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头盔被挖了出来,递到了伊里奇手上。
头盔的外面附着着血泥,头盔里也在向下流淌血块。
血泥流在伊里奇手上,散发着血腥味,伊里奇强忍恶心,看着头盔上代表叶罗科帝国军队的紫色胶带。
胶带松动的地方和记忆里的都一样,这是他的头盔,是他交给伊霍尔的头盔。
翻过头盔,伊里奇甩了甩,将头盔里的血泥甩掉,仔细看了看,他看到了一些头发。
这些头发溶解了一半,还有一半能看出是金色偏白的样子。
拿起一撮头发,伊里奇说:“这是伊里奇·格林卡的头盔,不过这头发···”
伊里奇是黑色头发,伊霍尔才是金色头发。这些血泥,难道是真的是伊霍尔溶解后变作的血泥?
从血量上来说,一个人不可能溶解出这么多血泥。
从头发来说,又和伊霍尔脱不开关系。
看着安尼西莫夫家的金色头发,韦鲁夏的身形晃了晃。
“继续。”
没想到韦鲁夏如此坚强,伊里奇忍不住同情这个85岁的老头。
士兵们在血泥里找到一件军装外套,递给伊里奇。
伊里奇接过腥臭的外套,心想到底是什么异能,玩的这么恶心呢。
他抖了抖外套,抖落血泥,血泥落在地上,发出啪叽的声音。
他在外套的兜里找了找,找到了一盒口香糖,是原身喜欢的草莓口味。
给伊霍尔衣服的时候,伊里奇并没有仔细的检查,口香糖落在了衣服里,这个证据再次证明,这就是穿着伊里奇全套衣服的伊霍尔。
伊里奇再对韦鲁夏点点头,这次韦鲁夏闭上了眼。
士兵又在血泥中摸到一块狗牌,伊里奇抹掉狗牌上的血泥,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出生日期,血型等信息。
毫无疑问,这块狗牌也是伊霍尔戴着的。
伊里奇取下战术腰带上的水壶,冲洗一下,将这块狗牌收了起来。这是他的身份证明,如果他死了,这块狗牌能证明尸体是谁。
很多时候,士兵会死的东一块西一块,没有狗牌根本不知道是谁。
不希望用到,但也不能遗失。
继续下去没有意义,所有人都在等韦鲁夏。
不知道内情的人,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挖红泥巴。
知道内情的人,低头不语,不知道这个老人能不能抗住这次打击。
“回战车。”
韦鲁夏率先动身,步伐虚浮,走向战车。
伊里奇有些心慌,韦鲁夏慷慨的给了他玫瑰木偶的印记碎片,现在伊霍尔死了,这个碎片他不会收回去吧?
他可是要反抗的,别看韦鲁夏可怜,他也不会还回去。
在战车门口,韦鲁夏说:“伊里奇,你来,你跟我上车。”
韦鲁夏的称呼是伊里奇,这让伊里奇忽然感到失落。
子爵少爷的体验卡到期了,他又变回了伊里奇·格林卡。
进入战车后,韦鲁夏沉默不语。
战车里只有两个人,伊里奇不擅长安慰人,他也不说话。
韦鲁夏不知道了做了什么思想斗争,说:
“伊里奇勋爵,我还有一个孙女,我最后的子嗣,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之外唯一姓安尼西莫夫的人。
我会把我的孙女接过来,求伯爵看在伊霍尔壮烈牺牲的份上,为我孙女制作半人血药。
我还不能倒下,安尼西莫夫也不能倒下。
我的孙女没接受过任何军事训练,她想成为一名律师,我也尊重她的愿望。
现在,她的律师之路断了,她要担起伊霍尔的职责,继承安尼西莫夫的爵位和异能。
伊里奇勋爵,你比我想象力的幸运的多,也强大的多。
你很有希望成为男爵,我希望你能和我的孙女建立友谊,互相帮助,毕竟我是你二舅姥爷,她是你的表妹。”
伊里奇在心中先默默算了算,他和这位表妹是不是三代以内的血亲。
有共同的爷爷才算三代以内,他和表妹明显不是。韦鲁夏子爵的母亲和伊里奇的曾祖母是表姐妹,这是六代血亲吧。
