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医者仁心，人德道义

三小时后。

肖自在恢复了一些力气，从床上爬了起来。

同一时间房门打开，夏烨端来了一碗汤药：“恢复时间和我预估的差不多，把这药喝了，它能增进你身体与药性的融合，消除脱力的副作用。”

“……”

盯着手里的汤药，肖自在并没有第一时间喝下，而是又抬头看向了夏烨：“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我不是告诉过你么，我师承自三清山丹鼎派，炼药是看家本领。”夏烨微笑回应。

“只是不同于别的炼丹士，我对丹药的理解……要更深一些罢了。”

说着他拉过椅子坐下，继续道：“在服下了阿修罗丹后，你自身的变化你自己清楚，这足以说明我所说不假，你也不用再有什么担心……”

“既然你做出了决定、斩断过去来到了我这里，我自然也会全力以赴地帮你，这一切才刚刚开始，现在的你还远达不到‘阿修罗’的境地，顶多算是个‘阿修罗婴’。”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

这是肖自在眼下最好奇的问题，两人非亲非故、甚至是素未谋面，所谓“医者仁心”他自然也不会相信。

“很简单，我想做一些事，需要足够强大的帮手，而你的处境与情况也正好合适，我治你的病，你替我做事，咱们各取所需。”夏烨并未隐瞒，当即回应。

看出这家伙所言非虚，肖自在神色一凝，开始沉思起来……

片刻……

“那刚才那帮家伙呢？也是你的帮手？”他又忽而警惕。

“不，他们也都是我的病人……曾经的病人，他们的出身你应该也听过——‘全性’。”夏烨摇了摇头，随之笑起。

“全性？”

虽说肖自在过去并未在异人界中真正闯荡，只是一直待在灵隐寺内修行，但对这“全性”也还是有所耳闻。

全性保真，不以物累形……

这本是战国杨朱所创之门，提倡“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也，取一毫而损天下亦不为也”，为经世之道，却被后人曲解只取前半，渐渐发展成了一方邪派。

到如今为止，“全性”中人不说全都是罪大恶极，至少也都是些极度自私与自利之人，是为异人界的过街老鼠，人人得而诛之。

“所以，你也是‘全性’？”

一念至此，肖自在顿生怀疑，他突然觉得这家伙的作风还真和“全性”有些相似，为了让自己服丹，直接便送出了十几条人命！

“当然不是。”

听到这话，夏烨再度摇头。

“我说了，他们是我的病人，我既然开了这间医馆，那自然是来者不拒。”

“医者仁心，他们重伤濒死我不能不救，但我也有一个规矩，我得知道他们受伤的原因，而他们皆是因行凶作恶被追杀至此……”

说着，夏烨眼皮一抬，目光炯炯：

“所以在治好了他们后我又亲手杀了他们，这便是人德道义！”

“嘶……”

听到这话，肖自在深吸了一口，突然想起了门口那“医”字招牌旁的两道竖联——“医者仁心、人德道义”。

“你的意思是……他们都是死人？”他紧接着又问。

“倒也不准确。”

夏烨面露笑意。

“他们都服下了我所炼制的锁魂丹，虽然身死魂魄却依然停留于体内而受我操控，再加上些简单的身体改造，算是半生半死、可称之为活死人。”

话音落，夏烨抬手一挥，几道身影便从门外走进，面容呆滞，浑身都是土泥。

肖自在定睛一看，发现这几人的气息的确与之前那些家伙极为相似，仔细感知下果然是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平日里，我都是把这帮家伙埋在土里，让他们感受自己的身体一点点腐坏，感受蚁虫的侵蚀与暗无天日的窒息。”

这时候，夏烨又再度开口，随之看向了他。

“这帮家伙生不作人，死了也就没必要走人该走的流程，我不信这世上真有地狱，所以就自己造了一个，你觉着可还行？”

“……”

“呵，倒是不错，我喜欢。”

听完他的解释，肖自在沉默了两秒，随即便笑了，眼中红光刹那闪过，现出欣赏之色。

随后他没再犹豫，端起汤药便一饮而尽，他不怕这家伙骗他，不然他早死了，况且如今也没什么退路。

“咕嘟咕嘟……”

片刻，当汤药下肚，肖自在的身体又浮现起血红，体温瞬间升高，却并无丝毫的不适，反而十分舒服。

“好好休息吧，要不了多久就得干活儿，你的身体除了需要汤药的巩固也需要杀戮，只有不断浴血才能够真正成熟！”

接过空碗，夏烨示意其继续躺着，随即走出了门去，将门给带上了。

哐当！

将碗洗净，他随之走进了另一间房里，这既是治疗室也是他的书房，他坐到书桌前打开抽屉。

手一挥……

哗！

抽屉中的空间便一阵扭曲，一台电脑浮现，这是他模仿噬囊制作的空间暗格。

这里没有网络，这台电脑也没有网络模块儿，便是纯粹用来记录的工具，他将之取出，开始记录起来：

【实验体档案：】

【001号实验体——阿修罗】

【实验对象：肖自在】

【性别：男】

【年龄：34】

【实验阶段：初期（第一疗程）】

【使用素材：吕家之血、神机百炼、火德宗阳火之精、金刚门金刚炁、狂刀宗血煞意、冰云宗流云冰心、柴派横练骨、少林八臂罗汉拳意】

以上素材，皆是夏烨这几年游历所得，当然并非杀生而取，所谓“骨”、“血”都不过是名称，实则为天地玄异之精。

这便是他先天异能“明理”的能力，既可洞穿表相看透万物本质，也能以炁提取玄异，再将之混入药材而炼制，方成夺天地造化之“异丹”！

【实验记录：】

【记录一：实验对象初服阿修罗丹并无任何不良反应，体质与药性完美适配。

“吕家血”起效、成功使对象肉身转化为阿修罗之躯。

“流云冰心”效果显著，整个过程对象完全保持清醒。

从杀戮过程来看，“血煞意”与对象的“红眼”匹配，“血煞之气”成功吸收入体并完成了强化，“神机百炼”的炼器之法可用于锻体。

杀戮结束后有脱力现象，为药力未完全融合时的正常反应，辅以“阳火之精”、“柴派横练骨”所炼之药汤可进行巩固，最多三日便可解决。】

“呼……”

记录完毕，夏烨长舒了一口气，这算是开了个好头，脸上浮现起笑意。

而紧接着，他并没有关闭电脑，而是先退出了“001号档案”，又点开了旁边的另一个文件夹：

【000号实验体——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