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站的电子钟跳至09:47，早高峰的喧闹暂时平息。
护士长摘下橡胶手套，对着雾面玻璃理了理刘海：“3床那位今天又提前半小时化妆了。”
“我刚看见她偷摸进处置室。”实习生小雨晃着体温枪，“用无菌剪刀修刘海呢。”
消毒柜嗡嗡作响，众人围着咖啡机交换眼神。器械护士小唐抽出张化验单，背面是白露用红笔画的唇印：“昨天她问我静脉采血能不能抽左手——因为陆医生查房总站在病床右边。”
笑声惊飞了窗台上的麻雀。
药房送来镇定剂的小推车经过时，白露正趴在护士台填餐单。
“请问陆医生排班表...”
“在处置室第二格抽屉！”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白露挑眉撕下便签纸，指尖残留的茉莉护手霜香漫过台面：“谢啦，明天请你们吃黄记糖水。”
娇俏的背影走后，议论声此起彼伏。
“听说她是机关单位的编制，融媒体中心的！”
“怪不得受伤后，刷的都是医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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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沉舟在走廊尽头停住脚步。
晨会记录板硌着掌心，护士们的窃语顺着消毒水气味飘来。
“皮肤科老刘追着要3床电话呢。”
“今早检验科小陈送了三支葡萄糖过来...“
“她那个清透妆确实好看...”
白大褂口袋里的体温计突然发烫。
陆沉舟转身走向安全通道，却撞见白露踮脚在消防栓镜前补口红。
“陆医生也来检查消防设施？”
她旋紧口红盖，金属管身刻着与他钢笔同款的暗纹，“我这个色号好看吗？”唇膏在半空划出绯色弧线，被他用病历板挡开。
她总是搭讪的奇怪又异常明显。
有时候他觉得脑神经科比心外科，更适合她。
…
正午的休息室飘着水果香，她是一个极度自律的女人。
白露盘腿坐在折叠床上剥柚子，果肉在玻璃饭盒里堆成小山。
“镇痛泵的剂量...”
她突然抬头，冲门口经过的陆沉舟晃了晃柚子，“陆医生喜欢吃柚子吗？”
护士们憋笑憋得手抖，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陆沉舟看着递到眼前的饭盒，糖渍在阳光下泛着琥珀光：“患者不该...”
“是病友送的。”她指尖沾着汁水，在桌面画出心电波形，“张大爷还说娶孙媳就要我这样的。”
说话时，整个人都带着些小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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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暴雨来得急。
白露抱着CT片在走廊晃荡，病号服松垮的一角扫过陆沉舟的白大褂下摆。
“她们说我像等人输液的狐狸精。”她突然挡住他去路，“陆医生觉得呢？”
她自顾自的嘟囔：“我觉得狐狸精是夸人漂亮的。”
监护仪在远处发出规律的滴答。
陆沉舟面无表情声音清冽：“让开。”
“今天第17次路过我病房。”她数着排班表上的勾痕，“心外科这么闲呀？”
雷声炸响时，整层楼的灯光晃了晃。
白露的半拖鞋滑过水渍，整个人栽进他怀里。陆沉舟下意识托住她后腰，隔着衣料触到体温计的金属外壳。
“抓住你了。”她将听诊器耳塞塞进他右耳，“陆医生听清楚了吗？”
左胸的震动透过衬衫传来，“它在说——”
护士站的电话铃声截断尾音。
陆沉舟后退半步，却发现她早已悄悄勾住自己白大褂口袋。
夜班护士交接时，八卦中心转移到更衣室。护士长举起手机：“病区群都在传这个！”
照片里是黄昏时分的露台，白露的影子与陆沉舟的侧影重叠成亲吻角度。
“假的。”
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的陆沉舟抽出值班表，“3床明天转普通病房。”
他转身时，白大褂后摆粘着张便利贴。
小雨眼尖瞥见上面的字迹：LCZ所有物编号003。
这么漂亮到明艳的大美女，追起人来活脱脱像一个小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