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四人坐在桌前,打算开始吃饭。看起来还是很平常,不过郑凡了心里却不这么认为,他知道这是最后一顿饭了。
郑凡了往自己碗里夹了些菜,吃着,而眼睛却不断地扫着其他三人。
赵青青笑道:“凡了,你看起来好傻啊。”
郑凡了咽下饭,眼睛眨了眨,看向赵青青,问道:“仙女姐姐,我怎么了呀?”
赵青青回答道:“你怎么一会看看岳大叔,一会又看我,一会又去看钱姐姐啊?”
郑凡了脸红了,不过很是坦然说道:“因为我怕啊,以后可能见不到你们了。我们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感觉很开心,我每天总想着什么时候能吃饭。大叔的菜很好吃,和大家一起吃饭聊天也很开心。我有点不舍得你们走,但是你们一定是要走了,我想看看你们,想记住今天我们一起吃了饭。”说着不小心喉咙有些梗住了。
郑凡了看到赵青青笑了笑,喉咙动了动,转过头接着吃饭,过了一会又拿手轻轻擦了一下眼睛。郑凡了没有说话,默默低头吃饭。
岳三可还是很豪迈地说道:“小郑啊,山水有相逢,我们会再见的,到时候我们再一起吃饭。”
夜深了,钱梦还坐在大厅看书,岳三可也坐在大厅。
钱梦说道:“明天寅时就要出发,保护好青青。车子在山下的驿站,凡了来赶车,到时候小心点。”
岳三可点点头。
钱梦转身要回自己的房间。岳三可也起身,说道:“多谢。多保重。”钱梦稍稍停了一下,就进了房间。
第二天,三人一路到了驿站。很顺利的,岳三可和赵青青躲到了草药下的木板下面,打眼一看也看不出什么来。
熙熙攘攘的街道比之前的日子更加繁荣了,卖吃的、卖花的、卖布匹的、表演的应有尽有。教区的门是大开着的,排查的人,在检查之后会发给入区出区的人一张证明,证明上有进出人的指纹和看门人的指纹,说明进去出去的人没什么问题。
郑凡了驾着车,就要经过大门。
把关的人看起来没什么恶意,只是问道:“你这车里装的是什么啊?”
郑凡了回答:“就是一些草药。”
“哦?我正要买点草药,你给我来点,行不行。”
“可以啊,大哥要什么?”
“来来,你先退到边上,药就是治外邪入侵的,有……你找找哈,我给后面的检查完了,就给你钱。”
郑凡了把药拿齐,在边上等着。时间还真是漫长,一个个人检查过去,一分一秒的时间都让郑凡了感觉焦虑。怎么会在这停这么久,不会等会就来人抓自己了吧,不会有人认出自己了吧。
把关的大哥干完事,正要付钱。马蹄声急促地从后面响了起来,有人?是谁,追兵?郑凡了背后冒了冷汗,也不敢回头,直到马匹被人叫停。
“教区里不能骑马,搞什么,现在人这么多伤了人怎么办。”严厉的呵斥声下,那人非常不好意思的似乎道了歉。
郑凡了才转头看去,就是一个面容年轻的青年,脸上神色紧张,似乎很急。几吊钱送到了他的手里,郑凡了感受到手里还有些热的铜钱,强作镇定走了出去。
郑凡了一时间就感觉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不愧是自己,这样就能安全地把岳大叔他们送出去了。天空是这么蓝,花儿是这么红,郑凡了哼起了歌。他不知道的是他走后的每一辆马车、板车都会被各种理由拦在门口一会。
走出好远的距离,看不见大门。两边山峰耸立,连绵不绝,像弯弯曲曲的波浪延伸出去。郑凡了等到行人全无的时候,小心地敲了敲车子。靠在车的边缘,说道:“好了,可以出来了,我来帮你们打开。”毕竟,待在这么狭小的空间里也不是什么让人愉快的事情。
岳三可与赵青青依旧躲在车厢里,郑凡了默默地赶着车。这条路是丰城的城门一直延伸到教区大门的,送他们出了城门,自己再到丰城逛一圈回去就好了。
两边的山就要送离他们了,郑凡了恋恋不舍的回了头。回过头来,几抹红色的影子赫然出现在郑凡了眼前,距离不过一丈。郑凡了心脏猛地缩了缩,怎么回事?手里的马鞭纂紧了几分,动作有些僵硬。不过他尽量不改变自己的表情,也不去看他们的眼睛。
“站住检查。”声音有些粗暴,是个有些胖的中年人。
郑凡了无可奈何,只好小心停下,说道:“那边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嘛。各位大叔是什么人,难道是劫道的……”还想多说几句想拖延点时间,让岳三可有个准备,但是几人不多废话,打开了马车的帘子。一人手在草药中一阵摸索,似乎找寻什么东西。
郑凡了脸色几乎白了一下,冷汗涔涔,不过没看到里面有人。郑凡了压下了自己有些颤抖的声音,用愤怒掩饰自己的内心:“你们要干什么?你们也配成为神火教的教众吗?”
有一阵狂风迎面吹向郑凡了,郑凡了头上的斗笠,晃晃悠悠飞远了,一个清冷的声音缓缓说道:“哦?我倒要问你了,你配吗?郑凡了你以为能蒙混过去吗?”
这人是教中长老穆克,双目失明双眼紧闭,皱着眉头,似乎侧耳听着什么。这人入教很早,跟着教主有些日子,那时神火教还没稳定下来,钱梦还和他们走的很近,平日就要帮他们治病,所以他知道郑凡了并不奇怪。但为什么知道是他呢?
冰冷的刀刃贴在了,郑凡了的脖子上,说道:“出来,不然就杀了郑凡了。”
“你是谁啊?你在说什么?”
“别给我装蒜,我看不见人,却比这些看得见的要听得清楚。你们一路过来,我早就听见了。”
“大哥,你说什么,真的没有。”
刀刃慢慢地滑进了皮肤,鲜血一点点渗出,郑凡了感觉到了刀的冰冷,也感觉到了恐惧,不由得有些颤抖,感觉有些腿软。
“别耍花样,把刀抛出来,我知道你厉害,你也不想他死吧。更何况,我们可不止这么些人呢。”又有好几人从高山树林中飘然而至,穆克似乎察觉到什么,又说道:“我们也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只是要你们去接受神火的审判罢了。跟我们走一趟就好了。”
岳三可无可奈何,扔出了刀,缓缓走出了马车。
千回百转,百转千回,岳三可又回到了神火教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