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2024-9-30

9月27日,我十二点多回到家,父母在吵架,起因是洗衣机坏了,维修人员上门修理的时候,妈妈让爸爸出来主持大局,爸爸中途有事离开了,维修人员检查后告诉妈妈需要零件更换,要耐心等待二个星期,妈妈答应了。爸爸回来之后指责妈妈处理事情的态度,怎么不询问一下为什么需要两星期如此久,没有人会这样办事,那个维修人员必是看妈妈个子小,又是女人,所以唬弄她,要是他在场,肯定就立马修好了。妈妈听完后大发脾气,指责爸爸不配当个男人,这种家里需要处理事情的时候,总是有借口出门,然后回来再指责她办事不利。两个吵得很厉害。我原本庆幸,父母吵架,那么就不会让我去练车了。可是并没有,在下午三点,爸爸给妈妈来电,说要我去练车。我其实内心很不情愿,但是我没有表现出来,我们来到森林公园,爸爸一直埋怨说我学车不积极,他说得很对,我认为是他们在强迫我学车,我一点也不喜欢车,我为什么要浪费时间去满足你们的期待,当我带有这种思想,我的行为也是随之体现。(八点时维修人员上门来修理,可是给妈妈打了二十来个电话,没有人接。妈妈笑着跟我说她没听见,没接到电话,我面无表情地点头表示我知道了。之后便离开去遛狗,十二点回家。)

果然不一会,爸爸一直重复喊叫,“加速加速,在那电灯柱停下来,车不能够有一丝晃动,不行,你怎么开的车,你这种水平居然还有车牌?真是现在的车管所到底是怎么回事,给我加速,听到没有,你怎么都不听命令,你脑子是有问题是吧,我看你脑子就是有问题,我指的是哪根柱子都不知道。”我非常不喜欢他这种态度,故意装疯卖傻,当耳聋一样,听不见他的指挥,我完全不理会他指哪条杠,我只随便挑了一根杠子停下来。他让我踩刹车,我便踩加速。他受不了我不听只会,擅自拉了手刹。他凶狠的看我,问我有没有听见他的指令。我回到我有听见他的指令。之后他发怒,说我有病之类,妈妈则是维护我,和爸爸吵了起来。我告诉他“下命令非常不合理,在30KM/H的速度,在两米的距离内,要停车并且完全不能有晃动,根本不可能做到。”他太沉浸在指责别人的习惯中停不下来,无意中将要求放到即使是老司机都无法达成的高度。就像要求一岁孩童吃饭不能漏米,提这种要求的人更像个白痴。我这句话更加激怒了他,他说怎么不可能做到,他就做得到,强行让我下车并且要试给我看。他一直不停地骂我,骂了四十分钟,我沉默了四十分钟,直到他问我还要不要练车,我回到“随便,问我妈的意见吧。”他无法忍受我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说学车是给我的,并嘲讽我怎么不问祖母祖父,却问你妈。我依旧沉默。他的确不明白为什么我会这样回答。他认为我应该要求着他带我学车,他一直想通过嘴上说几句所有的老司机都是跟他学开车,他教人学车有多厉害。就让我屈服,相信他。实话说我承认他开车很厉害,教人开车也不错,但其实总共教的就那么几样,剩下的就是靠自己训练而已,更重要的是,从小到大,老师在我生命当中就没有起过什么重要作用,我没有任何从心出发感谢的老师,从勉强自己为了服从别人要求而感谢的老师,倒有一大堆。在我看来,跟爸爸学车是等价交换,我省了租教练车的钱,而换来忍受杂音的学车过程。也许能调整一下心态,我即省了租教练的钱,又学到了能在杂音中生存,那我的确要真心感谢爸爸给这个机会。

他反复重复着我有病的状态。

9月28日,和往常一样,可是又和往常不一样,早上十一点,父母以为我出去了,爸爸指责妈妈,说我有病,不工作,不结婚,养一条全身是病的流浪狗,他说我这种态度非常有问题,学车居然说随便。妈妈维护我,说我工作那么多年,现在生病回家,为什么不让我休息,却要一直给我压力。我走了出去,直视爸爸的眼睛,面带微笑。他瞄了我一眼便转过头,便骂道“呵,她还得意起来了。”我立马懂他的意思,他认为我在和他宣战,他认为我应该为不工作,不结婚,不听从他命令而感到羞愧,可是我却没有,反而敢直视他。之后他又再次指责他的不幸都是因为我,我害他焦虑,担心,他便离开了。妈妈害怕我听到这番话之后觉得想哭泣,过来要抱住我要安慰我。我止住了她的安慰,说要去遛狗了。我早上遛完狗回家。整个人闷闷的,我静不下心来。爸爸他反复说他的不幸是我造成的,那他必会作出相应的行为,我知道他是不会容许一个住他房子,占用他资源,却不听从他的存在,他必须要治我。我曾经有着他会不会杀了狗的想法。但只是一闪而过。

当天晚上,我没想到来得那么快。狗被毒死了。我去的路上,心跳得很厉害。我看着那狗死在厕所里,它呕吐了一地,我心很痛,哭得很厉害,我哭着对妈妈说,是爸爸害死了这只狗。妈妈听完之后,立马为爸爸辩护,说肯定不会是他。我没有听进去她的话,我用布包好那只狗,我要亲手埋葬它,妈妈说让爸爸开车,找个地方埋葬,我拒绝了,说是他害死的狗,不需要。

