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遭拒婚公主发誓不嫁 做说客小姐偷听断肠
- 凝香成忆2(花语五部曲之三)
- 天下尘埃
- 6374字
- 2024-05-11 20:29:16
皇后陪着瑾贵妃从润苏宫里出来,跟润苏出乎意料的平静相反,瑾贵妃早就失了主张,一路哭哭啼啼,皇后安慰道:“瑾妹妹,她现在正是最难过的时候,难免有些极端的想法,过段时间,平静下来,再劝劝,会改变的……”
“我知道她的,没有想好,她是不会随便开口的……”瑾贵妃哭道:“你也听见了,她说,以后都别再提嫁人,她已决意在宫里做一个老公主,请我们不要嫌弃她……”
“她这样,我也有责任。”皇后很是自责。如果,硬逼北良娶了她,再糟,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可是,心的天平在那一刻就倾斜了,想到自己的寒蕊,皇后还是忍痛舍下了润苏。
想到这不可告人的隐衷,皇后不禁长叹一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可是这手背的肉,打起来就是比手心痛一些。
“姐姐,你别自责了,你也是一番好心,奈何那北良坚决不肯……”瑾贵妃说:“难不成真把他杀了,我也做不出,润苏,润苏这孩子,也狠不下那个心……”
皇后有些后悔道:“当初我应该坚决一点,或许,北良就不得不娶……”一念之差啊,早知道润苏为此大受刺激,发誓从此不出嫁,她就不该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寒蕊留下北良。
“逼着去有啥意思?”瑾贵妃抽泣道:“这个我倒是想得通,与其成了亲才知道真相,不如趁早,省得日后憋屈。姐姐你可别有什么顾虑,润苏不是也说了吗,长痛不如短痛,这样也好……”
话语轻轻地落在皇后心上,却仿佛是重重的一锤,皇后的心事,又重重地涌上来。
是啊,当初为什么那么急就下决定呢?再等一等,等她知道北良喜欢的是寒蕊,任凭寒蕊怎么闹,也得指婚给了北良,总好过,在郭家过那样不堪的日子。
皇后又是一声长叹,润苏啊,心性成熟始终强过寒蕊,她知道婚姻不能勉强,也知道,长痛不如短痛,更知道,没有爱情的基础想要争取爱情的长久,是多么沉重,她会选择知难而退,可是寒蕊呢,却是头撞南墙,不到头破血流死不回头。润苏是美丽的,也是骄傲的,在这样的羞辱之后,她选择仰起高贵的头颅,傲然地维系剩下的尊严;可是寒蕊却是无知无惧,一味苛求那谦卑的爱情,她失去了尊严,失去了自我,却还没有悔悟。
一样的公主,相似的命运,不同的选择,却还是免不了同样凄然的结局。
唉,都是命啊。
一听见寒蕊回来了,英霞放下手中的针线,一路飞奔过来,看见寒蕊,喜难自禁地叫起来:“我已经知道了,皇上下旨解除了北良的婚约!嫂子,你真有本事!”
寒蕊还没来得及说话,英霞又兴奋地问:“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寒蕊迟疑了一下,英霞马上敏感地问道:“出什么事了?”
“没事,”寒蕊摇摇头,说:“只不过,母后说,若再给北良赐婚,得他本人,亲自去请旨才行……”
英霞一听,顿感失望,北良会为了自己去请旨吗?这可能性,是多么的微乎其微啊。
一瞬间,英霞便陷入无边的愁绪当中,希望是降临了,可是却如此渺茫。
寒蕊站在一旁,默默地望着英霞。她想劝英霞,别刻意地去强求,不然,又会走上自己的老路,可是,她也知道,即便是口水劝干,也是徒劳无功,就像当时的自己,铁了心要嫁给平川,十头牛都拉不回。她现在,已经开始后悔自己当初轻率的决定,可是,英霞并不会听自己的经验之谈。有些经验,非得通过自己的错误去获取,别人传授的,都不甘心接受。因为每个人都心存侥幸,认为自己的境遇会与众不同。
英霞苦思许久,忽然抬起头来,望着寒蕊一笑,甜蜜地喊道:“嫂子……”
寒蕊觉得有些不妙,英霞这样的表情,绝不会白白地送出来,她是有所求的。
果然,英霞说话了:“我觉得,只有一个办法最合适,”她堆起满脸的笑,谄媚道:“嫂子你最好了,又本事大,还是得你出马。这样吧,你去跟北良说啊……”
说什么?不就是要我去劝北良娶她!
