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床该测血糖了。”
护士长晃着采血针,瞥见复健日志上密密麻麻的星标,“这画的什么?”
“陆医生的查房轨迹呀。”白露旋开薰衣草香膏画笔,在日志边缘画下星座符号,“陆医生是摩羯座,古板冰山还老成。”
陆沉舟推门时恰好听见最后一句。
晨会记录板遮住他下半张脸:“肌力测试改到九点半。”
“改时间要付违约金。”白露晃着缠红绳的脚踝:“除非...”
她突然倾身:“陆医生笑一个当补偿。”
护士长憋笑憋得采血针都在抖。
陆沉舟后退半步,白大褂扫落桌上的薰衣草香膏瓶。白露趁机勾住他听诊器银链:“这个心跳频率...陆医生早餐喝的是双倍浓缩吧?”
走廊传来推车碾过地砖的声响。
陆沉舟抽回听诊器,医用PDA不慎滑落。白露抢先捡起,锁屏壁纸赫然是今晨偷拍的侧颜——他站在银杏树下看晨报,肩头落着金叶。
“侵犯肖像权要判几年?”她晃着PDA后退,后背贴上落地窗。
“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他伸手去夺,掌心擦过她腕间红绳,“或者拘役。”
白露突然安静下来。
薰衣草香在两人之间凝成实质,她指尖漫不经心的抚过PDA边缘的划痕:“这场景好熟悉...和我梦里见过的很像。”
陆沉舟动作微滞。
晨光里浮尘轻旋,白露的瞳孔突然失焦,手中的东西从指间滑落。
“白露?”他下意识托住她手肘,发现她体温低得不正常。
记忆碎片如针尖刺入神经。
白露恍惚看见十七岁的自己在琴房练舞,窗外银杏叶落满少年肩头。
那个背影转身时,陆沉舟的嗓音将她拽回现实:“喝葡萄糖。”
温热玻璃瓶贴上唇畔。
白露就着他的手啜饮,舌尖尝到极淡的甜腥:“陆医生喂的特别甜。”
护士长默默拍下这幕:向来冷肃的陆医生半跪在地,白大褂铺成雪色涟漪。
白露蜷在他影子里,指尖还勾着那根红绳,绳上不知何时多了枚银质听诊器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