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记忆的居所

周日，莱尔德已经初步消化了格雷女士给他那份知识，哪些书籍里，有很多有关记忆的研究，但是，没有一个令他满意的魔法。

不过，今天，他不打算继续独自研究下去，他打算去请教一下格雷女士提到那个人，更准确的说，那不是人。

“咚咚咚”学校一角，敲门声传来，这扇门很少有人敲响。

“请进。”宾斯教授知道会有来者，毕竟，昨天下午，格雷女士和他打了招呼，说是近期会有人来找他，希望他能照顾一下对方。

“宾斯教授，您好。”莱尔德推了一下宾斯教授办公室的门，吱呀一声，显然门很少被打开，门轴有些不灵活，莱尔德用力推开门，迈步走了进去。

里面的摆设非常简朴，只有一个壁炉，两个沙发，一整排书架，上面的书籍大多非常古旧。

“莱尔德，请坐，有什么事吗？”宾斯教授正坐在壁炉前的沙发上，那异样的皮革显然不是普通的沙发皮革，毕竟，普通的皮革可不能承载幽灵，直接就穿过去了。

“教授，格雷女士和我说，您是记忆研究方面的大师，我有一些问题想要问您。”是的，格雷女士说的那个人，就是眼前的宾斯教授。

据格雷女士所说，宾斯教授被四巨头邀请过来时，就已经是研究记忆和灵魂的著名学者了，甚至，她听说，宾斯教授成为幽灵也是他研究的一部分。

莱尔德知道格雷女士的真实身份，自然清楚，对方活着的时候，接触都是什么人，即使是听说的消息，可信度也很高。

他可完全没有想到，这个课堂上照本宣科的教授，竟然隐藏得这么深。

“哦，什么问题？”宾斯教授在这个沙发上坐了也有近千年了，但是，从自己变成幽灵之后，就很少有小巫师来提问题了。而面前这个小巫师，还是那位女士刻意叮嘱要照顾的人，他多少有些好奇。

他虽然不太关注学校里的事情，埋头做着自己的研究，但是，也听说了这个小巫师，确实还算优秀。

“教授，有什么能够增强记忆力的魔法吗？”莱尔德也没有多说什么，上来就提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聪明的小巫师，有，也可以说，没有。”宾斯教授回答了一个两可的答案。

“怎么说？”

“你觉得记忆存放在那里？”

“那当然是……”莱尔德想都没想就要说是大脑，但是，面前就是特例啊。自己有些想当然了，前世的科学在这里可不一定成立，特别是当有幽灵的存在时，记忆存储在大脑的可能性就被打破了，幽灵可没有身体，更别提脑子了。

“麻瓜认为，记忆储存在脑子里，但是，我们幽灵就是显著的特例，所以，我们巫师认为，记忆，其实存储在灵魂中。”

“但是，为什么大脑受损时，记忆会受到影响呢？”莱尔德想到了那些脑损伤患者，不少因伤记忆出现问题。

“你学习过麻瓜的科学？，对了，你是麻瓜出身，”宾斯教授惊讶于对方的反应之快，又想到了对方的出身，随即了然。

“关于那个问题，目前还没有定论，但是，有一种猜想：人活着的时候，灵魂只是负责储存记忆，而大脑负责调度记忆，受损之后，记忆的调度出现了问题，外在表现就是失忆。”

“我的研究表明，对于你们活着的人来说，灵魂像是纸张，大脑就像是读写的工具。

基于这种情况，想要增强记忆力，要么增强大脑的能力，要么就要掌握在灵魂书写的能力。

我说有，是因为，现在有一些魔法能增强大脑的能力。但是，这种魔法效果并不显著，因为，每个人的大脑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无法过度压榨，否则，大脑会损伤、老化，甚至，会脑死亡。”

“那么，这种魔法能提升多少效率呢？”

“最多5成，否则，会对大脑造成无法治愈的损伤。”

“那么，直接在灵魂上刻写的魔法呢？”

“没有，或者说，没有通用的。”

“哦，为什么？”

“知道摄魂取念吗？”宾斯教授换了个话题，也没有等莱尔德回答，他继续提了个更复杂的问题，“摄魂取念能读取活人的记忆，但是从来读不了幽灵的记忆，知道为什么吗？。”

莱尔德低头沉思，宾斯教授没有打断他的思考，静静在壁炉前烤火，尽管他无法体会到温暖的感觉，但是，这是他保留下来的、为数不多的生前习惯，做出这个动作，会让他觉得自己还活着。

“难道是，密码？”莱尔德也没有想多久，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这并不难猜，宾斯教授已经几乎是明示了。

“不错，灵魂为了自保，有一层天然的保护，而且每个人的保护还不同，以保证，只有自己的大脑才能读取记忆。所以，没有能通用的魔法，只有魔法师自己自创的魔法才能在自己灵魂中刻画，而且，只有自己能用，而且自创的难度可不低。”

“自创需要理论基础，教授，研究了千年的灵魂的你，一定有创造那些魔法需要的基础知识，甚至有整套流程吧，那么作为交换，我需要付出什么？”莱尔德觉察到对方话术中的引导，但是，他没有在意，他确实需要那份知识。

“我？拾人牙慧罢了。”他苦笑了一阵，“我只是那份知识的守门人罢了，我答应过，如果有符合条件的小巫师提出请求，我必须传授。但是，我能获得一个帮助，在你毕业之前，你需要帮我一个力所能及的事情，作为我守护这些知识的回报。”

“哦？”莱尔德已经做好了被狮子大开口的准备，谁让自己实在太需要那份知识呢，没想到对方提出这么一个条件。

“我答应，但是，不能触犯底线。”

“当然。”宾斯教授说完，神情突然变得莞尔，“对了，你可要坚持住。”

莱尔德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说的坚持住是什么意思，大脑突然像是被车子撞了一下，大量的知识如潮水般涌来，蛮横地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

仿佛下一刻，他的脑子就要爆炸，他忍不住怀疑，宾斯教授是不是想要害他。

宾斯教授则是眼神中透露出羡慕之色，看着莱尔德的大脑位置，叹了一声：“真是令人羡慕的天赋啊，希望，他能最终成功吧……”

说完，他又坐回了壁炉前的沙发，伸手探向炉中火焰，企图获取一丝温暖，可惜，即使穿过火焰，也没感觉到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