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郑凡了

便见那少年,漆黑如墨的长发束在一起,高起的丸子上有一木簪,确切来说是刚刚折下来的树枝,甚至带着绿叶。脸上布满了灰尘、泥土,高高的竹篓子压在他身上,正好挡住了从后面来的阳光。无论是衣服还是鞋子都是让人感觉脏兮兮的,在泥地里滚了几圈,再到太阳底下晒个几小时大概就是这样。

岳三可见到这个少年,开口问道:“小兄弟,是你救了我吗?”

少年一脸的兴奋,眼睛突然冒出了亮光,如同见到了稀世珍宝。不过随即像刚刚听到岳三可的话,语速极快,回答道:“算是吧,不过要不是这位仙女姐姐帮你止住了血,恐怕你也活不到我救你的时候。”

说完这句话,少年竟然一口气没吸,连忙问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痛不痛?”

说着竟然伸手上来摸岳三可的手腕,搭在他的动脉上,依然没有吸气,又问道:“把手握紧试一下,看看有没有力气?”岳三可已经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最终一连串的问题,在一阵猛烈的喘息中结束。少年大口吸着气,又大口呼出,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

岳三可被一连串问题问得愣住了,边上的少女也愣住了,嘴巴微张感觉十分吃惊,从来没见识过哪个人能一口气说这么多话的。

少年似乎注意到了两人的注视,在沉默中,少年微感尴尬,说道:“抱歉,我太激动了,我叫郑凡了,请问大叔和仙女姐姐叫什么名字?”

岳三可见少年此刻竟风度翩翩起来,不禁笑道:“在下岳三可。”

看了看俏丽少女,说道:“至于这个小姑娘我也不知道是谁。”

少年听到岳三可的名字之后,又是双眼放光,不过这次他似乎克制住了,故作沉稳地说道:“大叔,你难道就是传闻中那个‘天下阔刀第一,古今仗义无双,可敬、可爱、可欺’的岳三可吗?”

听到前面,郑凡了说“天下阔刀第一,古今仗义无双,可敬、可爱”的时候,脸上还充满笑容,还想说,哪了的话,都是江湖上朋友以讹传讹,岳某没有什么本事,云云。听到后面那个“可欺”,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下来。

少女在旁边看到岳三可的表情,忍俊不禁笑出了声。

岳三可咳嗽了一声,忍不住,又咳嗽了一声,最终有些气恼,问道:“谁说的这话?”

郑凡了十分骄傲地回答:“当然是我的师傅啦,他老人家说的话可是很准的,每一个来看他的侠客都这么觉得。有一次啊……”

“停停停,好了,小兄弟我知道了。”岳三可连忙打断,这少年一说话就涛涛不绝,只怕任由他说下去,今天一天都得在这棵书上绑着了。

岳三可转头向少女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脸色恢复端庄说道:“赵青青,我前几天被那群神火教的人抓去的。你昨天把我打晕,是为了带我出去的?”说着,眼中似有朦胧光影闪动,朝阳的照射下,少女显得如此得楚楚动人。

岳三可点了点头,少女连忙解开了岳三可身上的绳子,微感歉意道:“我之前不确定你到底是还是坏,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还望大侠原谅。”

岳三可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

郑凡了听到神火教就按耐不住了,有些不淡定,问道:“神火教怎么会无缘无故就抓人呢?他们都是很好的人。”

听到这话,赵青青和岳三可不免都有些不乐意,看向郑凡了。郑凡了连忙解释:“我可听说了,神火教的教众在这次饥荒里可救了不少人呢。本来数万流民,都没有饭能吃,活活饿死的例子太多了。但这次神火教为了救人和官府合作,直接让那些趁机抬高粮价的奸商服服帖帖,用低价卖出粮食。还有啊,还有……”

少年语速很快,生怕两人不相信他。

赵青青听少年说完一件事,连忙道:“我相信,我相信他们确实有好人,不用解释的。很感谢郑小弟救了我们,不知道能不能带我们离开这片树林呀?”

说话间眼神诚恳地盯着郑凡了,郑凡了比少女看起来略少一些,但也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被这么好看的少女盯着不免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有些脸红,透过尘埃和泥土依然看出了,那一点红色。郑凡了移开了目光,回答道:“要走出树林还得经过神火教的地方,姐姐既然你说是被神火教抓的,你们还是暂时不要出去了。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见我的师傅,师傅他老人家见到你们也一定很开心的,他一直说想要见见岳大叔的。”

于是,一个脏兮兮的少年走在前面,一个中年大叔和一个清丽少女走在后面跟着。

走了有一些时间,太阳已经从东边远远地斜照变成了正悬于人的头顶。在半山腰的地方,他们停下来,在湖边休息了一下,喝了点水。不远处就看见一间房子,与大多数的人家不同,大家用的都是石头堆叠而成的房屋,各个都看着有些厚重而沧桑,布满了青苔的样子。而这处房子则不同,全都是由竹子搭建的,底部就由竹子撑着,算是悬空,但却四平八稳地立在地面上,而且有两层。竹子色彩翠绿,简直如还在生长,一尘不染,门口是几张桌子,也是由竹子制成的,摆放着各种瓷器。

郑凡了指着房子说道:“这就是我师傅住的地方,很漂亮吧!”

赵青青看了一眼郑凡了身上满满的泥土和脸上灰尘,又看了眼一尘不染的房子,微微歪头问道:“郑小弟,你这样能进得了门吗?”

郑凡了有些生气地回道:“姐姐,我会洗干净的。”

郑凡了在门口激动兴奋地大喊:“师傅,您老人家快看看,我好像做出来很好的要,你快看看,上了那个药,大叔的伤口好地很快,是不是已经快好了!”

随着声音的落下,门被打开了,里面出来一个身材窈窕的妇人,容颜姣好,身着红裙如虞美人般艳丽。岳三可不禁困惑,小家伙不是说老人家吗?这么年轻,难道是他师傅的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