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一碗水无论怎样也端不平

“老二，这一碗水，当爹的到底是怎么都端不平......”

庆绪默然看着自己书桌上摆放的相框，那上面是自己学生时代的照片，年代久远，照片已经有些泛白。

当年的自己虽然瘦了些，但体型相比于其他同龄的孩子来说已经相当结实，毕竟练跆拳道的......还记得拍照那天阳光有些刺眼，不过并不能掩饰自己的喜悦，他记得非常清楚，那是他第一次获得省跆拳道比赛少年组冠军的日子，站在自己身边个子高出一头的男生，就是自己的大哥，庆贺。

“一转眼大哥居然都要结婚了啊......”庆绪从回忆中收回目光，看着坐在床边的父母，笑着说道。

父亲嘴里叼着只没点的烟，点了点头说道：“这事不想早点说，我不知咋开口，但现在也不得不说。”

原来大哥庆贺大学期间就谈了女朋友，两个人感情非常不错，这些庆绪也知道，其实自打今天老爹老妈进来自己屋找自己谈话，他心里就明白差不多是怎么回事，只不过正如老爹所说，他老人家不知道怎么开口，自己又何尝不知怎么面对？

“这些年你游手好闲的，虽说不惹祸，但总这么下去......”父亲本想将烟点燃，但火苗颤抖了两下最终还是给吹灭了，把那支没点的香烟掐在手里，口中继续说道：

“不是我总夸你哥，你哥在银行，工作稳定收入也可以，要是你俩都打光棍，你这样子说难听你爹你妈也认了，可你哥要结婚，要组建他们的家庭，你们俩兄弟这差距越来越大......”

“爸你想说什么，你们就直说吧。”庆绪实在不愿听他们的长篇大论，直截了当地说道。

父亲看了看他，点点头说道：“行，你嫂子人家里长辈是仁义的人，人家不管咱家要房要车，只要小两口过得顺心如意就行，但是人家仁义，咱们不能心里没数，我和你妈合计着，拿十万块钱给你哥当彩礼......”

“嗯，”庆绪笑道，“这不挺好的么？怎么还愁眉苦脸的？”

父亲没理他的话茬，继续说道：“但是呢，我们老两口合计着，把这房子也给你哥，这样他们省着花钱买房，那钱就攒着过日子。”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卡递给庆绪。

庆绪接过一看，竟是一张银行卡，正当他正反打量这张卡时，父亲又说了：“这卡里头，还有20个左右，是我和你妈剩下的全部积蓄，现在都给你......”

“呵，”庆绪哼笑了一声，问道：“赶我走呢啊？”

“老二呀，你心里气也好，骂也好，家里家外的这一碗水压根就端不平，”父亲顿了顿，扭过头不再看庆绪，庆绪看着年迈的父亲，只见他眼中的光越来越深，那是眼泪逐渐湿润的样子，也许这个老头也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吧？

“你放心，我俩绝不用你给养老，你拿这钱出去干点啥也好，你大哥绝不朝你要一分钱！”父亲说完这句，把手里的烟扔进垃圾桶里便起身快步走出了屋子，母亲也紧跟着离去。只留下庆绪一个人怔怔发呆。

看着手中的银行卡，一瞬间有了笔巨款的庆绪却无论如何也快乐不起来，内心的失落慢慢变成愤怒令他一把将那银行卡重重拍在桌上。

“妈的可怜谁呢！？”庆绪重重喘着气，仿佛这样才能发泄自己刚刚的愤懑，可眼下自己要离开这个家似乎已经是既定事实了，自己又能怎么样呢？其实他心里老早就想清楚了，两兄弟从小亲密无间，哪怕自己什么都没有也无所谓，只是父母这么说完却令他有一股说不出来的失落和悲伤，好像自己一直以来都是那个不听话的。

“去你的吧，不拿白不拿！”想开了，庆绪拿起银行卡揣进兜里，趁着庆贺下班还没到家先一步出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