寒蕊再傻,也听得懂英霞的意思。她明知不妥,却无法拒绝。
“去吧,嫂子,求你了……”英霞害怕寒蕊不答应,紧接着,就开始许愿了:“这事你要帮了我,无论如何,我也把我哥给拉回来——”
寒蕊犹豫着,觉得好为难。北良明明喜欢自己,而英霞却要自己去劝北良娶英霞,这叫什么事啊?!
英霞一见寒蕊迟疑,生怕事情黄汤,信誓旦旦道:“我给你想办法,让我哥进你的房,我保证!”
寒蕊望着英霞,似信非信,英霞赶紧装出一脸真诚,关键时刻,她必须糊弄过去。只要寒蕊去说,保准能成,只要订了亲,我哥进不进你的房,我才没心思管呢!心里在不停地叽叽歪歪,面上却虔诚得紧。
终于,寒蕊点了点头。
英霞如释重负,冷不丁要求道:“明天就去?!”
寒蕊迟疑道:“下个月吧,才降旨解除婚约呢。”
也是,英霞点点头,复又叮嘱一句:“你可别忘了,你可是答应了我的!”
寒蕊轻声道:“我保证去说。”但愿,能说动北良……
“是说今天回吗?”寒蕊探头朝房间外望了望,悄声问红玉:“我没记错吧?”
红玉不耐烦地说:“你都问过我三次了,英霞说,她去劝过了,平川今天一定会回来,而且一定会找——”
寒蕊嗔怪地瞪了红玉一眼,坐下来,不说话了。
红玉狐疑地看了一眼门口,心里怀疑,这个英霞,又搞什么鬼?该不会,是为了赐婚的事,来骗公主吧?
她眼珠一转,起身说:“我去端壶茶来。”
昨天还专门问过郭英霞来着,说是郭平川自己说的,今天会回来,找寒蕊有事,但她也不知道什么事。难道今天,又出了什么新的状况?哼,我再去问问,要是她耍诡计,看我不收拾她!
红玉一边想着,一边抬手开门,蓦地一惊,眼睛直了,同时嘴里不由自主地发出难以置信的一声低呼:“郭平川——”
你居然回来了?竟然,真的是来找公主!
“你回来了。”寒蕊看见平川,一起身的瞬间,感觉满腹心酸,禁不住鼻子一酸,就要哭了,但一瞬间的思绪,赶紧敛去伤心,展露一张欢喜的笑脸:“不生气了,回家住吗?”
他的眼光,在她脸上轻轻一点,旋即跳开,面无表情道:“我来找你说件事。”
寒蕊的心随之往下一挫,他说什么,是要彻底跟我断绝关系吗?
她的心脏不争气地颤抖起来,语气也变成了哀求:“平川,我说话是很冲动的,有时候,只是一时兴起,并不会真的那么干,我不会为难周秀丽的……”
他武断地打断了她的话:“请你叫我将军。”
寒蕊咬紧了上唇,不说话了。
“以前的事我都不想再提了,也跟今天我要说的事无关。”平川说:“我今天来,是想找你帮个忙。”
啊,寒蕊的心终于落了地,思想负担一放松,又是一脸堆笑,柔声道:“什么事,你说。”
平川默然片刻,低声道:“英霞的婚事,我和我娘商量过了,想请皇上赐婚……”
“哦,”寒蕊连忙接过话去:“我知道,她喜欢北良,我已经跟母后说了……”
“你说什么?皇后那里……”平川差点就跳起来:“谁让你自作主张去说的?!”
