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斯内普：我很抱歉，哈利……

邓布利多微微一怔。

“我说够了，阿不思！”

斯内普教授整个面庞仿佛瞬间被笼罩在一片阴沉的风暴之中，平日里了无生机的空洞眼神，此刻像是燃着两团黑色的火焰，灼灼地喷射着怒火。

目光锐利得如同实质，但凡被他盯上一眼，都好似能被那眼神直直地刺穿一般。

“阿不思，如果你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激怒我，那么，你已经做到了！”

斯内普身体挺得僵直，黑袍在身后微微鼓起，像是一只应激的黑色大蝙蝠，随时准备张翅膀去攻击冒犯者。

周身散发出来的冰冷又愤怒的气息，还是如同一股凛冽的寒风，迅速席卷了整个客厅。

弗农姨父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口，生怕被这位发神经的怪胎所咒杀。

哈利一脸疑惑。

邓布利多校长不是在说他的父母吗，跟眼前这位斯内普教授有什么关系？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但是，扼制自己的痛苦，只会让你变得如同行尸走肉一样。”

“我们不能一直活在过去。”

邓布利多的身上散发着的暖意，如同和睦的春风一般，驱散了客厅内莫名的寒气。

斯内普教授冷哼一声。

“所以你选择让一个孩子挡在你的面前？”他质问道，“用他，来让我想起什么是‘爱’？！”

从进门一开始，邓布利多就在谋划着什么。

斯内普教授一开始也没当回事。

毕竟哈利作为命运注定的“救世主”，不论他逃到哪里，该要哈利面对的，始终是没有办法避免的。

而邓布利多的谋划，虽然依旧有些危险，但是，还能在斯内普教授的容忍范围内。

可是，当他们聊着聊着。

斯内普教授就发觉了不对劲的地方。

邓布利多的目标，不是哈利。

而是他，西弗勒斯·斯内普！

从刚进门时的捎带一提，到之后的话题引导，再到最后的详细解释……

邓布利多就是故意在斯内普教授伤口上撒盐。

“每个人心中都有爱，西弗勒斯。”邓布利多没有紧张，“原谅我，愤怒是激发感情最简单的办法。”

他如此说道。

这让斯内普的双手更是不自觉地攥成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了白色，紧握的双拳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他内心想要爆发出来的怒火。

邓布利多来到这的目的很简单，确认哈利的状况，以及，让斯内普教授能够彻底接受哈利。

哈利的突然消失和突然出现，让邓布利多有了些不怎么美好的预感。

与凤凰建立的联系，使得邓布利多对于命运这方面相当敏感。

虽然没有自己的老伙计那样，拥有能够准确预知未来的预言能力，但足以让他察觉到某种细微的变化。

而且，很可能会对魔法界造成前所未有的动荡。

所以为了魔法界的和平与稳定，邓布利多迫切需要提前再做一些准备。

“我很抱歉，西弗勒斯。”

邓布利多重复了一遍。

斯内普教授站在原地，看这位凶恶的眼神，估计已经在想着要不要掏出魔杖跟邓布利多拼了。

邓布利多用了最不合适的办法。

保护哈利，他当然会去做。

尽管态度和方式上可能会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变化，但是这不能否认斯内普教授愿意倾尽一切保护好哈利。

但是，邓布利多这个老混蛋。

他偏偏选用了最彻底，也最“绝情”的方式，逼迫斯内普亮出自己的决意。

斯内普教授会选择背叛邓布利多吗？

不会！

斯内普教授会伤害哈利吗？

也不会！

尽管代价是斯内普在哈利面前撕破了自己的伪装，以及对他邓布利多增添了些许愤怒……

但，只要哈利能够明白，斯内普教授和他邓布利多，都是为了保护哈利的安全，这就足够了。

而在这时候，哈利打断了僵持不下的两名巫师。

他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这两人不是应该来跟他讲清楚情况吗，怎么现在看来，一伙人就快要出内讧打起来了？

弗农姨父在旁边都快吓哭了。

“打扰一下，两位。”

邓布利多和斯内普教授同时转头。

“虽然我不清楚这位先生到底因为什么原因而感到愤怒。”

“但是，想必应该和我的父母有关。”

哈利说到这，特地停顿了一下。

他抬头，看着斯内普教授。

“如果是我父母的过错，我代他们向您承认过错，斯内普教授。”

“很抱歉，斯内普教授。”

绿宝石般的眼眸注视着他。

斯内普教授一时间有些恍然。

他仿佛再一次，再一次……看到了她的身影。

眼底深处藏着无尽的痛苦与落寞，目光不再有往昔的威慑力，只是空洞地望着某个方向，仿佛陷入了沉痛的回忆或是对不可挽回之事的绝望之中。

斯内普教授不是在看他。

莫名的声音提醒着哈利。

“莉莉……”

声音极其微弱，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隔着重重迷雾、层层纱幔传来一般。

哈利没听清楚。

“你怎么了，斯内普教授？”哈利问道。

斯内普教授佝偻着身体，黑袍松垮地披在身上，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

双手也无力地垂在身侧，偶尔会不自觉地微微收紧，又缓缓松开，仿佛在徒劳地试图抓住些什么，却又只能任由那些珍贵的、失去的东西从指缝间溜走。

当年的斯内普没有伸出手，现在想要抓住，却已经来不及了。

“我没事。”

他沙哑着声音。

“我很抱歉，哈利。”

斯内普教授低头，看着哈利。

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眸越发熟悉，记忆里的画面也越发清晰，前所未有的活力注入到了这股如同尸体般的冰冷躯壳当中。

他紧紧抿住嘴唇，说完这一句抱歉之后，却又没了下文。

斯内普教授不是在跟他说抱歉。

那道莫名的声音又出现了。

“没关系的，斯内普教授，您并没有做错什么。”

哈利摇头。

斯内普教授没有回答，他退到了一旁，如同刚进来的时候那样，默默无闻。

邓布利多面带微笑。

他始终坐在沙发上，没有一点点预料之外的反应。

“哈利，故事就像魔法一样，需要你自己去挖掘才能感受到其中的魅力。”

“现在，让我们来聊一聊你的经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