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翼之袍

星辰之地一向广袤而辽阔,如梦似幻的美景无边无际的延伸着。无数闪烁的星光仿佛在这里休息,将土地渲染为细细的淡蓝色,空气中流动着薄雾般金色尘埃。时不时有一些神秘而奇特的生物在天上一闪而过。

炎君早已抵达这里,默默观察着这奇幻而宁静的土地。天翼之袍选择在星辰之地释放出信号给七界,昭示它消失上千年即将现世的消息再适合不过,果然是一件通灵至宝。

“咕~”炎君一个侧头,避过飞舞在空中的幻影鸟。嗯?电光火石间,他立刻警觉,这不是寻常的幻影鸟,紧接着一团黑焰自他手掌飞向那物。

“冥王果然身手不凡。”后方响起一阵掌声。

那鸟已然幻化成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尖耳,银发及肩,青翠的刺绣长袍剪裁精致优雅,

“过奖了,”炎君未回头,对精灵族随时变换形态的能力习以为常。听音已知来者是谁——精灵族2大长老之一,七界赫赫有名的红袍大法师竹心。传说他早在100年前就已跃升至红袍,法力深不可测。

“传闻冥王亲自跑去人界掳了一名女子回来,啧啧,多大阵仗需要冥王亲自出马?哦,更别提还带着藏隐那家伙,是要血屠人间的架势?怎么,后花园不要了?”竹心背靠一棵蓊郁古树,手拿竹笛,一派风流倜傥的潇洒模样调侃道。

“我竟不知竹长老什么时候也变得如此八卦,最近精灵族太闲了吗?还是上了年纪新添的毛病?”对于竹心的调侃,炎丝毫不为所动,反讽道。

“我只关心那些无辜的生灵。”竹心轻笑。

“听闻冥王引发了人界大骚乱,近期多出不少怨灵吧?不知尊下如何处理?冥界现下是没有美女能入得了炎君眼了吗?”话语到后已暗含一丝打探意味。

“是阳寿已尽还是另有它因,自有冥界法官们定夺。不劳烦精灵族挂心。”

竹心出现在这里绝非偶然,恐怕跟他的目的一样。炎一边回应,一边心中盘算。

“叮~”一阵极细小短促的声音传来,像是用针尖穿透了金色薄雾的光芒声。

炎侧耳聆听片刻,东南方!他腾空而起,一道青绿身影紧随在后。

一道细细的银色光芒自天空射向遥远的某处。若隐若现却又连接不断。

竹心见状以手作咒,画出一个浅绿的光圈,接着将两指置于眉间,浅绿色符咒在他眉间若隐若现,将那张脸衬得更加清逸绝尘。

“天翼之袍即将现世。”半晌,竹心看着那银光沉吟道。

炎知道他在以法术推测位置,但不知道竹心可以精确到什么地步。星辰之地绵延数百万里,差之分毫便是失之千里。

“怎么?精灵族也有心于这法袍?”炎凝视着竹心。

“炎君说笑了,上古至宝,谁不想要?况且这本就是我族族长遗落之物,自当物归原主。”竹心轻笑看向他,语气中却杀意毕现。

“那,就各凭本事吧!”炎无意多说。七界的战争一向只凭实力。莫斯的情报准确及时,精灵族确实对这件法袍兴趣浓厚,所以才一早派出游骑兵四处侦查。

“炎君,再会了!”那道神秘光芒已现,竹心无意再逗留,瞬移前,别有深意的向炎君后方看了一眼,就消失在空中。

“藏,”炎早已感知到藏隐的气息,只是竹心在,没有多言的必要。

丛林中,一棵树影变换成实体,又变成了藏隐的模样。

“炎君”,藏隐行礼,炎略一点头,单手在空中一划,被他划过的一块地方仿佛凝固成了固体,接着变成了水滴状的投影屏幕般,映射出温暖的壁炉,绯红色的长毛地毯,以及在床上呼呼大睡的蓝汐。

