轮回。每轮回三次可进品，进品三次可进阶。”
张玄黎顺着她的话思索一阵，随后不由得苦笑起来。
这轮回的概念对于他这个灵植夫来说并不难理解。
种下种子，发芽成树，开花结果，落地埋种……
这就是最经典的轮回循环。
但他现在培育个活气果种子连出芽都困难。这天佛菩提居然还要九九八十一次轮回，不是要累死他张玄黎吗？
——况且这太玄天的灵药也不知道咱们东离界有没有能用的丹方。
卖肯定是不敢卖给别人了，但自己用又怕浪费。
霜筠心思玲珑一眼便看出了张玄黎心中所想，莞尔笑道：
“这菩提树每一轮回只结两子。分别为生种和死种。”
“生种发芽长成的菩提树会自行进品。是天佛菩提树证得涅槃的核心所在。”
“而死种虽不能循环往复，却与你这植树者魂魄相连。只要服下彻底消化便能对你神识大有裨益。其果肉也是辅助炼丹的好材料。”
——就这？
他眉头一皱，多少有点失望。
虽然增强神识的效果的确少见，但很多三阶灵药就已经有这种效果了。
“你先别急嘛。”
霜筠嗤笑一声，故意卖了个关子，显然是留了一个最关键的点还没说。
“这仙树之所以在太玄天被封为至玄奥，就在于它能引导植树者主动化解劫难，避免最糟糕的情况发生。”
“你身上机缘虽然错综复杂，但溯其根源却不长久。这段时间应该遇过什么大难吧？”
霜筠这话说起来如算命先生般玄玄乎乎，却是直接命中了张玄黎的要害。
“你不必觉得是你运气不好。那不过是你夺天地造化后必然会遭遇的劫数罢了。”
“不但你有，就是修仙界那些奇遇连连的传奇修士也一样。唯有挺过劫数的修士才能迎接未来更多更上乘的机缘……当然，挺不过的大多也都死了。”
——种田也能积累因果劫数？
可话还未出口他自己就想明白了。
这些田地里生出的灵植难道不正是受天地真灵滋养才长大的吗？
真要论夺天地造化，种田的灵植夫可不见得比那些秘境寻宝的修士差到哪里去。
——而且对我来说这瘴气同样是由天地生出的福分。
别人迷失于瘴气是大大的劫数，但对于张玄黎却是大大的机缘。
这一路劫数积累下来，最后还只是遇上个重伤的二阶妖兽，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关于天佛菩提的事至此基本已经告一段落。
怎么种是张玄黎自己的事，霜筠仙子这五指不沾阳春水的主断不可能给他建议。
所以最后还是绕回了那个问题。
“我还是想不通仙子为何要帮我。”
霜筠伸出纤长玉指拈杯喝茶，抿了抿湿润的红唇，忽然展颜一笑。
“有些事你日后自然会明白。拿着。”
少女从储物袋中唤出一物直直扔向对方。
张玄黎先是一愣，下意识握住其柄于眼前旋转才明白霜筠给了自己什么东西。
法剑。
其整体长度偏短也没有配备剑格，比起常规长剑倒更像是加长的掌中剑。
——这是专用于伤人的飞剑？
“咱们修仙者最讲究念头通达。我这剑就当抵你那三百灵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