寒蕊登时张口结舌,吞吞吐吐道:“英霞——”
“她让你去说,你就去说!”平川有些火了:“瞎胡闹!”
寒蕊一吓,赶紧说:“我是说了,不过,母后没答应,她说,还要考虑考虑……”
平川这才稍稍放心,漠然道:“以后她的话,你不要听,有什么事,先跟我商量。”
“你又不回家,到哪里商量?”寒蕊低声嘟囔了一句:“又不准我去营里找你……”
平川听在耳朵里,没有说话。寒蕊一心期望他能说一句,有事就来找我吧,可是,他就是不说,仿佛成心跟她拧着干。
“你怎么跟皇后说的?”平川闷着脑袋问。
“我就说,英霞喜欢北良……”寒蕊老实交待。
平川板起脸,断然道:“北良不合适。”
“为什么不合适?”寒蕊还奇怪呢,这个哥哥,难道就不想成全妹妹。
“他们不合适,”平川一语双关道:“那是英霞一厢情愿,勉强得来的不会有幸福。”
话意轻轻一点,寒蕊已经听明白了,嘴唇嗫嚅着,终究什么也没说。她心里知道,希望,在一点点消退,平川不会给她任何机会。
“我是想,请你跟皇后娘娘说,”平川沉声道:“把英霞赐婚给今年的新科状元。”
“这样,才比较合适,”他说:“我已经打听过了,状元郎没有婚配。”
寒蕊静静地低下头去,平川和英霞的意思,她到底该遵照谁的?
“希望你能帮忙,我知道,很多人在替状元郎操心,能轮到英霞,也是她的福分。”平川的语气是难得的低就。
寒蕊踟躇着:“可是,英霞……”
“你不用理会她。”平川淡淡地说:“父亲去世了,家里的事,我做主。”
寒蕊倒吸一口凉气,平川已经决意要逆着英霞的意思,可是英霞还一心指望自己,如今,让母后赐婚给北良,平川会生气,但如果赐婚给状元郎,又怕英霞大闹,依英霞的脾气,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她出神地想着,一抬头,便看见平川望着自己。一瞬间的迟疑,她终于决定了,低声道:“不如这样,我出个主意吧……”
平川注视了寒蕊许久,点头道:“你说。”
“我已经答应了英霞,去做北良的工作,如果,北良的工作做不通,我再来劝英霞,要她嫁给状元郎如何?”其实从心里,寒蕊还是很忐忑的,不论是北良的思想工作,还是英霞的,但都没有把握做得通。
平川眼睛眨都没眨,稍微一颦眉,随后望着寒蕊悠然一笑。
寒蕊这么说,还是想成全英霞,可是,他知道,北良的工作肯定做不通的,英霞必须照他的安排,嫁出去。
平川心满意足地一笑,却没有想到,这是自己对寒蕊的第二次微笑。曾经的第一次微笑,给了寒蕊无尽的希望,可是这第二次微笑,却让寒蕊感到了无尽的心酸。
“你今天还回营里去吗?”寒蕊多么希望,他能回家来,哪怕,他再也不进她的房。
“是的。”想了想,平川又答:“以后没事,我也不会随便回家。”
寒蕊微弱的希望再次泯灭,她戚然道:“我若替你办成了,你能回家么?”