“睡着了?”炎君不可置信的问着。他以为这姑娘会吓得几天睡不着觉。

“是,”藏隐含蓄的回应,其实是一进屋就睡着了…

那好吧,至少暂时不用去操心这个女人。炎耸耸肩,手指轻摆收起隔空透视。

“能感应出具体的位置吗?”这是他最关心的问题。

藏隐右手伸出拇指食指及中指,凝视远方那若隐若现的白芒,在空中划出一串复杂的符文图案,然后将那团图案置于双眉间。

“以我法力所及,2621公里外,灰白色的建筑,外围的石墙相当陈旧,墙壁长满青苔,庭院杂草丛生,院内还有一座荒废的祭坛……是一座修道院,但应该在很多年前就已经被废弃了。”藏隐微皱双眉,将所看到的场景尽可能详细的描述出来。

炎轻拍藏隐的肩膀以示赞许,他没想到藏隐的法力竟然已经可以感应到这么准确的位置。但他不无确定竹心是否也已得知,以及其他各界蠢蠢欲动的势力。

“还要等多久?”

“目前没办法确定,从目前的白芒来看,还需数日或更长。”

好,刚好给他时间去准备,炎对藏隐微微点头。

星辰之地水蓝色预警大地上,两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洒落金芒的空气中。

不知过了多久,蓝汐幽幽转醒,跟人界不同,她只觉得精力充沛,神采奕奕。似乎身体细胞被重新激活一般。她推开房门向外走去。那些被无数蜡烛映照的走廊,廊壁上是玄妙莫测的图腾和符文。蓝汐踩在廊道暗金色奢靡厚重的地毯上,只觉得周围的一切都典雅而神秘。

走至殿外,才发觉这宫殿大的惊人。她仰起头颅至极限,甚至都望不到它的顶端。她摸摸快要抽筋的脖子。这只是附近相连的巨大建筑群其中之一而已。这些建筑群均由黑曜石建造,在天空中那朦胧的天体照耀下,闪耀着独特的光泽和纹理。

蓝汐漫无目的四处走着,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真的是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幽影骑士冯凯正带着骨魔巡查队例行巡查。

什么味道?生人的气息充斥冯凯鼻间,他分出一路警戒队寻找。这活人的气息越来越明显,队里战士们一阵狂躁。难道是……冯凯约莫猜到了是谁。

“蓝姑娘,”

“咦?”她在冥界也有熟人吗?蓝汐好奇的回头,黑色盔甲战马之上是一个帅的有点坏坏的男人,微微翘起的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微笑,深邃的眼神似乎闪耀着幽冥之光,精致而华丽的铠甲上佩一把闪亮的长剑。

哎,冥界真是俊男美女聚集啊,随便一个的长相都吊打人类。蓝汐沮丧的想,

“此地不可随意走动。”冯凯也在观察眼前这个人类女子。白皙透亮的肌肤有种清新的气质。精致小巧的五官清纯而甜美。她身上那股灵动的气息以及旺盛的生命力让他印象深刻。但是说实话,冥界多的是或妖娆妩媚或魅惑迷人的生灵,这蓝姑娘不知为什么独得君上垂青,听那天的意思,莫非君上真的有意要娶这人间女子不成?冯凯揣测,故虽是警告蓝汐,语调却颇为温和,不似以往冰冷的口气。

“哦,我只是想四处看看,我不会破坏什么的。”蓝汐忙摆手保证,眼前的这些人似乎是什么“御林军”之类的,她连忙解释,保卫自己的出行权,正常人谁喜欢被软禁。

冯凯哭笑不得,一个人类女子又能破坏冥界什么,他对蓝汐莞尔一笑,

“那请姑娘回寝殿安歇。”

“我刚安歇完醒过来,现在还不想休息。”她用他的话回复道。她总不能一天到晚睡觉吧,猪也不这样啊。

“这…”冯凯正思索着如何回话,“跟她废话什么,冥王殿是什么地方,岂容一个人类随意乱逛…”塔雅鬼魅般的身影突然在空中显现。丝丝缕缕藤蔓法装缭绕于身,衬得塔雅凹凸有致的身材越发妖娆性感。她手上依旧拿着那根九龙鞭,在手上挥动着。

