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这灵草的价格……”
张玄黎刻意拖长语调想从对方那里取得更多让步。
夏掌柜沉默几息，最后苦笑一声放弃了讨价还价。
“我也不糊弄道友。无论落英花还是聚灵草都是常见灵草。价钱实在高不到哪里去。”
“据我了解。浩然宗的条件一般是免费提供种子，然后聚灵草收购价一灵石一株，落英花三灵石两株。”
“而我们市场上聚灵草零售价二灵石，落英花三灵石。”
张玄黎听了心头一跳，没想到浩然宗开价这么黑！直接减半！
——虽然免费提供种子是好事，但这收购价未免太低了。
“道友无需惊讶。这是咱们商铺针对散客的价格。若是量够大，都会放价格的。”
“只要数量到一百株，聚灵草的批发价格就是一百八十灵石，落英花二百七十五灵石。”
张玄黎顿时明白了掌柜和他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我批发价都这么低了，你可别想我开多高的收购价。
“一般像道友这般品质上好的灵草，咱们收购价也会上调。我可以开聚灵草两株三灵石，落英花一株二灵石。”
夏掌柜的语气有些低沉，看来是下了不小决心才开的价。
——也就是说单价分别是1.5灵石和2灵石。
看似卖价比浩然宗高不少，但是不包含种子成本，要冒的风险也不小。
一旦东窗事发，张玄黎就要和他的青纵山宝地说再见了。
他沉吟片刻忽的想到一个点，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那我的份呢？”
是的。
像这种暗中交易怎么能少了回扣呢？
夏掌柜脸色先是一僵，但很快便又变回和善的笑脸。
显然他是想把这个环节糊弄过去来试试对方的深浅。
如果张玄黎不敢要回扣，就说明他在这场交易中没有话语权，不过是胡长老的傀儡。
那么夏掌柜日后就有更多的操作空间，对待张玄黎也可以更“随意”。
反之则说明张玄黎在这场交易中说得上话，并且很可能是积极推动此事的那个。
见掌柜迟迟给不出确定答案，张玄黎心中偷笑之余也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既然如此，掌柜就慢慢想吧。我能自由活动的时间不多，过两天还要赶着去望国坊市逛逛呢。”
一听到“望国”二字，掌柜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太多商讨的空间，直接一咬牙将自己的底线给出。
“十返一，如何？”
他能保证朔国其他商会出价不会比他更高。
可谁知道望国人会不会为了抢这个长期客户忍痛割肉呢？
青纵山在二国之间，本来就两边都能做生意。
现在因为明州修士齐聚对抗妖灾，再加上朔国西部修士逃命来此地，三河坊空前繁荣了几个月。
但只要这个热度过去，被妖灾闹的元气大伤的朔国市场必然大不如前。
若是保住这个单子，则可以保证每年几千灵石的流水！
张玄黎眉头一挑，低头叹了口气，起身打算离去。
“阁下且慢！”
夏罡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黑玉符石直接塞入张玄黎怀中。
“此乃我祥和商会的总管凭证。只要阁下在我们商会旗下购买物品，皆可享用最低的内部价格！”
这个让步单论金额其实比十抽一更大。
但好在不是真金白银的付出，就当清理库存。
不得不说玄剑宗胡玉箓这面虎旗还是太好用了。
哪怕张玄黎是个没有任何名气的外门弟子，都能靠虚张声势唬住身经百战的商会掌柜。
他终于不用再掩盖心中的狂喜，大笑道：
“那就麻烦夏掌柜了。不过除此之外，我还有些东西想要售卖，劳烦掌柜替我把把关。”
夏掌柜见生意终于做成，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无妨。”
张玄黎将两株三阶下品灵草取出，随手递给他。
“这……这也是胡长老的？！”夏掌柜惊道。
三阶野生灵草的珍稀程度岂是之前那些一二阶灵草能比的？！
张玄黎淡淡回道：“侥幸得之，如何？”
夏罡端详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尴尬地咳了一声解除隔音禁制。
“何一虎。你那边算的怎么样了？”
一直在房间角落算账的管事将野生灵草小心翼翼地都收入收货专用的储物袋，随即低头朝二人这边行礼。
“回掌柜的话，共七十九株灵草。总价四百六十灵石。”
——四百六十？比我之前估算的多不少啊。
“咳。这些野生灵草四百六十。再加上刚刚谈好的两种灵草，共七百九十灵石。”
张玄黎心中默算一阵，明白夏罡已经把回扣加在里面了。
按落英花和聚灵草原本的价格应该只能卖二百九十四灵石，结果他直接提到了三百三十灵石，可以说是诚意十足。
“那这两株三阶灵草的价格怎么算？”
张玄黎望向方才一直在计算灵草价格的何一虎。
何一虎运气于双目，凝神看向两株三阶灵草。
俄顷，他对着二人重重点头，沉声道：
“这两株灵草虽然刚升上三阶不超过十年。但灵蕴之充足只怕不下于三阶中品。”
“至于具体适用于哪种丹药，恕在下才疏学浅，一时半会判断不出。还望道友海涵。”
夏掌柜有些责怪地瞥了他一眼，随后赔笑道：
“阁下不必心急。虽然我们看不出，但想必会有其他水平更高的炼丹师慧眼识珠。”
“四日后三河坊会开一场年终拍卖会，不少朔国西边逃来的修士都要趁此机会变卖家产呢！”
听到“拍卖会”三字，张玄黎心中也不禁起了几丝波澜。
捡漏不捡漏的他无所谓，关键是把手头这些灵石转换成其他东西加快种田的滚雪球速度。
灵石留在手里可不会自己钱生钱。
“那么这两株三阶大概能值多少钱呢？管事不妨直言，我也好心中有个数。”
何一虎毕竟是专业人士，思索两息后便有了答案。
“去年我在拍卖会上看到一株差不多的三阶下品灵草，年份可能比这两株略长五十年。最后拍出了六百灵石的高价。”
“不过那应该是丹师急于炼丹，所以才强行拿下。一般情况三阶下品灵草价钱在四百灵石左右。”
——也就是说这两株灵草值八百灵石？
张玄黎嘴角略微抽动，强行压住心中的雀跃。
曾经的他对于筑基只有一种模糊的向往，根本不敢想象自己怎么攒出筑基丹的巨额灵石。
而现在，他不过在青纵山待了三个月，其财产就已经足以购买一枚筑基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