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坐在姜芋身上的黄珊珊喃喃问道。
“吃人的大蟑螂，比蟒蛇还粗的蚯蚓，能跨过大街的竹节虫……”
没有人能回答她的问题，姜芋重新踩下油门，银行运钞车缓缓开动起来。
不一会儿车子拐上通往绕城的快速路，尽管路基内还是有抛锚的车辆，至少比城区里要少了许多。
高架上除了时不时望见触目惊心一团团干涸的血迹，偶尔冒出来一两只蟑螂，至少能放下点窗户大口呼吸。
姜芋小心避让堵在路面上的车辆，刚驶过一辆欧陆GT，驾驶室门大开着，里边喷洒着半个车厢的碎屑。
“对了，”姜芋瞟了一眼贴着车门的高中生，“你叫什么名字？”
高中生稍微适应点后恢复社牛，“噢，还没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姓赵，叫赵山河，都南工业大学化学系，本来再过半个月上大二了，没想到虫子集体变异了。”
“大二？”黄珊珊搂着姜芋脖子，俨然一对情侣，扭过头，“不像啊，看着你好小，你是都南工大的？我也是欸，不过我是文秘专业去年刚毕业。”
“师姐好，”赵山河偷偷瞄了眼黄珊珊妖娆的身材，“叫我‘瓦狗’就可以了，我外号。”
“瓦狗？”王晓敏对身边小弟弟产生兴趣，“土鸡瓦狗的瓦狗？不好听啊。”
“没事，”赵山河貌似完全不介意，“从小到大被叫惯了，无所谓，反正我知道自己很牛逼就对了。”
“……”众人无语。
“那你怎么在小区里，还和芋哥一起下来？”黄珊珊接着问道。
“芋哥好，”瓦狗望了眼开车的姜芋：“是这样，我爸和我妈在我小学时离婚了，我爸后来又找了一个，两年前他们又新买了房子，就把阳光小区这一套留给我。”
“放假住在里边，打打游戏等开学，”瓦狗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想到世界末日了，靠着点存粮撑了半个月，都准备出门找小强拼命了，前天晚上先是直升机砸了下来，后边听到楼上枪声，说明还有活人。”
姜芋想起是自己刚拿到来福枪那晚，“于是你就顺着楼顶大平层的专属电梯爬上来？”
“嗯，”瓦狗有些得意说道，“变异的小强们太厉害了，不过它们没有手打不开电梯门，唯一的安全通道，我本来打算上来找你们的，没想到刚好见到姜哥大杀四方！砰砰砰！帅！”
姜芋又瞟了跳脱的大学生一眼，“我要去城东，你有没有其它要去的地儿？”
“你们去哪我就去哪儿，”瓦狗满不在乎说道，“反正从小到大都一个人习惯了。”
“对了！哥，”瓦狗忽然来了兴致转过身，“我见你开枪动作太酷了，你是练过的？”
“没有，”姜芋直视前方路况，“上手后琢磨了一下而已。”
“砰砰砰！”瓦狗比着开枪手势，“哥，你是做什么的？正面硬刚虫子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大学生问题一抛出，黄珊珊和王晓敏的目光也一同望了过来，确实从见到姜芋时起冷静的时候不像是正常人。
姜芋依旧目不斜视，停了两秒还是说道，“我是广都大学生物系的助教，会经常摆弄一些活体标本。”
“川都大学……”三人脸上露出惊叹神情，“还是助教……”
川都大在全国排名前十，尤其生物系很出名，能在川都大生物系的，哪怕是助教都是人中龙凤般的万里挑一。
“哥，”瓦狗由衷崇拜，“你学习一定很好。”
“没有什么，”姜芋不想再把自身话题深入，“只是打份工而已。”
只有王晓敏接着问道，“姜……姜哥，你是学生物的，那你看……”说着望向满目苍夷的大都市，半个月过去了，已经化为一座死城。
“不知道，”姜芋摇摇头，“我跟你们一样，这场灾难突如其来。”
“就是说太突然了！”瓦狗义愤填膺，“我跟你们说，虫潮漫过前，网上出现过好多传闻，有人拍到过巨型蟑螂还有其它一些变异的昆虫，结果发一个删一个，到最后直接网都登上去了！”
“就是，就是！”黄珊珊紧接着附和道，“我也见到过，有个探险博主，说有村民的牛被不明生物吃了，他就去跑去查，摄像机里最后一幕是被什么拖进洞穴里！”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瓦狗又飞快接上，“还有一个，有个UP主在离广都不远的山里露营，第二天人不见了，一群人上山去找，发现整个帐篷被撕得稀烂，地上还有长长的血迹！”
“你说的是三个月前发生的，”黄珊珊又马上说道，“还有个半年前的，也是失踪，不过是一家三口开着车去走农村里走亲戚，一晚上过去了失联了，没想到车翻在江里！”
“你说的是车祸吧？”瓦狗不以为然，“刹车当油门，冲出护栏了吧？”
“什么啊！”黄珊珊辩解道，“从车辙印看，当晚车停在距离江边几十米的空地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拖进去的！等从水里捞起来，车身上下布满了一道道刮痕！”
姜芋听着耳边二人谈论灾难降临前的种种异常，无一例外在网上发出时间都很短。
删帖的删帖，注销的注销，随后更是加大审查力度，直到半月前虫潮铺天盖地的爆发！
随后是犹如世界末日般的景象，虫潮漫过时，人间炼狱。
姜芋打着方向盘绕过一辆四轮朝天的面包车后，前方不远出现两辆迎头对撞的小巴车和货车。
两辆翻倒的车子占满三条车道，货车起火被烧得只剩下黑黢黢的车架，小巴车仅是侧翻有一条很长得滑行痕迹。
但也就在两辆车相互卡着车头的地面，泄露的机油上沾着一张红色的纸签，瞅着有些眼熟。
姜芋挂上空挡让解款车缓缓驶近，直到停在由两辆大车堵塞的路障前。
其它几人也注意到眼前一幕，见路被堵死心里都不由往下一沉。
除了黄珊珊也同样发现红色的纸签，拉了一下姜芋手臂，“芋哥！你看！”
没看错的话，红色纸签是两天前飞临城市上空的直升飞机撒下来的，当时还要进行广播，随后被腾空而起的几只巨大黑影拽拉坠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