“塔雅小姐,此处是我的巡视领地,还请容我自行处理。”冯凯的措辞虽客气,语气却颇为坚决。来者不善,他当然看的出来,也不想插手。但巡查职责所在,若这人间女子在他眼皮子底下有何闪失,却也是他的办事不力。故出言阻止塔雅。

“冯凯,你怕什么,这女子来历不明,这里是什么地方?难道你能放任她到处乱闯不管不问?冥王好像也没有这么说过吧。”塔雅微微一笑,说不出的妩媚动人。手中一团紫气环绕,话音未落间随即抛向一块岩壁,那壁上一块大岩石像是突然间活了一般,自岩层断裂直直飞向蓝汐。蓝汐还未反应过来,冯凯一个转身,已站在她前方,挥剑一挡,将石块击碎。

塔雅却也不恼,像是早知他会出手,“冯凯,冥界一向强者为尊,若君上执意要娶她,她可就变成了未来的冥后,位在你我之上。难道你不好奇她的本事?何况君上怪罪下来,那也是我塔雅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她了解冯凯圆滑的处世之道。

冯凯一方面好奇这丫头能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塔雅说的没错,冥界本就弱肉强食,奉行的是强者为尊。若这姑娘没点本事,谁也护不了她一辈子。而它日若贵为冥后岂不是让六界笑掉大牙。而另一方面他也并不想得罪君上跟前的红人塔雅。

“唰”冯凯将佩剑收回剑鞘,默默让开。

蓝汐此时完全暴露在塔雅面前,她知道自己真正的危险来了。心脏砰砰跳着。

塔雅左臂一挥,九龙鞭如一道紫色的闪电划过天空,带着一股无法抵挡的威势,蓝汐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向她袭来,她惊恐的拼命向后退着。眼前紫芒闪烁,映照在她的脸上。仿佛是她死于鞭下后的遗照。

塔雅仿佛故意逗弄她一般,紫色长鞭左旋右击,蓝汐只能拼命闪躲,一直向后方退去。

“来吧,拿出你真正的实力,你总不能一直靠男人们保护你,对么?”塔雅出言讽刺,每次长鞭都恰好在她身前,却又不曾伤害她分毫,只让她心惊胆跳的四下躲避。

蓝汐怒极塔雅如猫捉耗子般的捉弄和讽刺。她紧握衣角,握得手背上青筋暴露。持续的奔跑让她呼呼喘着粗气。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她好像莫名冷静。但做为人类,只有冷静是不够的,她意识到自己连反击的能力都没有,脆弱的人类基底完全不像这些种族天生就会法术。怎么办?她该怎么办?随着她愤怒的情绪越来越强烈,心底里似乎有一股隐隐的能量波动,但那股灵动的气息隐藏的太深了,就像被什么东西盖住后,又埋进了地底。太快了…蓝汐甚至不知道那感觉是不是她的幻觉。

恍惚中,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逼得来到悬崖的边缘,

眼看塔雅的鞭子又要袭来,她直觉向后退去,“啊!”蓝汐惊恐地尖叫一声,此刻她一只脚踩空,身子一下子向后倒去,她拼命挥动双臂试图保持平衡,但却无法遏制身体的倾斜。此时塔雅的鞭子已袭来,却在霎那间变成一个圈的形状,状似是要救她?但那鞭子布满密密麻麻的倒刺,她若真被那鞭子圈住,怕是会被勒成上下两截。

生死一线间,濒死的感觉袭来,她闭上眼,心底一片绝望。

突然一阵强劲的风吹过,她似是被揽入了一具温暖的怀抱。呃,称不上温暖,但那感觉却如此不可思议的熟悉和契合。蓝汐睁开眼,抬头见那男子线条坚毅完美的下颌,容颜如画,栗色长发在空中飘扬,体魄雄壮而健硕。此刻他也正低头看她,眼神深邃有神,不是冥王又是谁?

