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
姜芋一把拉起叶芷的手，刚刚被蟑螂的上下颚咬住，以其锋利程度，被整个手掌直接咬掉都是正常！
然而没想到的是，伸出来的手臂完好无损，只因为多了一只手套。
“这手套？”姜芋有些眼熟，“是在你家时给我的另外一只？”
“对啊，”叶芷嘴角微微扬起，“你是不是觉得没什么用？给丢了？”
“不是，”姜芋纠正道，“我的意思是这手套这么牢实？”
“废话！”叶芷把手套从手上取了下来，“坩麻手套，我不是和你说了吗？国外带回来的，黑市价2000美刀，当时花得我肉疼，不过今天终于派上用场了！”
姜芋听了二话不说下意识想要翻背包，突然想起两个人的包这会儿在学校外马路的草丛里。
仔细查验了一遍叶芷的手套，才发现竟有数层材质，从被蟑螂颚齿咬开的表层下，显露一层乌黑金属编织，不知道是什么合金，没什么重量但坚韧无比。
“幸好，”姜芋把手套还给叶芷，“还是戴着，虽然看着挺不起眼的。”
叶芷反而收进裤子边边的包里，“这会儿又没虫子了，戴着干嘛，捂手。”
“……”
一场虚惊，松了口气，若是真的被咬掉只手，以眼下情形估计凶多吉少。
“下一步干嘛？”叶芷把工装裤上的纽扣按牢，环视整个教室。
教室里只有三十多张桌椅，倒是电脑、投影、多功能教学台配备齐全，毕竟是私立，教学质量先不说，硬件全都一流。
“不知道，”姜芋找了张椅子坐下，“头顶上的虫子还没分出胜负，等它们打完架。”
这时星空也坐在一套学生座椅前，看着像是正在上课的小学生，只是连续几天逃命，面容有些憔悴。
姜芋见了叹了口气，若是没有这场虫灾，这会儿天光大亮的，以星空的年龄应该是坐在明窗净几的教室里，而不是为了躲避虫子疲于逃命。
幸好今年冬天还不算寒冷，甚至可以用温热来形容，否则按照往年接近元旦，差不多气温在10摄氏度以下。
“要不先睡一会儿吧，”姜芋把自己的冲锋衣脱下盖在星空身上，妞妞吐着舌头趴在桌子边。
星空趴在桌子上，一张天真无邪的脸上被灰尘沾染，刚刚受到惊吓，脸色还有些苍白。
姜芋走到窗户边，从上向下望去，初升的阳光照耀下，建筑物外墙犹如流淌着一匹红色的瀑布。
不仅如此，仍有大批的红火蚁朝教学楼源源不断有序而来！
叶芷走到身边，毫无掩饰惊讶问道，“这么夸张的吗？”
姜芋望向如红色的小河，“一般红火蚁蚁巢差不多有15-30万只蚂蚁，大型的甚至超过50万只。”
“……”
“只是蚂蚁大了几倍，”姜芋接着说道，“看着像很多，其实这些只能说是蚁巢派出来的一部分而已。”
“……”
“这么多蚂蚁吃什么？”叶芷疑惑问道，“小蚂蚁还好说，一块饼干都养活了，巨大化后，总不可能还有什么超级大饼干。”
“根据能量守恒，”姜芋望向正对教学楼的崇山峻岭，“巨型蚂蚁所需要的生存能量也会成倍增长。”
“就是说啊，”叶芷望了眼趴在地上的妞妞，几乎和红火蚁差不多身形，“你看妞妞，算是扛饿的了，一天还是要吃好几把饲料粮。”
“那倒也不一样，”姜芋纠正说道，“狗狗是哺乳动物，恒温的，昆虫是节肢动物，冷血的，本身对食物需求差异很大，如果饱食一顿，类似蟑螂、蚂蚁一类至少可以一个月不进食。”
“这我知道啊，”叶芷走到窗边，“所以大蟑螂才会哪儿哪儿都是，老登一样。”
“……”
叶芷望向窗外，“天气好好，好想洗个热水澡……欸！”
突然又一惊一乍，扭头伸出手指，“姜芋头，你看那儿是不是个人！”
“怎么可能，”姜芋顺着叶芷手指大致方向，是源源不断往教学楼赶来的蚂蚁队列，“你是不是眼花……”
“你仔细看！”叶芷刚想强调，发现姜芋整个人几乎贴在玻璃上。
“怎么会？”姜芋此刻表情就像看见漫画超人——
只见在“流动”的蚂蚁大军中，一个大红颜色的“人”混在其中。
跟随着身边如洪流般的蚂蚁群一起移动，彷佛一条在火红河里浮出来的火红小船，不仔细看还分辨不出。
有脑袋有四肢，跟着蚂蚁从小山坡尽头出现，又一起由远及近来到教学楼和行政楼之间的空地。
并且未作停留一直随着蚂蚁流动消失在楼下视野盲区……
“是不是个人？”叶芷也是一脸不相信，“还是我眼花了吗？”
“不可能两个人一起眼花，”姜芋也是头一次遇到，同样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没关系，光用眼睛看得不一定真实，第二视野开启！
只见从第二视野里密密麻麻的小三角形，夹杂着头顶天台上的大三角形。
然而就在这一片一片不断移动的三角形中——
赫然多出来一个竖着的方块！
是活人！
不仅如此！
竖着的方块的边框竟然是红色的！
进化者！
怎么可能！
姜芋立即冲向最近一扇玻璃窗，不管什么蚂蚁不蚂蚁，砸开锁拉动把手扭开！
下一刻半个身子探出！
只见四层楼下红色的“人”没有什么爬墙的能力，而是跟随其它几只红火蚁，顺着墙角绕过了教学楼。
“什么情况？”叶芷也冲了上来，“你疯啦，不怕蚂蚁爬进来？”
姜芋再次探出半个身子，直到“红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才撤了回来，同时把窗户关严。
叶芷见姜芋表情不正常，惊诧中带着不敢置信，还从没有见过如此不淡定。
“你别告诉我……”叶芷朝窗外望了一眼，“真的是人？”
姜芋深呼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恢复常态，“没错。”
叶芷捂住嘴，眼睛瞪得溜圆，“你开玩笑吧，怎么可能有人能和蚂蚁混在一起？”
姜芋回到教室中，抽了把椅子坐了下来，“你还记得同我讲过，能驱使蟑螂的老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