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勇气是人类最伟大的赞歌

日子一天天过去，期间恐怖分子时不时会过来补充一些蔬菜和速冻食品。

虽然营养价值不高，但伊森先生总是会展现出精湛的厨艺，让糟糕的食材吃起来没那么糟糕。

哈利喜欢这一点。

他知道自己可能会死在这个山洞当中。

也有过恐惧。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世界上任何生物对于死亡都有天然的畏惧。

哈利这样可怜兮兮的孤儿，只会比其他人更要清楚“死亡”。

但是，每当这时候，记忆当中最为深刻的一幕就会展现在眼前。

‘我也爱你，妈妈。’

哈利心中默默念道。

他畏惧的并不是死亡，而是死亡道路上的孤独。

好在这里并不孤独。

“这样就差不多了。”

托尼放下扳手，看着叙利亚风格的全损臂甲壳，满意的点了点头。

因为这里时刻被恐怖分子监控着，他想要打造的“大玩具”只能分开打造零件，甚至要时不时拆开来混在导弹材料当中。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十戒帮的这群恐怖分子学历水平连哈利都不如。

所以即使托尼将设计图纸摆放在这群恐怖分子面前，他们也认不出来外骨骼战甲与杰里科导弹的区别。

不过现在，一天的工作已经结束，是时候该休息一会了。

托尼将甲壳拖放到导弹材料中，捏了捏有些酸痛的肩膀，一屁股坐在哈利旁边。

伊森正忙着准备晚餐。

托尼扭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垮。

“伊森，我觉得我们应该更新一下食谱了。”

“如果你能将这令人反胃的土豆浓汤换成芝士汉堡，我保证能在三天以内完成所有工作。”

托尼忍不住吐槽道。

伊森摊开手。

“可是他们只给了土豆泥罐头。”

“对了，芝士土豆泥可以吗？我记得上次他们送物资进来的时候，给了一小袋。”

说着，伊森就准备翻箱倒柜，试着找到可能已经被老鼠啃得一干二净的芝士。

“拜托，如果你那样做的话，还不如让我死在这里了。”

“那好吧，托尼，我想可以用土豆泥芝士汉堡来代替，这里还有几块黑面包。”

伊森撅着屁股翻箱倒柜。

托尼两眼一黑。

“伊森，别惦记该死的土豆泥了，这种搭配简直比英国菜还要令人绝望。”

既毁了土豆浓汤，又毁了芝士汉堡。

他不想自己最喜爱的一种食物变成想起来就反胃的狗屎。

不过，托尼马上又意识到了什么。

转头，看向哈利。

“嗯哼，哈利，只是菜品的问题，对的，这不涉及其他方面，你懂的……”

托尼挤眉弄眼。

哈利茫然的点了点头。

对一个孤儿来说，英国菜好不好吃先放在一边，能不能吃饱才是关键。

但看到哈利这副乖巧的样子，托尼不喜反忧，担忧的瞥了一眼重新站起来的伊森。

对着伊森微微摇了摇头。

还是没有效果。

哈利的精神问题托尼和伊森一直记在心里。

想着就算不能缓解症状，也不能让病症继续恶化。

他们这些天一直在用各种各样的方式缓和哈利的情绪。

哈利也会笑，也会感到开心，就像一个正常孩子那样。

可是，他始终坚定的认为自己是生活在英国伦敦萨里郡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被德思礼一家收养的孤儿。

上帝似乎真的将一个上世纪的雾都孤儿送到了他们的面前。

托尼总感觉这里面有些不对劲的地方。

根据伊森的说法，他被送到山洞当中的时候，虽然弹片的位置停留在胸口确实十分危险，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脏前所未有的活跃。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奇迹。

等到托尼醒来以后，伊森还和托尼感叹过这件事，认为这是托尼对生的渴望激发出了前所未有的人体潜能。

不过，当时的托尼却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一旁同样昏迷不醒的哈利。

这件事托尼并没有跟伊森说。

而是在伊森确诊哈利患上解离性精神疾病以后，尽力让伊森想办法恢复这孩子“原本的记忆”。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

托尼目光闪烁，一只手搭在哈利肩膀上。

“托尼先生，需要我做些什么吗？”

哈利总是这样。

他似乎总想着帮助托尼和伊森，但是作为一个英格兰小学刚刚毕业的孩子，他连最基础的物理学公式都记不清楚。

只能静静的看着托尼先生和伊森先生在争分夺秒，默默等待着最终的结局。

哈利一直是这么没用。

在德思礼一家是这样，在圣格鲁吉斯小学也是这样......

如果没有那道奇妙的蓝光，估计等以后去了石墙中学，他或许真的达力说的那样：

在石墙中学开学的第一天，老生们合伙将哈利的头浸到马桶里，完成属于他这种受气包的受辱仪式。

当然，他现如今没有一点作用，待在山洞里的感受，哈利认为这比被人把头安进马桶里还要糟糕的多。

“不，哈利，你已经做的够好了。”

托尼摇了摇头。

哈利疑惑的看向托尼先生。

他做了什么吗？

托尼先生是不是吃到发霉的土豆中毒了？

“你让我们看到了希望。”

“希……望？”

“是的，活下去的希望。”托尼接着说道，“你很勇敢，哈利，比我还要勇敢的多。”

“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是一个想着用一些小玩具‘要糖吃’的孩子。”

哈利怔住了。

从未有人夸赞过他，也从未有人肯定过他。

托尼，是第一个，也可能是最后一个。

哈利缓缓抬起头。

托尼看着他，笑了笑。

“还记得吗，我跟你说过的，我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科学家。”

哈利点了点头。

“但是，哈利，我也是世界上最为懦弱的胆小鬼。”

“我害怕失去斯塔克企业，所以我发明数不胜数的杀人利器。”

“我害怕想起他的离去，所以我选择逃避。”

“哈利，我拥有很多东西，可是你拥有的勇气，是我唯一丢失的宝物。”

托尼表情很是复杂。

哈利很熟悉。

那是“后悔”的味道。

“托尼先生，我们会逃出去的。”

托尼神情一怔。

哈利抱住了他。

瘦小的身躯，却蕴含着一股莫名的信念。

勇气，是人类最伟大的赞歌。

伊森端着平底锅，微笑的注视着这一幕。

他早就发现了，有问题的，不止是哈利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