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觉得她喜欢你吗?”伴随着微弱的灯光,常珉问道。
王森迟疑不答,重重地吸了口烟,喝了一大口酒,把刚要吐出来的烟气一口送到肚里,然后说到:“非得两情相悦吗?”
“如果她对你的感情带有目的性,你能接受?”常珉说道。
“哈哈哈”,王森双眼泛红,近乎癫狂地对着常珉笑。
常珉一袭冷意,寒毛竖起;转而心头一紧,一种悲悯的情绪瞬间遍布全身;他笑的越癫狂,他的心越发悲伤。
“这重要吗?”王森的笑声戛然而止,盯着常珉说到。
“你觉得什么才重要?”常珉反问到。
“我喜欢她,难道这不重要吗?”王森说到。
“你喜欢她什么?貌美肤白?体贴大方?善解人意?”常珉追问到底。只见王森双眼失神,愣愣地坐在哪里。
大四那年,原本比较稳固的三个人的关系,凭添了一个惊喜。上次篮球赛后,张横便一眼看中了欧阳静。张横三番五次向人打听欧阳静的联系方式,几经周折才和欧阳静取得联系。原本两人不是同一个专业,但张横一有时间便去寻觅欧阳静的踪迹,像只野兽,甩也甩不掉。张横的到来,对于欧阳静来说太过意外,她打心眼里不想和他来往。自从张横与常珉在篮球场上英雄相遇之后,两人便经常打球。欧阳静总会谨慎地将张横搁置在一定距离之外。欧阳静明白,她只能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与他们一起相处,她清楚有她的存在,会屏蔽其他想要接近常珉的人。她相信,她对常珉的坚持,一定会得到回报。在常珉眼里,张横的到来定会使原本三个人的游戏变成了四个人,他心里更加烦闷。他明白问题的关键所在,正寻思着找个合适的机会跟欧阳静好好沟通一番。
清晨,耀阳早已升至半空,可周末的校园依旧慵懒怠惰。这天,常珉约好了欧阳静在教室外的连廊见面。欧阳静早早的便在连廊长椅上等待,并且精心准备了一份早点。常珉在室友还在熟睡中悄悄地溜出寝室,他本以为自己已经够早到的了,去了才发现,欧阳静比他更先到。看着迎面匆匆走来的常珉,欧阳静喜笑颜开。常珉步履匆匆,耷拉着困倦的眼睛到了连廊,一屁股坐在棕色长椅上,他只看到欧阳静比他来的早,其他什么都没看到。欧阳静跟着坐了下来,转头看向这个她平日里很难接近的男生,不自觉地呼吸急促。白净的面容,侧脸的线条棱角分明,浓密的短发,欧阳静心潮暗涌,不知不觉看入了神。睡眼朦胧的常珉突然觉得脖颈处像是涌来一股热浪,让原本清凉的夏天多了一份闷热。他转头一看,欧阳静正贴近自己,常珉吓的精神一震,急忙滑向长椅一边,与欧阳静保持足够的距离。欧阳静慢慢回过神来,面颊通红,娇羞地低下头。
“我今天叫你过来是想把一些事跟你讲明白。”常珉开口说到,打破了刚刚的尴尬。还未等常珉说出下一句话,欧阳静便打断他,“先不要说,你这么早过来,打扰你周末休息,早餐一定没吃吧!我给你准备了一份惊喜,你一定得收下哦!就当作道歉。”
“应该道歉的人是我吧,是我约你这么早出来的。”常珉觉得莫名其妙。
“女孩子,起的都早嘛,哪像你们男生爱懒觉;对于我来说这是正常作息。所以你一定得收下我的歉意哦。”欧阳静娇滴滴地说到。
面对一反常态的欧阳静,常珉觉得浑身变扭。
随即,欧阳静起身从粉红色背包里面取出了一份精美的三明治和一瓶热牛奶;捧在手心里,向常珉迈了一步,见常珉未做反应,便径直跳到他面前。欧阳静含情脉脉,嘴唇微微张开,斜着一颗俏皮的脑袋,马尾辫在半空中摇摆。
面对欧阳静的举动,常珉楞在原地,眼前的场景让他想到了曾经的初恋。正当他要回忆起高中初恋女友时,一道灵光打断了他的思绪。王森,对,是王森。常珉清楚,他今天约欧阳静出来是要跟她正式谈话!于是谎称自己不饿,拒绝了欧阳静。
欧阳静眨着一双扑朔迷离的眼睛,眼圈里微微泛着泪光,嘴角上扬,又一次将早餐递给常珉道:“就当是朋友吧,朋友送的爱心早餐,友谊万岁。”
“我只把你当作普通朋友,我希望你也一样。”常珉说到。
“吃了这份早点,我们就是普通朋友。如果你不吃,那我可就不把你当普通朋友了哦!”欧阳静俏皮地说到,声音略带干涩。
常珉认真地说:“希望你说到做到。如果不爱,请不要故意伤害。”
欧阳静撅起嘴,将早点塞到到常珉怀里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记得按时吃哦。”转身小跑着出了教学楼。
常珉看着怀里的那份早点,意犹未尽,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清楚,又似乎说的很清楚;他感觉欧阳静似乎什么都不明白,又似乎什么都明白。原本饥肠辘辘的他被这么一折腾,反到满脑子思绪,没有了饥饿感。他带着欧阳静的早点回到了寝室,将它给了王森。
欧阳静沿着校园小路小步快跑着,没人看到她眼角流下的泪,风吹过,痕迹模糊。她转身来到河岸边,青草依依,水流潺潺,岸边两只水鸟闲步觅食;欧阳静看着发呆,静静地伫立在一旁,仿佛世界都停滞在那一刻,仿佛消散了自我。突然一个笨重歪斜的声音闯入,惊鸟四散,河水潺潺,微风拂拂,水光溢溢,芳草清新,“欧,欧,欧阳,静”。欧阳静大梦初醒,心跳加速,心里想着:是他吗,是他,是他,一定是他。她微笑着,欢快地转身,瞬间落入冰海。张横看着欧阳静,慌忙解释道:“我刚好从这路过,看着背影像你,原来真的是你。”他抓耳挠腮,问道:“吃早饭了吗?我去给你买。”欧阳静厌恶地喊道“走开,怎么是你!为什么是你!”,压制不住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快速擦拭着泪花,双手把悲泣声掩在嘴里,吞到肚里,转身跑开。张横心口隐隐作痛,不知所措,双脚不自觉地跟了上去。不知跑了多久,欧阳静缓下脚步,情绪稍稳定,这时她发现总有脚步声尾随其后,她转身看去,原来是张横!“你跟着我干嘛,你再跟着我,我就报警啦。”欧阳静怒吼到。张横此时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她身后,他看了看四周,看向欧阳静,不知道该说什么。欧阳静随即跑向宿舍,张衡远远地走向她去的方向,直到看到她回到宿舍,才安下心来。他一个人偷偷坐在欧阳静所住宿舍楼旁边的草地上。中午时分,看到欧阳静协同三个室友一道出了宿舍楼,他才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