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玄黎唤出更省力的青叶飞舟小心翼翼地缓缓滑落,生怕自己重现了独孤文的惨剧。
而随着下方独孤文的尸体越来越清晰,张玄黎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下了。
独孤文的战斗才情远超出了他的预料,他很多准备好的招数都用不上了。
比如他原本悄悄布置好打算暗算独孤文的瘴气飞针陷阱,也因为被迫祭出防御符宝而不得不放弃。
他在最后那一剑之前故意硬挨独孤文的攻击,本就是想让他放松警惕,之后再利用冥鬼缠身打他一个猝不及防。
结果没想到对方越打越起劲,差点给张玄黎整翻车了!
没有什么计划是能无视现场环境条件全都适用的。
如果对手实力骤然上升,原本准备的计划自然就成了一坨废纸。
好在他计划够多,铺垫的也够多。
他本体的丹田真气的确是见底了,也很难再做什么小动作暗算对方。
这点以独孤文的天赋都能察觉到。
但他体内还有一个分身啊。
虽然他的肠子身内化身有许多问题,但冥鬼缠身本身流淌的瘴气就是掩盖杀机的最佳障眼法。
这便是张玄黎的最终杀招。
如果这招也收拾不了独孤文,那他就只能当下一个天佛菩提子宿主的前任了。
好在他前面铺垫做的够多,只要这招能使的出来他就能赢。
“当然,这是不要脸的说法啦。”
看着死不瞑目的独孤文,张玄黎只能苦笑。
因为这所谓的“铺垫”完全是事后找补的说法,反正只要是未能如愿实施的计划都是铺垫呗。
之后的环节自然是喜闻乐见的杀人夺宝清点收获。
不过待张玄黎真的打开了独孤文的储物袋,他才意识到独孤文说自己花了很多灵石是什么意思。
偌大的储物袋中,居然全部加起来才一百灵石出头!
虽然他早就料到一般修士不可能像那些劫修一样随身携带巨款,但这也太寒酸了!
“就这苦哈哈的样子也好意思说自己是什么神武门的天骄吗?!”
当然,这其实是张玄黎误会独孤文了。
独孤文八年来都未能筑基成功,消耗的天材地宝不计其数,全靠宗门支援。
这等平常都用不到灵石的人,带那么多现钱干嘛呢?
实在有正事要用到灵石,现在三河坊就有神武门的门人驻扎在那里,直接用公款不就得了。
——可惜,从宗门里偷跑出来追踪霜筠仙子这种事怎么也算不得正事。
而当张玄黎把希望寄托于神武门天骄随身携带的法器时,他又失望了。
独孤文身体力行地告诉了张玄黎什么叫贵在精不贵在多。
他之前使出的法器居然就几乎是他全部的随身法器了!
其他的符箓宝物也都是常见物品,对于已经看过上百个劫修储物袋的张玄黎来说实在不算什么。
他只能黑着脸用神识在周围几里搜了一圈又一圈,把那玉如意和两枚雷霆子都寻了回来。
“金钟罩……是完全不能用了。他的几柄飞剑倒是还值点钱。”
不过有一说一,独孤文随身携带的这几柄飞剑虽然也都是上品法剑,但明显能看出其用心程度远远不如赠送给霜筠仙子的幻钧剑。
至于专门用于御剑飞行的法剑则和他目前用的在伯仲之间,换不换都无所谓。
“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啊~”
张玄黎长叹一声朝独孤文的身上抛去几个火球,静静看着曾经神武门的天骄尘归尘土归土,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朔国边境的土地上。
最后张玄黎又在烧尽的黑灰上使了几个藤蔓术,以植物破开土壤盖住痕迹才起身返回青纵山洞府。
九溟瞥了一眼张玄黎,见他神情憔悴脚步虚浮便知道他不久前大战了一番,而且还获胜了。
毕竟输家是不可能从劫数中生还的。
“喏,接着。”
圣女也不废话,直接向张玄黎抛去一枚黑不溜秋的药丸。
“这是什么?我这次受的伤不重啊。”张玄黎疑惑道。
对于有长春功的他,这些皮肉伤可以说与没有差不多。
最多一天一夜这些外伤就愈合了,根本不用担心。
“什么疗伤。趁着刚解决劫数运势正旺,赶紧试试这丹。”
张玄黎虽然一头雾水,但九溟这些天不断教导已然有了几分师长的威严,只好乖乖听命一口吞下。
“以你现在的运势,就算这丹能毒死人也可以及时吐出来。到时候最多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死不了你。”
张玄黎心中一句“卧槽”,刚想驱使着肠子殴打胃部把丹药原路送回,一种奇妙的感觉瞬间散播至全身经脉,暖洋洋的让他几乎想当场躺下睡一觉。
但理智告诉他这背后必然有猫腻,一咬舌尖,强打精神盘坐在地上运功。
一个周天过去,奇妙感觉逐渐消逝。
他一睁眼,九溟那张透出几分冷色的白皙俏脸正好凑在他眼前。
他心头一跳,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一阵由脊髓扩散的剧痛瞬间蔓延全身,他瞬间失去了对全身的掌控。
“我一直没和你说是什么丹药是不想你心生杂念,白白坏了机缘。”
九溟说话神神秘秘,手头一根三寸长的银针却是胜过了一切解释。
——她刚刚就是用这银针刺入了我的脊髓?!
再一回想起刚刚的那种诡异的剧痛,张玄黎就感觉不寒而栗。
“你不是探查过我的经脉吗?你就不想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
——它们……?
“这是我爹生前的一大机缘,当初他能一路晋升元婴化神迎娶我娘,靠的就是它们。直到后来突破炼虚时发生意外才传给了我兄长。”
九溟解释的语气极为平淡,也无意细细解释。
然而张玄黎心中却是惊涛骇浪,从这平淡的话语中读出了一个强大修士的一生。
要知道他们东离界最高修为的修士也不过就是化神期了。所谓炼虚期修士就算有也早就离开了东离界。
而在九溟口中,这却像是稀疏平常的小事一般。
而张玄黎细细思索后更是发现了一个微妙的细节,他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开问:
“如果说圣教太上长老都是炼虚期。那令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