没想到这位子爵马上从打击中恢复了过来,开始谋划为他唯一的血脉,唯一的孙女建立人脉。
伊里奇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来自己优秀的很明显,不然不会被韦鲁夏如此重视。
“当然,尊敬的子爵大人,我的二舅姥爷,在这贵族之殇中,我们应当互帮互助,互相扶持。”
韦鲁夏点点头,继续说:“明天早上你可以跟着伤员去后方基地,向伯爵大人报道。伯爵大人会定期开封臣会议,你可以去参加封臣会议,寻找合适的立功机会。”
听到韦鲁夏没有要回印记碎片的意思,伊里奇松了口气。
大气,二舅姥爷还是很大气的。
回到指挥部,伊里奇去自己的房间,将属于伊霍尔的物品放下,例如伊霍尔的狗牌、衣物等,伊霍尔的枪械等被伊里奇拿走,他相信子爵大人不会要回装备,反正伊霍尔也不喜欢枪械子弹。
随后,他在临时指挥部一层的等待室中,等待5营给他安排一个住处,度过今晚后,他就能离开杨克镇。
等待的时间很长,听参谋官说,韦鲁夏子爵的办公效率下降了好几个等级,他总是在说一件事的时候愣住,不知道在想什么。
斯普林合众国的某任总统就以频发的痴呆出名,韦鲁夏子爵忽然老了很多,老的和那个总统一样。
等待的时间太久,伊里奇去了趟厕所,厕所有两个小便器,他看到有一名军官也在。
一边扯腰带,伊里奇一边打招呼。
“你好,3营少尉伊里奇·格林卡,不知道你怎么称呼?”
旁边的军官身体一抖,就像上完厕所后男人都无法抗拒的抖动一样。
伊里奇看到他转身,脸色难看。
什么?
怎么有人抖了还没尿完的?这符合生物学原理吗?
幸亏伊里奇腿脚不错,幸亏伊里奇还没解开裤子,他向后跳了一步,躲开了黄色射流。
这他妈的好过分啊!差点被人尿湿了裤子。
伊里奇怒视眼前的军官,发现眼前的军官用异常惊诧的眼神盯着自己。
军纪官博尔希愣在原地,这一刹那他失去了表情管理能力。
伊里奇·格林卡?3营最后一个逃回来的军官?博尔希记得,他不是冒着暴露的风险,将伊里奇·格林卡的行踪泄露给巫女了么?
他怎么还活着?
“你···你好,伊里奇少尉。”
“我差点就不好了,你自己听听,是不是有水流落地的哗哗声?”
博尔希这才发现,自己正对着地板撒尿。
“这位先生,请注意素质。”伊里奇说:
“你这样,军纪官不会饶过你的。
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还分叉了?男人,一定要注意保养自己的肾。
你自己呲地板上也就算了,还呲出了两滩,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也呲地板上了。
这让别人看到了,有口都说不清!”
“抱歉,我一时恍惚,你知道的,5营死了太多人。”
博尔希连忙拉上拉链,结果没注意自己还没尿完,裤子上湿了一片,逃似的离开了卫生间。
伊里奇觉得莫名其妙,5营胆小鬼这么多么,伊霍尔被吓破胆,这个人也被吓破了胆。
博尔希来到外面,连忙向自己住宿的房屋走去。
他一边走,一边心神震颤,难道他给了巫女错误的情报?难道伊里奇没有坐车前往后方?
博尔希低头看了看手臂,手臂上青筋不自然的隆起,如果让巫女知道他背叛或者戏弄了她,他会死的很惨,非常惨。
犹豫再三,博尔希在随身背包里拿出备用手机,给备用手机充电。
看着备用手机上的充电图标时亮时暗,博尔希最终做出了决定。
承认错误会生不如死,但是欺骗巫女,绝对会死,他选择生不如死。
打开斯普林合众国某品牌的手机后,他向某个特殊的号码发送短信:
目标伊里奇没有死,他的行踪有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