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星空？”
叶芷顺着星空眺望的方向望去，只见郁郁葱葱的山头上如水般静止，有几棵桫椤在陡峭的岩壁顽强生长。
“没什么，”星空接着朝板车走去。
姜芋也投视了一眼隔着采石场几百米外的山顶，除了肆无忌惮生长的野草就是茂密的树木。
回到板车旁，叶芷朝姜芋问道，“我们要不要先把车子推到坡下，等晚上飞快溜过去？”
“现在不要，”姜芋望着在数个洞穴上空盘旋巡逻的公蜂说道，“这会儿太亮了，晚一点再说。”
“对了，”叶芷突然想起什么，“昨天晚上你和魏叔去烧蟑螂尸体时，黄叔给了我个好东西！睡醒了我怎么给忘了！”
“嗯？”姜芋疑惑问道，“什么好东西？”
叶芷说着从放在车架上的背包里翻出一个黑色布卷，摊开发现是类似长方形的胶皮，上边还有数条横竖交错的线条，以及两根一黑一红两条电线。
“柔性太阳能板？”
姜芋忙接过来，“这还真是个好东西！”
叶芷见姜芋很喜欢说道，“黄叔说，他们也不怎么用电了，给我们拿着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可惜小了点，”姜芋目测了一下，“也没有配套的充电电池，不过多少可以给手电筒充一点。”
“有就不错了，”叶芷嫌弃说道，“可惜我手机早没了，要不充上电开机，还存了好几部电子书呢。”
“电子书？”姜芋好奇了一下，“哪方面的？”
“总之是你想不到的，”叶芷不给一点机会，“至少不是昆虫相关的。”
“……”
三个人坐在板车上静静等待太阳下山，趁着功夫吃了些东西喝了点水，又把剩余物资清点一番。
“保持我们两人最低限度的话，”叶芷不乐观说道，“最多坚持到后天上午。”
姜芋点了下头，“今晚过了采石场要留意补给了，现在不清楚顺着对面的公路多久能有住家，见到都要试试，哪怕找到一点吃的。”
“嗯，”叶芷从零食袋里翻出来一包巧克力饼干，抬头望见仍旧在空中转来转去的蜜蜂，幸好又翻出一袋盐酥花生。
“哥哥，疼，”听到是盐做的花生，星空不想吃，指着嘴巴说。
姜芋把星空抱了起来，指着嘴说，“里边吗？张开一些我看看。”
“嗯，”星空张开嘴，只见口腔黏膜上有几处明显的溃疡。
叶芷在一旁问道，“怎么了？”
“缺乏维生素C，”姜芋摸了摸星空的头，朝叶芷说道，“这样下去不行，得找到点新鲜的蔬菜瓜果。”
“……新鲜的？蔬菜瓜果？”叶芷吞了口口水，“哪儿有，我也想吃。”
“只有试试从农家菜地碰碰运气，”姜芋忧心说道，“等过了采石场随时留意着。”
太阳西沉到山坡下，天空还透着余光，晴空万里，万里无云，空气里透着一股燥热，很难想象这是十二月的天气。
姜芋把第二视野打开，除了不远处采石场上空飞来飞去的灰矿蜂，没有其它虫子。
星空坐不住，和妞妞在不远处的路边玩耍，抱着脖子像是在说悄悄话？
燥热让边牧不停地吐着舌头，同时也给紧挨着自己的小女孩足够耐心，时不时盯着头顶上转圈的蜜蜂，像是在想为什么大虫子一直飞不会累？
叶芷望着眼前的一人一狗，忽然想起什么朝身边姜芋问道，“你说天鹅岛上现在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姜芋摆弄着手里的柔性太阳能板，“和我们走时差不多。”
“那你说……”叶芷又问道，“小岛上的人会不会越来越多，毕竟广都是有着常住近千万人口的大都市。”
“我觉得应该会，”姜芋停下手里动作，“虫潮是一波一波的，最开始爆发那一轮是最大的，而随着虫子迁移减少，城市里的幸存者会想起田野，毕竟人类是从农耕时代走过来的。”
“那天鹅岛不是会很快人满为患？”叶芷继续问道，“你那个小兄弟叫……瓦狗会怎么办？”
“幸存者聚集，”姜芋把目光投向远方，“如果没有虫子的压力，大概会朝两种模式其中之一发展。”
“哪两种？”叶芷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被姜芋的回答勾起好奇，侧过身问道。
“第一种，回归原始的农垦，类似于部落氏族，考虑到天鹅岛面积很小，加上离岸较远，”姜芋缓缓述说道，“这种可能性不是很大。”
“还有呢？”叶芷继续问道，“我倒是觉得你个伙伴瓦狗，倒像是当酋长的好料。”
“还有一种，掠夺形态，”姜芋接着说道，“可以简单理解成猎人团体，靠不断掠夺维持岛上必须的生存条件，按小组或者团伙，当然不排除会把岛上建成类似要塞，搜索城市里的剩余物资供给。”
“那不是捡破烂吗？”叶芷随即问道，“跟猎人有什么关系啊？”
“猎人不一定是要猎取猎物，”姜芋停顿了下说道，“他们也会猎取同类。”
“嘶……”叶芷反应过来，“你是说——”
“寄希望天鹅岛被绝大数逃出来的人遗忘，”姜芋摇了下头，“成为理想中的世外桃源。”
说完最后一句，姜芋跳下车检查车况，毕竟是两辆自行车拼接而成，晚上可能需要冲刺，担心跑着跑着散架。
没想到叶芷把脑袋又伸了出来，“姜芋头，如果你是你那个小兄弟瓦狗，天鹅岛的两条路摆在眼前，你会选哪条？”
“我没想过，”老魏头留了一把扳手，姜芋挨个把螺丝再紧一遍，“也许是第三条路。”
“第三条？”叶芷凑近问道，“不是只有两条吗？”
“不是，”姜芋转过身调整前轮刹车，“还有一条。”
“是什么？”叶芷追问道。
姜芋回头看了一眼，“不太真实，算了，你就当我没说。”
“欸！”叶芷不干了，“你这个人，逗我玩？”
“其实你自己也能猜到，”姜芋最后检查三个轮胎，照理说实心胎不会出什么问题，不过留心一些总没有坏处。
而这会儿，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采石场上空的灰矿蜂早已全部归巢。
姜芋让大家准备一下，再过一会儿穿越采石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