“如果这是交换条件,”平川漠然地转过身去:“你可以不办。”
寒蕊眼睛轻轻一眨,眼泪无声地滴落下来。
他缓缓地转身,尽管没有看,但他听见了,空气中心碎的声音,眼泪滑落的声音,和她压抑着的,那低而粗的一声吸气。
他不知道,世界上除了谁,还有这么灵敏的耳朵,可以在一瞬间,听见这么多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他故意放慢了脚步,竟然有些刻意地,等待着她生气,朝着他尖利地哭喊,怒气腾腾地诅咒,也许,看见那些,听见她发脾气,甚至是冲上来纠缠,再给他一耳光,他心里,会因此而好受些。
他知道自己的过分,也知道自己的冷酷,但是,伤害无法避免,他必须,让她离开。
这是他的终极目的,无法动摇。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一种力量,骤然间揪紧了他的心脏,让他不忍,让他感受,让他铭记。仿佛所有的,都是为了让他日后来回忆而做的铺垫,不是沙滩上的印痕,而是石壁上的雕刻,清晰无比,他越是想忘记,便越是刻骨铭心。他可以不看,可以不想,这一切却始终存在,让他感到莫名其妙的惶恐。
可是,她没有哭,也没有闹,沉默的空气中,只有她的伤心在飘浮。
她的眼睛,在他的身后望着,绝望而空洞。许多年以后,他才找到一直不敢看她眼睛的根源,完全是因为他的心,承载不了她眼里的伤悲。
距离,缓缓地拉开,她无力,将远去的人唤回。此时的门里,没有呼风唤雨的公主,只有一个深陷绝望的弃妇。
她投入全部的爱,感动不了他。当她明白自己的爱,在他看来只是负担的时候,任何无怨无悔的付出都成了尴尬。当她明白,他执意要把自己留给别人的时候,方才醒悟,兄弟至重,与她无关,家人至重,与她无关,不论她如何地想融入他的生活,他都可以让一切没她什么事。
看着自己奋不顾身的爱情惨淡收场,一无是处地零落满地,她已经没有力气去收拾这一地的苍凉。用最后的一点力气,用作流泪,悼念不是为了追忆,而是为了殉葬。
他不会再回来了,在她离开之前。
她还有很多的话想跟他说,还有很多的爱没有表达出来,还有很多的未来想替他勾勒,可是,他渐远的背影,留给她的距离,是渐渐的长,渐渐的远,渐渐的消逝。
她徐徐地转身,背向着门口,坐下来,双手慢慢地抬起,捂住脸。
平川……
他忽然听见一声轻轻的呼唤,温柔得没有一点重量,可是那呼唤声中纯粹的欢乐,却让他浑身一震。
她叫我?这个时候,她还有这样快乐的心情?又搞什么鬼?!
他终于停住了脚步,迟疑着,回头?抑或是,继续朝前走?
把她一个人,留在这绝望的深渊?
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一回头!
她的背影,绯红安静,像她曾经含泪微笑的脸。
倏地,他醒悟过来,是幻觉。她并没有叫他。他望着她沉默的背影,有些失神。
“公主,我进来的时候,”红玉犹豫着,说:“看见,郭平川站在院子里,望着您……”
“是么?”寒蕊淡淡地答了一句。
“他找你什么事啊?”红玉忍不住问。
“那就是他站在院子里看我的原因,”寒蕊嘴角轻轻一扯,牵出一丝苦笑:“他怕我不去办。”
红玉眼珠转了几下,想问,又不敢主动问,寻思一会,才问:“那,您会去办么?”
“办。”寒蕊幽声道:“那么多都做了,也不在乎多这一件。”
红玉忍不住嘀咕一句:“公主您就是说得出,做不到。”
寒蕊转过头来,神色有些黯然:“怎么了?”