炎右手揽着她的肩,而另一只手,则高举抓着刚才那紫色光芒的九龙鞭,千钧一发之际,那鞭尾的余力却也抽到了他赤裸的左肩上方。接着,他手上一捻,鞭子断为数节,“啪”地应声落地。所有这些都在一瞬间内发生。塔雅见自己的九龙鞭在瞬间被损毁,脸色变了几变却终究未敢言语。

“君上~”待蓝汐反应过来,在场诸位已黑压压跪倒在地。

炎将蓝汐抱到安全的位置后放下,离开他怀抱那一瞬间,蓝汐突然有了不可抑止的失落感,她暗暗嘲笑自己花痴,刚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此刻还有心思贪恋男色。

“怎么回事?”炎微抬下巴,看向塔雅。又扫过冯凯。

“君上,属下刚才极力劝阻塔雅小姐,只是人微言轻未能阻止,以致伤到君上,属下知罪!”冯凯见此情形立刻跪地,两句话将责任推给塔雅。

“没用的东西!”塔雅看向跪在一边的冯凯啐道,对他的举动暗咬银牙却也在意料之中,冯凯的世故奸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看到炎君询问的眼光转向自己,塔雅挺了挺胸脯,

“是我想试试这位姑娘的实力,她即然来到冥界,总该知道如何自保,况且关键时刻我是打算救她的,君上也看到了,要不然任她跌落悬崖,也不会伤了君上。”塔雅说的毫无破绽又理所当然。法器损毁让她又气又恼,可是众人面前,她不得不给自己一个体面。她万万没想到为了一个陌生的女人他竟然把送她的九龙鞭轻易毁损。

“很好,只是若你九龙鞭尾翼余力尚能伤到我,你觉得以她区区人类之躯,是否承受得起你的美意?更甭论是你将她逼至悬崖?”炎淡淡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即然她来到冥界,就要按照冥界的规矩来,四处乱逛,即便不是我,她也会碰到其他危险。我没有伤她分毫,只是测试一下罢了,难道君上喜欢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吗?”塔雅强硬的反问。随冥王一同前来的几位大将都倒吸一口凉气,也只有塔雅敢跟实力深不可测的冥王这么说话。

“你为什么要离开寝宫?”炎转过头问蓝汐,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冷漠的神色让蓝汐有种错觉,仿佛刚才救她的不是他。

“我睡醒了,难道不能四处走走?我是被你们囚禁的犯人吗?”蓝汐一股怒气上升。刚才他因为救她而受伤的内疚感一扫而空。

“没有规矩,这就是你离开寝宫的惩罚。”炎凝视着蓝汐,一字一字冷淡地说道。

什么?那个塔雅几乎要让她命丧悬崖他不管,反而责怪她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来到这里这么久了,她的心理防线仿佛在此刻崩塌了,她真的受够了,之前的噩梦连连,后来莫名其妙被他掳到一个完全不同的可怕世界,又平白无故需要忍受和习惯那么多可怕的事物,这些她已经努力在让自己适应了,今天更离谱,被这个看起来暗恋他的疯女人像猫捉耗子般戏弄,还想杀了自己,而眼前这个男人非但没有责怪半句、反而怪她为什么乱跑?蓝汐觉得自己受够了,连泪水涌出了眼眶,大滴的滑落到脸颊,又滴落到地面黄沙中她也没有觉察。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我现在也生不如死,我要干什么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这些魑魅魍魉听你的,因为你是他们的王,但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没必要听你的任何一个字!你听清楚了吗?”蓝汐指着眼前男人的鼻子,同样一字一句的道。气极的情绪盖过了恐惧。大不了一死,屈辱的活着有何意义?!在场的众人被这段话震得呆若木鸡,看好戏的同时,纷纷在心底给这个大胆的人界女子一些小小的死后祝福。上一个这般狂妄的跟君上说话的,三魂七魄连一丝一毫都不复存在,不知道以炎君的火爆脾气,是否能给她保留一个全尸?

