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妙玉

直到贾珏的护卫将这群人通通拿下,一一捆绑起来,堵住嘴后。

庙门里老尼们的惊呼声才慢慢静了下来。

然后门开了一条细细的缝,里面露出眼睛瞧了瞧,然后又闭上了。

不一会儿,庙门打开,那老尼姑对贾珏更加恭敬了几分。

称呼也从小施主变成了小公子。

“庙里小姐想见一见小公子,当面感谢。”

贾珏听前半句,还以为是黛玉他们,一听后半句,好吧,这小姐竟然是称呼的妙玉。

不是出家人嘛。

随老尼一路走到最里,一路上左拐右拐,周围老尼一副懒散样。

贾珏好奇问道:“既然庙里全是师太,为何不叫蟠香庵而要叫成蟠香庙呢?”

老尼笑着答道:“小公子有所不知,这里本是一间小庙,后来被大善人买下资助周围没有出路的女子安身。”

“盖因叫惯了,也并未改名。”

这样一来,倒不像妙玉出家在此,倒像这个庙就是为了妙玉一人而修。

贾珏心中这样想,面上只跟着走,很快就被引到一小屋门口。

还没进屋就看到了黛玉一行人担忧的眼神。

黛玉率先问道:“外面那些人可打不打紧?”

这蟠香寺并不大,显然方才外面打斗的聒噪声已经传到这里了。

“不妨碍,他们一共才八个人,我带了二十个护卫来。”

说着,贾珏还用手掸衣,转了一圈给众人看:“看看,没事吧。”

“多谢公子替小庙解围,贫尼在这里替家师谢过了。”

贾珏随声看去,一身细致緇衣,雪白干净,满头的黑发垂落,气质有几分冷冽。

这是便妙玉了。

虽是如玉碎清音,却又带了几分慌乱。

一张秀美脸蛋上有几分被惊讶出来的惨白。显然是被方才外面的声响吓到了,生怕真被外面的贼人闯进来掳走。

.......

贾珏笑笑感慨,显然不论怎么修行,没有阅历的加持,也终归是个小女孩罢了。

“并不妨碍什么,只是这里终究有些清僻,还是得做好防护,倘若再有贼人,却是不妙了。”

妙玉答道:“这些时日常有这些人来此,并不知为什么。师傅也很担忧,今日不在就是去报官了。”

“今日若不是公子,今日小庙恐有不测。”

“不过一些泼皮痞子,今日就算没有我,也无碍的。”

妙玉见贾珏没有继续交谈的心情,稍微有些失落,便说起了正事:“公子来意,贫尼已知晓。只是贫尼功力远不如家师精湛,公子不妨在此稍待,等家师回来亲祭。”

贾珏听出她是有些害怕自己一行人走后,又来一群痞子。

“无妨,总要见一见舅母和舅舅的,在这里等也是一样的。你们继续这盘棋吧,我自顾看看就是了。”

贾珏随口几句话结束了话题,示意妙玉继续那盘和黛玉的棋。

一眼扫去,黛玉和妙玉对坐,邢岫烟在侧位陪坐,其余丫鬟全部站着,显然尊卑有度,贾珏心底思量,更不像出家人了。

黛玉、妙玉、邢岫烟三人在讨论诗词,香菱在旁边听得眼放异彩,津津有味。

黛玉认真盯着棋盘,贾珏在一旁认真观摩妙玉房里的山村秋水图和一些佛家用具。

倒是妙玉偶尔往贾珏这里看两眼。

且说这妙玉如今不过十一来岁,仍是个小女孩,且因自幼在庙里修持,连外人都少见,何况差不多高的小男孩。

心性上比一般同龄小女孩,还要孤高幼稚几分。

唯一所交也只是岫烟一个同龄人,因此今日见了黛玉,虽觉她年龄尚小,但其天生风流,举止大家气,也视她为同类人。

如今见了贾珏,更觉他说话间云淡风轻、行止间泰然自若,气质上沉稳有度。

全然不似小孩样,妙玉自然把他当同龄人,不免便有些新奇,多盯了几眼。

心中也有意想和他说说话。

当然并非什么情爱,只是小女孩难得见到一小男孩想多亲近亲近。

“公子可会下棋?”

“公子可口渴了,想喝茶不。香儿给公子上一杯茶。”

贾珏一面注视画,一面摇头回答,并不回头。

妙玉这一连番问,让正准备落子的黛玉感觉有些不对,怎么跟我下棋一句一个珏二哥。

“难不成竟也想和珏二哥这样的小孩顽?”

黛玉心底有些不舒服。

什么嘛,这妙玉师傅都多大了,不去跟香菱、小红顽,非要跟珏二哥顽?

好在,珏二哥好像不爱理她,黛玉随即眼中灵光一闪,故作咳嗽状,两声“咳~咳!”

一旁赞叹画技精美的贾珏回过神,叹了口气。

如今已是九月深秋,黛玉身上衣裳明显单薄。

贾珏便把雪雁身上的织锦皮毛斗篷拽了下来,往黛玉身上套。

小雪雁眨巴着大眼睛很不理解。

贾珏便斥道:“这是给你的教训,下次出去要记着给你姑娘多带一件衣裳。”

雪雁委屈道了一声:“哦”。

然后也不狡辩,委屈地往香菱怀里钻,好在香菱体贴人意:“用自己的大斗篷,把雪雁整个包裹了进去。”

小五儿看着也要往里钻,一时闹得不可开交。

这边黛玉一面用肩膀顶了顶,但还是被贾珏强行披上了斗篷。

一面口中对贾珏不满:“雪雁是我的丫鬟,怎么你天天骂她。”

雪雁躲在香菱怀里附和道:“就是,就是。”

贾珏脸上笑容和眴,并不反驳,只是称是。

黛玉说着又美滋滋地抿了一口茶:“清凉又好喝,这是哪里的茶啊。”

妙玉冷笑道:“我原倒觉得你年纪虽小,却不似凡人。没想到你这么个人,竟也是大俗人,连水也尝不出来。”

“哪里是茶好,这是水好。”

“这是旧年蠲的雨水,年前我在寺里梅花枝上收的雪,共得了那一鬼脸青的花瓮一瓮,总舍不得吃,埋在地下,今年夏天才开了。”

“我只吃过一回,这是第二回了.你怎么尝不出来?普通的天落水雨岂有这样轻盈。”

黛玉吐了吐小舌:“哦。”

不知道就不知道嘛,生什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