“你的心太软了。”红玉长叹一声,低头下去。
“找我有什么事?”北良轻轻地推开门,唤道:“寒蕊。”末了那一声,竟是温柔无限。
寒蕊笑笑,有点不自然:“我是有点事,要跟你单独谈。”她略略一抬下巴,吩咐红玉:“你去外边守着。”
红玉出了房间,反手将门带上,想了想,又将门推开一条缝,小心地往里望去。
冷不丁,肩上被人一拍,红玉吓了一跳,侧头一看,刚要说话,嘴巴就被来人捂住。
“嘘——”英霞轻声道:“继续——”
“这么机密?!连红玉都赶了出去?”北良笑着,坐下来,心里开始打鼓。哎呀,特意约到茶馆雅室,还要单独谈,该不会,又是为了平川吧?平川住到营里,已经一个多月了,她终于憋不住了,想让我把他弄回家去?!
寒蕊又是一笑,脸色越发不自然了。
北良吃吃地笑起来,掩饰着自己的紧张:“没有第三个人了,发话吧,我的公主——”
寒蕊喝口茶,看看北良,又摸摸桌布,又喝口茶,这才支支吾吾地开了腔:“我,我,我想,跟你说说,英霞的事……”
北良正端了茶要喝,忽然一下,笑着喷了一口出来,他忙不迭地擦着鼻子里、嘴里流出来的茶,哈哈笑道:“你要我娶她?!怎么连你也来恶心我?!”
“北良!”寒蕊恼了:“我跟你说正事呢!你怎么这么没正经?!”
“我也跟你说正事呢,我的公主。”北良笑得前俯后仰:“是英霞叫你来说的吧?你怎么着了她的道了?”他自语道:“也难怪,她从小就擅长调摆人,还老是数落郑瑶儿,其实彼此彼此啦——”
“以后跟她在一起你得多留个心眼,”北良笑得没有一点正形:“小心她把你卖了,你还傻兮兮地帮她数钱……”
“她不是你说的那样,你怎么也在背后说人家是非了?”寒蕊有些不满了。
“是我不对,不说了。”北良收起笑脸,严肃道:“说正事。”
“你们是世交……”寒蕊刚开口。
北良一把堵了回去:“想必皇后娘娘也告诉你了,她原来是想把英霞指给我的,但我娘拒绝了。”
“你娘……”寒蕊再开口。
北良又一把堵了回去:“我娘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英霞……”寒蕊还想说。
北良接下去:“她有不少优点,可我不喜欢她,我们霍家也侍候不起她。”
“她到底怎么了?”寒蕊终于逮到机会,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不说她从小的性情怎样,我们两家关系这么好,怎么会不了解她?”北良缓缓道:“就说你成亲那天,她那样的表现,目无尊长,哪里像个有家教的女孩,就她那天那么一显摆,对她来说,面子是挣足了,可是也告诉了全天下所有人,这个女人不好惹。”
“不单是我们霍家,你可以去打听打听,这京城里,这官家,还有谁敢去郭府提亲,娶这位不把公主放在眼里的郭家大小姐?!”北良默然道:“寒蕊,只要你开口,我什么都听你的,但唯独这件,不行。”
他一字一顿,清晰地说:“我绝不会娶郭英霞。”
随着每一句话的结束,门外的英霞,全身都浸入了冰水之中。
直到此刻,她才知道自己的愚蠢。她万万没有想到,寒蕊成亲那天的事,她只是想逞一时之快,后果竟会是如此严重。本来她的乖张,还可以藏在家里,最多霍家心知肚明,但由于她的肤浅,把自己最致命的缺点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让众人看了个明白,也让霍夫人害怕。一个连公主都不放在眼里的人,怎么可能尊重自己的公婆?
她后悔了,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呢。就在她自以为是,得意洋洋的时候,其实她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她以为,她向众人宣告她凌驾于公主之上,却没想到,恰恰是这笨拙的意图葬送了她的一生。
她自此一败涂地。
“我绝不会娶郭英霞。”北良的话,宣布了她的死刑。
双手紧紧地抠入门框,指甲陷入木框中,扎得甲床生痛。英霞的泪水,渐渐地蓄积起来,不经眨眼,直接从眼眶中滑落。
我竟是如此地不堪,北良怎么会喜欢我?天下还有谁会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