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真相！

“我们不可能一直瞒着他的。”

佩妮姨妈握住了弗农姨父的手，那双颜色很浅的眼睛好像突然多了几分雾气。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站出来。

但是，当哈利条理清晰，神情冷静的说出自己依仗的时候。

她的某种自卑——某种已经用“正常人”作为借口扼制下去的自卑，又悄无声息的爬了上来。

佩妮姨妈本来以为自己的心早就已经足够硬了。

可是现在，当熟悉的绿色眼眸倔强的看向她和弗农的时候。

她才发现，自己的心又颤了一下。

那个什么都有的妹妹，其实早就已经不在了。

她拥有了一切，却什么都没能留下，包括自己的生命。

弗农姨父喘息着，呼吸渐渐平稳。

他看向自己的妻子，还是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

肥厚的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话，却又马上紧紧抿住，嘴角不时地抽动几下，仿佛内心正在进行着一场激烈的争斗。

弗农松开了佩妮姨妈的手，迈着缓慢又略显沉重的脚步，在原地来回踱着步。

每走一步都仿佛在艰难地权衡着利弊，整个人就像是被施了迟缓咒一样，做什么动作都透着一股浓浓的犹豫劲儿。

“亲爱的，我不想让那群家伙干扰到我们的生活。”

弗农姨父开口了。

他似乎是想要拒绝回答。

这让哈利难免露出失望的神色，说到底他也只是一个孩子，能够压抑着情绪，对峙自己曾经的梦魇。

已经是相当出色的表现了。

相信托尼先生在这里，一定会大声夸赞哈利勇敢的表现，然后让佩珀小姐准备好法律条文，起诉德思礼一家——

托尼先生早就想要从德思礼一家拿到哈利的明面上的抚养权了。

尽管他们实际上并不是在同一个世界当中。

而这时候，弗农姨父话锋一转。

“但是我对那群怪胎并不了解，你来和这个小混蛋说吧，亲爱的。”

弗农姨父原本紧绷着的脸，就像是一块被使劲拉扯着的破布，渐渐的舒展开来。

他放弃了‘抵抗’。

“但是，哈利！”弗农姨父叫住了哈利的名字，“这也是最后一次！”

最后一次在德思礼一家谈论巫师！

他盯着哈利。

哈利点了点头。

“我明白，弗农姨父，我只想要知道真相。”

弗农姨父哼了一声，转身走进了客厅，佩妮姨妈也赶忙跟了上去。

哈利松了口气。

说真的，他并不想闹到最难堪的场面。

他相信妈妈不会想要看到他和佩妮姨妈在法庭上公然对峙的一幕，也不想看到他进入伦敦某个孤儿院，或者说是修道院。

好在，弗农姨父并没有想象当中的那么愚蠢。

对比惩罚哈利，他更在乎自己家人的安全。

客厅里，弗农姨父如同往常一样躺倒，他依旧没给哈利什么好脸色，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大理石一样压在吱呀作响的沙发上。

佩妮姨妈坐在一边，她的表情似乎有些纠结，像是在思考该从何说起一样。

佩妮姨妈想了会，咳嗽一声。

她要开始说了。

哈利正襟危坐。

“首先，我想说的是……”佩妮姨妈顿了一下，像是卡壳的电视机。

她突然扭头，看向客厅的门口，神情凶狠的宛若童话故事里的巫婆。

“达力，不准偷听，回你的房间睡觉去！”

是达力。

他躲在门后，想要偷听到底发生了什么。

从刚才哈利出现，到几人暂时和解，他一直没有说话。

哈利还以为是达力是想着看他笑话才一直保持沉默的。

实际上，是因为白胡子老人上门的那一天，达力也在家。

而且达力因为自己过激的举动，让达力亲自感受到了一个小魔咒的具体效果。

他不是想看笑话，而是被这种神秘的力量吓到了，生怕哈利也掏出魔杖念动可怕的“咒语”诅咒他，

直到达力发现哈利并没有获得那种奇怪的力量。

这也使得达力的好奇心得到激发，他想要偷听关于那个神秘世界的“故事”，就像当年的佩妮姨妈一样。

但却被如今的佩妮姨妈给发现了。

“听妈妈的话，不许偷听，那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

弗农姨父边说边挥舞着他那肥厚的手掌，像是要通过这个动作把达力从那不该待的地方给驱赶开。

达力呢，却像是被什么勾住了魂儿一般，眼睛仍旧紧紧盯着哈利，身子只是稍稍往后缩了缩，嘴里嘟囔着：

“我就听听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他想要知道，这个弱小，无能的哈利，是如何被巫师所接受的？

“不，达力，回去睡觉！”

佩妮姨妈眼睛瞪得极大，脸颊因为生气而微微泛红，脖子也不自觉地梗了起来，原本就有些消瘦的身形此刻挺得笔直。

整个人就像一只被激怒了的、随时准备发起攻击的母鸡。

哈利可以知道。

但是，达力不行！

达力是个既有天赋又聪明的孩子！

他应该像他的父亲弗农·德思礼一样，就读于斯梅廷中学，然后毕业后升入一所不错的大学，加入世界级别的公司，努力成为高管……

让自己的家庭，也成为一个新兴的中产家庭，乃至于更进一步，成为社会名流。

而不是像哈利那样，像她的妹妹那样，成为一个怪物！一个巫师！

佩妮姨妈愤怒的神情可能吓到了达力。

他慌忙失措的点了点头，一路蹬蹬蹬跑到了自己的卧室，吱呀作响的楼梯听起来比弗农姨父坐着的沙发还要令人牙酸。

佩妮姨妈这才长舒一口气，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她接着说道：

“是的，你是一个巫师，你的妈妈，我的妹妹莉莉·波特也是一个巫师！”

佩妮姨妈的语气很是复杂。

像是纠结，怨恨，又像是在缅怀。

“她收到了一封信，是魔法界的学校霍格沃茨发来的入学通知书，然后就不见了——进了那所学校——每逢放假回来，她的口袋里装满了癞蛤蟆蛋，还能把茶杯都变成老鼠……”

“然后她就在学校里遇到了那个波特，对，就是你的父亲，詹姆·波特，毕业后他们结了婚，有了你。”

“当然，我也知道你会跟他们一样，一样古怪，一样——一样——不正常——后来，对不起，她死在了一场灾难当中。”

佩妮姨妈说到结尾停顿了一会，似乎在犹豫该怎么说。

但她还是简短的说出了她所认为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