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霄道:“《大日阳极神变经》乃金曦门不传之秘,我非门中弟子,怎能得授?”
吉吉子叹了一声,道:“《大日阳极神变经》全在一口真气变化,修行苛刻,我以往收过几个弟子,不是资质不成,根本修炼不了,便是贪功冒进,急于突破,反被真气反噬,引火烧身,化为灰烬!闹得我不敢再收徒弟,免得害人害己。你与此经大有缘法,先修纯阳宫的纯阳法,更能自行摸索,有今日成就,正是老天爷让我遇见你!至于什么门户之见,我行将坐化,我死之后,哪还有什么金曦门?能将此经传授,不至断绝,余愿足矣!”
宁霄见他神情落寞,所言又是至诚无比,心下感动,便再拜说道:“请师兄传授此经!”
吉吉子笑道:“好!好!”遂从《大日阳极神变经》中筑基境传起,至先天境中种种秘奥法诀一一道来。
宁霄只听得如痴如醉,先天纯阳功虽妙,又得张岩传授关窍,如何能比得上吉吉子这等数百年金丹真人的亲炙?吉吉子只寥寥数语,便令宁霄茅塞顿开,顿悟筑基境中竟有这许多讲究。
宁霄修炼只靠自悟自修,《玄牝真解》也好,先天纯阳功也罢,俱是自行摸索,怎及得上师父前辈的耳提面命?
只筑基境诸般诀窍,吉吉子便足足说了一个时辰,笑道:“师弟,今日先说筑基之妙,你且从头练来,我为你护法!”
宁霄只说:“多谢师兄!”便瞑目打坐,运炼关窍。他从吉吉子口中得知,自家通脉之处有许多不妥隐患,正可趁修为尚浅之时一一纠正,否则道行越高,旧习难改,迟早酿成大祸。
宁霄凝神内守,浑不知身外之事。
吉吉子瞧着他,越看越是欢喜,喃喃道:“祖师保佑!叫弟子临死之时,还能得此良才而授,我金曦门道统不绝矣!”
正感慨间,一溜火光又自飞来,却是紫眉道人搜出千里,察觉不对,复又回转,其振声大喝:“吉吉道友!吉吉道友可在?贫道受了萧道友之请,特来接应!万望现身!”大喊连连,震得山谷摇荡,惊起无数飞禽走兽。
吉吉子冷笑道:“若你会摄魂教的呼音夺魂大法,老道说不定就被你寻出,如今吗,去休!去休!”
紫眉道人遍寻不获,驾驭火光来回逡巡,最后只得悻悻而去。
宁霄打坐两日两夜,这才出定,只觉浑身通透,连往昔不曾摸到的穴窍也尽数打通,再拜谢道:“多谢师兄传我道法!”
吉吉子抚须笑道:“筑基筑基,这根基打牢,方可进参上乘道法!此地不可久留,寻一处隐秘之地,我再将先天境道法说与你知!”
紫眉道人已然远去,再无追兵,吉吉子遂收了乾天火灵幡,与宁霄一同上路。
二人一路北上,往金曦门所在而去,宁霄就便请教《大日阳极神变经》,此经方为玄门正宗传承,直指契道,威能无穷,何况还有神秘之物加持,修炼起来可谓事半功倍。
二人就在一座小城中落脚,也不管什么铁山侯叛乱、萧不易受伤,全心沉浸于传道修行之中。
吉吉子将金曦门种种不传之秘尽数传授,尽心尽力,无有丝毫保留。
宁霄难得有此良师,亦是全神投入,吉吉子将先天境奥秘详述一遍,最后说道:“纯阳宫开玄窍之法并无不可,但与本门秘法稍有不同。《大日阳极神变经》中玄窍一开,不但要从中汲取先天元机,亦可借玄窍吞吐己身元气,有借有还,方不违大道之理。”
宁霄道:“师兄,那先天一窍十分玄奇,在身内又在身外,游走虚空,究竟有何玄妙?”此问题困扰他良久,纵然开启玄窍,亦是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特意求教。
吉吉子道:“本门契道祖师曾有手卷一册,其中提到:‘先天玄窍乃天地之根,与人身灵机神光相通’,便是说玄天一窍乃天地呼吸之气眼,与人身之先天神光交融,那先天神光落生之前,便在玄窍之中温养,因此带有先天之气,待得落生之时,沾染后天灵机,先天之窍遂闭,须得以功夫重新打通!”
宁霄颔首道:“原来如此!”
吉吉子道:“我金曦门另有秘法,不但能从玄窍中采炼先天灵机,更可将自身真气倒灌注入,效仿先天神光在玄天一窍之中温养之中,运炼元气,如此玄窍与自身互运互炼,自有无穷好处!”
宁霄又惊又喜,这等玄妙之法简直闻所未闻,就算纯阳宫那等千年大派,只怕也无此传承。
吉吉子咳嗽几声,道:“此城倒也安稳,远离战火,你就好生修炼罢!”
有这位金丹真人护法,宁霄自是放心,又问:“师兄伤势不妨事么?”
吉吉子道:“被魔道几个魔崽子打了一记,倒还撑的过去,只是牵动了过去伤势,不甚好过罢了!师弟不必担心,一时半刻还死不了!”
宁霄不明所以,见他精神健旺,便放心修炼。定窍之时,是以观想之法,将玄窍定于胸前三寸之地,此刻重演秘法,再定玄窍,顿觉一道玄幽之窍冥冥漠漠,若有若无。
他按吉吉子所传之法,返照虚冥,将一缕阳极神变真气缓缓渡入窍中,此时他一身先天纯阳功真气已尽数转为大日阳极神变真气,阳刚霸道之性犹有过之。
阳极神变真气比先天纯阳真气更为精纯,因此宁霄一身原有真气以《大日阳极神变经》重新炼过,十存七八,数量虽少,却更见精纯之意。就算是纯阳宫掌教在此,也瞧不出丝毫先天纯阳功的痕迹,自此才算将这大破绽彻底弥补,不惧纯阳宫威胁。
宁霄心思纯净,不徐不疾,不骄不躁,只将一身阳极真气慢慢注入,那玄窍宛如汪洋大海,吞纳百川,待将所修真气尽数渡入,仍有虚悬之感。
宁霄心有定计,丹田之中真气空空如也,不慌不乱,依旧打坐练气,待得又一缕新生的阳极神变真气生出,忽然眼前大放光明,脑宫之中一物突突涌动,却是那先天神光相应若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