我带它到森林公园,我拖着它走了很久很久,我回想起和它的点点滴滴,我后悔为什么那天没有把它喂得饱一点,它必定死得很痛苦,我一边哭一边回忆。又后悔我为什么昨天要忤逆爸爸的意思,我那么清楚他是那种人,如果反抗他,他势必要维护他的权益,他也绝对会报复我,杀掉我心爱之物。是我的行为导致了狗的死亡,如果我早点能认清这个现实,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可是没有办法,我很痛,真的很痛。我在一颗树下埋葬了它,对它磕了三个头。我恨我的无能,我无法保护好它。妈妈担心我太晚没回家不安全,她不停打我电话,指责我伤她的心,把狗看得比人重要,又安慰我说狗不是爸爸杀的,必定是我带它遛狗的时候它不小心捡了毒药吃。我没有回应,回到家里面已经是凌晨二点半,我整晚没有睡觉,想法不断。那只狗三个月便离世了,三个月前是爸爸带它回家的,他是看在它是名种狗才带回家,它有严重的皮肤病,治了一个月无法治好,他把那只狗以100元的价格卖给一个说需要配种母狗的男人。我把它带了回来,养在奶奶家里。我每天带它散步两个小时,并学习如何让它随行,它非常聪明,也听话,我嫌弃它散发恶臭,皮肤都是血斑,并没有怎么抚摸过它。它对于我来说有着特殊含义,它是我的镜子,它散发恶臭,不被人接受,正如我的状态,不工作,不结婚,不服从父母,不被这个世界所接受。我希望它活着,它也渴望活下去,因为它的病在好转。另外一个方面,它是爸爸带回来的,如果我和父母作为一个整体的存在,它便是一股巨大的能量,一种启示,一次灾祸。我总觉得如果它能活下去,那么我家不会分裂,可是爸爸把它杀死了。我无法预测未来的走向,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想法很多,我无能为力。

我憎恨爸爸,我不停地重复“他杀死了那只狗”。当时奶奶年老不方便,养了一只十年的老狗,狗生病了,也是发臭,长疮,爸爸和叔叔姑妈骗奶奶出去吃东西的时候,把狗杀死了。这件事我是从当事人二姑妈那里听来的。不久奶奶便瘫痪不能动,二姑妈说当时奶奶哭得很伤心。我听完这故事笑了,心想果然不愧是爸爸,心肠够恶毒的。

现在这件事发生在我身上。他会不会感到愧疚呢?我尝试着从他的角度看问题,不会,这应该是理所当然的,一个族群的存活,必须要把废弃的抛弃,有用的才能留在族群里,没用的必须剔除,当然他的有用和没用只从他的角度出发。当时他捡狗是因为捡到大便宜,几千的名种狗能带出去炫耀,威风。只是当别人看到它有病,他立马就起了抛弃狗的念头。他娶老婆也是因为他要生孩子,这样便有更多的劳动力,服务于他。如果能三妻四妾是最好的,但是不会被现在这个社会所允许,他只能降一个台阶,找些女人发泄生理欲望也是可以的,他必定背着妈妈出轨过女人,只是没有被妈妈发现,妈妈也曾经怀疑过,埋怨过,只是没有真凭实据,爸爸只要装得理直气壮,就能把妈妈的气场压下去,爸爸很会利用女人的天生奉献感,无情之人边上总出现很多有情之人,这是非常有意思的。

我知道他杀掉狗绝对不会有任何愧疚感,一个人的心理状态和身体的状态是联系在一起的,心肠恶毒,肝胆相照,不会说心肠相照,肝胆恶毒,中国流传下来的语言,有其背后的意思,人的性格越是年老越是明显,常年累月的偏性,把各种病症都映照出来。

9月29日,我依旧早起,外出看狗的坟墓,我没逗留很久,把它曾经狗绳套在树上,放一些路边摘的小花,便离开了。

妈妈在我回来之后,肯定的对我说,杀狗是我脑海里的臆想,是我遛狗时狗捡到有毒的食物而死,她说爸爸回来对她发了很大的脾气,指责她不理解他,他是最爱家人的人。我一声不吭,盯着妈妈看,连嗤笑的表情都做不出来。

爸爸晚上回来之后,居然又在我面前演戏一场,用对妈妈的说辞对我用了一遍,“你到底是怎么看你爸爸的,我怎么可能会害你的狗,我早就跟你说,你继续养下去会害死你的狗,你肯定是遛狗时让他乱捡东西吃毒死了。”我一声不吭,盯着他三秒钟,便转过了头。我非常地愤怒,哄骗我妈之后还想来哄骗我,果然够恶毒。晚饭时,爸爸又再次说话“是你常喂药把它毒死的吧。”这一次的声音明显比第一次来得没有那么理直气壮,声音弱了很多,我又是盯着他三秒钟,便转过了头。人的行为和狗是真的差不多,叫得大声,只是壮胆。我不清楚他是否会纳闷我的一声不吭是什么意思,他是否在心里嘀咕,为什么我会是这种状态,我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现在的状态,不可能会理解我。

我很气愤,晚上一遍又一遍地想着爸爸哄骗我的说辞。他杀死了狗,却还不想承担责任,想试图哄骗我继续为他服务。我哭着向神祈祷,希望我不要被憎恨所蒙蔽,希望狗能安息,我重复着“它回到了神之地”,而不是“他杀死了狗”。

我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好像故事早已经写好,我只是故事中的一个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