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国公是这么说的。”
魏九只能这么回答。
“感觉前面有个深坑，正等着我往里跳呢。”魏征在地上来回踱步，对秦琼的话，显然不怎么相信。
魏九站在旁侧，一言不发。
过了半晌，魏征猛地灵机一动，笑道：“回头去吃茶的时候，你随我同去。”
“是。”
魏九应道。
“去忙吧。”
魏征朝外摆摆手。
魏九觉得好笑，不知魏征从哪觉得，带他同去，秦琼就不会发难。
不过这两位国公爷之间的较量，他倒是很有兴趣，去去也无妨。
“牛魔大人，有人找。”
在魏征的院子外，有个清道夫守在那里，已经等了很久，看到魏九出现，他急忙迎上前。
“在哪？”
魏九问道。
会来清道夫衙门找他的人，十有八九是叔婶一家。
但来到前院后，发现来人竟是王叔。
王叔瘫坐在地上，不住用衣袖抹泪，颤抖的后背让人心疼。
“王叔，快进屋用茶。”魏九急忙过去将他扶起，却发现王叔的身子软酥酥的，根本无法站立，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到这里来的。
王叔紧紧抱住魏九的胳膊，哭道：“小九，孩子……孩子没了。”
魏九一愣。
“王叔你别着急，孩子丢了，肯定能找回来。”他不愿往更糟的方向想，只能如此安慰。
王叔哭道：“是没了……”
不愿想，最糟糕的事仍然存在，并不会因此消失。
王叔的孩子居然死了。
怎么死的？
跟七日腐有关？
魏九有满腹的疑问，奈何王叔抽抽搭搭的，很难将话说利索。
王叔一个大男人，遇事却跟娘们似的。
王叔跑来这里找他，可能是想讨一个公道，可若话都说不清楚，也就他还愿意搭理，换别的差役，早将他打出去了。
哭，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魏九喊来两个清道夫，用一块木板抬着王叔回家。
王叔家已经聚集着很多人，其中就有魏飞和胖婶。
“老王，孩子被抢走了。”魏飞迎过来悲声说道。
王叔嘴巴张得很大，身躯一晃，就从木板上摔落。
魏九赶紧去扶，却发现王叔已经没有呼吸。
虽非医者，但心肺复苏魏九还是懂的，可是摁了好久，都没能将王叔救回来。
一大家子人，在极短的日子里，竟先后离世。
哪怕是毫不相干的人，在此亲眼目睹，也是忍不住落泪。
“抢走尸体的还是黑衣蒙面人？”魏九盯着王叔的尸体看了很久，这才起身去问魏飞。
魏飞点头道：“应该都是修士，带着孩子从屋顶飞走的。”
“叔，王叔的后事，你看着料理一下。”魏九掏出一锭银子递给魏飞。
魏飞没有推辞，给王叔办后事确实需要银子。
魏九从人群里挤出去，到了外面，大口呼吸。
空气中的氧气好像被谁抽走了，越是呼吸，越觉得胸闷难受。
“哥，你没事吧？”
魏九这才发现，魏银瓶就坐在旁侧的墙脚下。
“没事。”
魏九笑着摇摇头。
此刻他急着赶回清道夫衙门，派人去保护别的孩子。
先前那些中了七日腐的孩子，看似已被治愈，实则他们的寿元，很可能也被偷走。
孩子死后，神秘人还是会抢走他们的尸体。
他们抢走尸体，要么那些尸体对他们还有用处，要么尸体上隐藏着对他们很致命的秘密。
但愿时间还来得及，能留住几个孩子的尸体，这对破案非常重要。
“哥，这东西给你。”
魏银瓶看魏九要走，急忙起身，将一物递给魏九。
那是一面三寸长寸许宽的令牌，乃是用特殊的材质制成，散发着一股清香。
令牌正面刻着“阎王令”三个血字，背面是一座鬼气森森的关楼，楼匾上的“鬼门关”三字更像是在滴血。
“谁给你的？”直觉告诉魏九，这面令牌的来头可能不小。
魏银瓶低声道：“我捡的。”
夺走王叔孩子尸体的黑衣人，从她头顶掠过时，这面令牌掉了下来，差点就砸到她。
她觉得这东西或许能帮到魏九，就在这里等魏九回来。
“快回家去，别在外面晃悠。”魏九叮嘱一句，飞奔着回了清道夫衙门。
蛇怪和狗魉得令后，立马带人分头行动。
魏九则是拿着令牌去找鼠首。
“阎王令？”
鼠首看到令牌，脸色遽变，呼吸也变得急促：“这东西怎么可能会掉落？”
凡事都有意外，再缜密的计划，执行过程中，也难免会有所纰漏。
鼠首随后告诉魏九，这阎王令乃是阎王殿的至高令牌，只有身份极高的人才能拥有。
阎王殿是江湖中最为邪恶的修仙门派。
为了修仙，为了长生，他们无所不用其极，恶事做尽，人人得而诛之。
偷寿这种事，的确是阎王殿的风格。
有资格持有阎王令的人，修为极高，岂会轻易弄掉阎王令？
“老大的意思是这令牌是他们故意留下来的？”魏九觉得鼠首就是这个意思。
鼠首轻轻摇头：“好像也不对……”
故意留下阎王令，暴露身份，此前又何必一直遮掩身份呢？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至少这案子变明朗了。”魏九心头着实有点小激动。
既然矛头指向了阎王殿，那就得好好查查这阎王殿了。
“老二啊，你可别上头啊。”鼠首感觉魏九的这种兴奋非常危险，“阎王殿那种地方，真不是活人能去的。”
魏九反问道：“老大，我们还算是人吗？”
“活妖也不能去。”鼠首摇头。
魏九道：“我们也不是妖啊。”
“人妖也不行。”鼠首颇为恼火。
魏九懒得继续争论，反正这案子是他负责，查不查阎王殿，他说了算。
“应该有阎王殿的资料吧？”魏九本来要离开，又回头问道。
鼠首道：“自己去找。”
他只是说不能去阎王殿，又没说这案子不能查。
放眼天下，清道夫怕过谁？
魏九找了一堆资料，越看越心惊。
远的不是，只近百年，阎王殿就在江湖中犯下了累累恶行。
但凡人能想到的恶事，阎王殿都做过。
一些正道的修仙小门派，经常会遭到阎王殿的血洗，所有的修行资源都会被劫掠一空。
目前对阎王殿高层的了解，只限于十殿阎罗。
据说阎王殿还有一个冥帝，实力堪比天仙，恐怖至极。
而那十殿阎罗都有半仙之力，难怪鼠首会说阎王殿去不得。
刚看完资料，蛇怪和狗魉就带回不少孩子，都是先前因七日腐中毒去妙手回春堂看过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