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很忙!你是个刑侦专家,不是警察,没权力命令我!”
马东梅让梅有财跟他去一个地方。
梅有财觉着,肯定有不了好事。
“你难道真的不想知道,陈玲儿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马东梅确实是个老江湖,善于拿捏人的心理。
如果他让刘俊强行命令梅有财,必须去跟他去。
梅有财就是表面服从了,心里肯定也别着劲呢。
那样的话,就失去此行的意义了。
马冬梅这句灵魂发问一出,梅有财立刻就低下了头。
和刘俊、徐璐告别后,马冬梅带着梅有财坐进了一辆蓝色的奥迪车里。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快到目的地了,梅有财的心里升起一丝恐慌。
他清楚的看到了三个大字:殡仪馆。
这个老家伙,怎么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了。
梅有财在心里咒骂。
“梅有财,对这个地方熟悉吗?”
马冬梅把车停住,问梅有财。
“你什么意思?我二十多,你五十多!要说对这地方熟悉,也应该是你呀!”
梅有财听马东梅说话,非常逆反,直接开怼。
“年轻人,脾气太火爆了!在社会上混,会吃亏的!我就是问问你,来没来过这里?有没有什么印象?不用想太多!”
马东梅笑了笑,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悦。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丝淡淡的弧度。
“我好好一大活人,没事闲的来火葬场干嘛?体验生活,便于创作呀?我没那么变态!”
梅有财仍然没好气地说。
“你还记得那张纸条上要你邮寄人头的地址吗?”
马冬梅把梅有财问懵了。心说:他怎么会知道那张纸条的?
纸条是刘俊从箱子上找到的,梅有财根本没细看。
快递员来收包裹,也是刘俊出示了警官证后,他们俩人交流的。
梅有财,压根不知道人头要寄到哪儿。
“你的意思是说,邱谭的人头要寄到了这里?”
梅有财试探着问马冬梅。
“梅有财!你再好好想想!你真的没来过这里吗?我现在是以警察的身份在问你,你要对你说的每一个字负责!”
马冬梅没有正面回答梅有财的问题,而是板起面孔,对他一顿训斥。
“我说过了!没来过!”
梅有财也有些不耐烦了。
“好吧!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马冬梅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意思?你咒我呐!咱俩还不定谁先死呢!”
梅有财觉着,马冬梅这个老家伙,实在可恶。
这时,马冬梅的手机铃声响了。
他拿起电话后面色有些凝重,对着手机说了几句梅有财听不懂的话,开车走了。
梅有财预感可能又有大事发生。
大约半个小时后,马冬梅把车开到了梅有财家所在的小区。
梅有财看到楼下停了两辆警车,这让梅有财觉着自己的预感太准了。
难道警察,在自己所住的小区发现了什么线索了?
马东梅下车后,带梅有财来到了他家楼上。
梅有财在这个小区住了几年了,至于他家楼上住的是谁,他并不清楚。
门口拉了警戒线,看样子是发生了命案了。
这不会又是那个杀了陈玲儿、邱谭和卢雨林的凶手干的吧?
梅有财一阵后怕,这他妈的就发生在自己家楼上啊!
冰箱里有人头那事,梅有财还没缓过劲来呢。
一进门,梅有财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焦糊味道。
刘俊和徐璐都在现场,几个警察正在勘验、拍照。
梅有财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他看见在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具尸体。
面目已无法辨认,看身形是一具女尸。
她全身的皮肤一片黢黑,沙发也被烧的全是窟窿。
奇怪的是,在她家其它地方,没有任何失火的迹象。
在这具女尸的身旁,放着一个铁桶。里面有半透明液体的,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铁桶旁边,有一把大号的木把刷子。
徐璐蹲在女尸身旁,捏开她的嘴,把一根很长的导管插了进去。
导管上带着摄像头,她在仪器上仔细的查看。
“什么情况,死因是什么。”
马东梅问徐璐。
“初步判断是自杀,死亡时间应该在两个小时以内。死者身体的皮肤擦拭了大量的强酸,导致严重烧伤,表皮脱落。死者应该还饮用了大量的工业酒精,她的口腔、食道及胃里,有明显的灼烧痕迹。当然,具体情况,还得解剖后才能得出结论。”
听到这儿,梅有财觉着浑身发冷。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女的精神有问题。
如果真想自杀的话,她得多变态呀!
往自己的涂抹强酸,还喝工业酒精。
这是怕自己死的太舒服吗?
看她尸体的情况,应该是身上的每一处皮肤都涂到了。
那得忍受多大的痛苦啊!
强酸对皮肤有严重的腐蚀作用,会引起糜烂、溃疡,坏死……
那感觉,应该就像有一万条小虫在骨头上爬。痒的钻心,却又无处瘙痒。
当然,这些是梅有财想象的。
“你怎么推断出她是自杀的?”
马东梅显然也对徐璐的结论有点儿不认可。
徐璐刚要说话,刘俊走了过来,对马东梅说:“现场已经初步勘察过了,没有发现其他人的活动的踪迹。刷子、强酸和工业酒精的瓶子也已经取证,上面的指纹信息,需要交给技术科检验。”
“卢雨林的死,最后不也证明是……”
“当然!”刘俊打断了梅有财,“这些并不足以排除他杀的可能,也可能是一个智商极高的犯罪分子干的。我之所以说她是自杀,是因为一段录像。”
“录像?”
三个人几乎同时发问。
刘俊打开一个dv,开始播放一段录像。
视频中出现了一个女人,三十来岁的年纪,没穿衣服。
她的体态很丰腴,来到了dv面前,调整了一下镜头角度。
看样子,似乎是要记录下自己的死亡过程。
她后退到沙发上坐下,拿起刷子蘸上了强酸往自己的身上刷。
她先刷颈部,而后大腿……几秒之后,她嘴里就发出了痛苦的嚎叫,那声音令人头皮发乍。
她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狰狞、恐怖。
不过痛苦之中,梅有财觉得她,似乎还有一丝享受在其中。
她在自己身上不停的刷着强酸。
梅有财从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厌恶。
她好像很讨厌自己的肌肤。
而涂抹过后强酸后,哪怕浑身红肿、溃烂,痛苦无比。
她的脸上,反而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神情。
最令梅有财惊掉下巴的是,她涂抹自己的脸时,也许是因为之前涂抹过的地方过于的疼痛。
她张大了嘴巴,脸部完全扭曲的看不出本来面目。
但是她咧嘴笑了,那个笑容是诡异般的灿烂。
她就这样冲着镜头笑着,镜头前的人,却有种想哭的感觉。
她打开一瓶工业酒精,一饮而尽。
而后,她躺在地上,拼命的打滚。
她的声带应该被烧坏了,发不出任何身音。
画面至此结束了,梅有财的恐惧感越来越强烈。
这件事就发生在他家楼上,和他就隔着一更楼板。
梅有财觉着,未来几天估计是睡不了觉了。
他实在看不下去了,转身要走。
马东梅再次把他叫住:“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个现场吗?”
“难道这案子跟陈玲儿的案子还有联系?除了它发生在我家楼上,我找不出和我的其他关联。”
梅有财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
“和你的联系太大了!这个女人叫果淑,是卢雨林老婆!你敢说,你从来没见过她?”
马冬梅的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梅有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