蓝汐不管眼前男人那微微错愕以及在场众人茫然呆滞的表情,她背转过身,推开侍卫向另一个方向走去,在无人的地方任眼泪大颗大颗的滑落,她好想亲爱的爸爸妈妈,小时候每当她受了委屈,妈妈总会把她抱进她温暖的怀里安慰。而此时、他们又在做什么,如果找不到自己,他们会不会伤心欲绝?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眶,前路越发不清晰起来,不过无所谓,她本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正在胡思乱想间,“腾”地,她被人从后方离地抱起。出于本能,她吓得连忙搂住那人的脖子,“你在干什么?”蓝汐瞪着眼前这个可恶至极又帅的出奇的男人,双腿乱蹬的问。

只是眼前的男人对她的挣扎和反问似乎无动于衷,依旧抱着她大踏步向前走去,周身散发着绝对的强大和力量。蓝汐注意到他的左肩开始渗出血丝。一丝内疚涌上心头…毕竟他也为了救她而受伤…算了,蓝汐不再挣扎,双手依然环绕在他的颈间,偶尔偷偷抬眼欣赏他完美卷翘的纤长睫毛,英挺优雅的侧颜,享受在他怀里的时刻。

“冥界现在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这般安稳,”他突然开口,像个老熟人般对她聊天。让正在偷偷看他的蓝汐吓了一跳。“上个月,暗影军在那里发现一只魔蝙蝠,”他在她耳边低语,用手指了指不远处那片幽暗的森林,同时审视她的表情。见她不理解的样子,他微微叹了口气,“魔蝙蝠是兽族侦察兵,而不远处就是冥王殿,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蓝汐沉思了一会儿缓缓点头,如果冥王殿周围都已被外族侵入,那确实需要警惕和小心应对这些潜在的危机。

“对我来说,第一,冥王殿内有奸细,所以才被他族了空子,第二,七界目前的和平只是表相,战争一触即发。基于此,我不希望你到处乱走。”不知道是他们距离太近,近到她可以感受到他的气息,抑或是这种氛围,他对她说话用“我”,而不是其他高高在上的词汇,让蓝汐有种错觉,好像自己曾经离他很近很近。

说话间,炎已经抱她回到那个庞大而古老,数十条错综复杂回廊的华美内殿,几个转弯,来到一个巨大的黑底蓝纹大门前,左右骨魔侍卫见他忙跪地行礼。黑色大门上的符文图案复杂而精美,像是描绘着这个异世界的神秘要义般。炎屏退后方的左右随从和侍卫,推门而入后将蓝汐放下。蓝汐好奇的打量他的房间,她并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冥宫最深处,也是最神秘的地方。他的寝殿由数个房间组成,黑色是主色调,既庄重又肃穆。每个壁面均镶嵌着精美的浮雕和壁画,在似乎永不熄灭的烛光下闪烁着诡秘的光泽。这些烛光或是供他日常处理公务所用。此刻他们所在的卧室中央,有一个古朴厚重的小祭坛,上面摆放着五颜六色的灵石,水晶和古怪的符石。墙壁上悬挂着一些状似诡异的各种灵物头颅以及几种造型独特的巨大法器。待她好奇地四处看完,见炎已闭眼盘腿坐在地上,自胸口弹射出6个光盾,每个光盾都有不同的神秘图案,在蓝汐看来,这就像游戏buff,她猜测应该是代表着保护、防御,治愈及力量等,此刻显然这些光盾在保护他周身的同时也在为他疗伤,因为她看到他肩头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同时数枚九龙鞭刺被那股力量吸出悬浮在空中,又被碾碎成粉末,蓝汐不敢想象若这些鞭刺打在她身上得有多疼。她有点感动,虽然她知道自己这样有点傻,毕竟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我之前认识你吗?为什么你一定要把我带到这里?”蓝汐深思地看着正在疗伤的他轻声问道。似是感到他身子微微一颤,半响,他未言,只缓缓站起,侧身穿上丢在一边的铠甲,蓝汐才注意到他后背有一道狰狞可怖的伤疤尤为明显——即使他的背后还有一些大大小小,似是战争勋章的疤痕,但唯独这道自颈部中央直至腰间,她轻捂住双唇,难以想象当时他是如何活下来的。这么深的伤痕,恐怕当时心脏都要被刺穿了吧。

他似是看穿了她的表情,走过来,微微眯起深邃眼眸,邪魅又迷人的俊颜让蓝汐瞬间忘了自己想问什么。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有时候我希望你马上醒过来,因为我有一些很重要的问题要问你,即使…也许你会恨我…无妨…”他凝视着她,说着听不懂的话,声音越发轻柔,最后,几乎完全听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