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搭救脱险直口表心仪 纯阳之男现身待天印

平川一个箭步,冲到跟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拎起蛇尾就往石阶上一阵猛抽。蛇血溅了一地,蛇身也已经血肉模糊,平川回头一看,寒蕊双眼紧闭,倒在地上。

他将蛇拎起来,仔细一看,虽然粗壮,但也不过是条普通的草蛇,没有毒。

看来,这个公主,又开始装了。

他用脚轻轻地拨了拨寒蕊的腿:“别装了,起来吧。”

寒蕊一动不动,脑袋软软地耷拉下来。

平川这才觉得不对,蹲下身来一看,她竟是被吓晕了过去。

有胆子调皮,却经不起吓。平川无奈地摇摇头,正要将她扶起来,却看见她裙摆下一动——

平川意识到了什么,抽出匕首挑起裙角,还未完全揭开,一团黑色就直扑而来,他眼明手快,头一偏,同时飞手狠狠地一把掐住,这才看清,好家伙,一条腕粗的眼镜蛇!好在早有准备。

三下五除二,就结果了这个家伙。他提手一削,把蛇头割下,然后扯出甲胄下的布袋,将两条蛇都套了进去,这下晚上喝酒有好菜了。

再回头一看寒蕊,依然是双眼紧闭躺在地上。心忽然往下一沉,眼镜蛇是从她裙摆里窜出来的,难道,她被咬了?

一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他猛地就开始头皮发炸。

她虽然不讨人喜欢,而且还缺点一大堆,既冒失又调皮,做事还没有分寸,喜欢捉弄人,爱耍小聪明,还没个女孩子的样子,又没有公主的规矩,他是不喜欢她,对她没好感。可是,严格来说,她也不是个坏人,还是他职责范围内必须守护的人,如今因为一时之气,没有送她回寺,让她意外地被蛇咬了,命丧于此,他多少还是觉得可惜,而且也非常自责。

平川一把托起她,拍拍她的脸,疾声唤道:“寒蕊公主!寒蕊!寒蕊……”

寒蕊一动不动。

这样不是办法,我得看看她到底被咬了没有,如果咬了,现在还有救。

平川把心一横,揭开寒蕊的裙子,用匕首飞快地割开长裤,两手扳着她的腿,就开始上上下下地查看起来,果然,小腿侧,有咬痕,凭经验一看,就是眼镜蛇的齿印。平川麻利地从裙子上截下一根长布条,将大腿根部绑好,马上就用匕首割了个十字,然后张嘴就吸,直到黑血都出来了,他还用力吸了几口,才作罢。

再来看寒蕊的脸色,虽然不醒,却未见发青,探探鼻息,微弱,但呼吸均匀。

不行,要赶快回寺里去,她还必须服用蛇药。

平川小心地托起寒蕊,横抱着就往寺里跑。沉重的甲胄随着他的脚步发出急切的闷响,他的心脏由于剧烈的运动也快速跳动,她蜷缩在他的怀里,在他心脏沉闷有力的跳动声中迷迷糊糊地醒了一会儿,意识模糊,满眼混沌,只看见一个男子的下颌,她低低地“唔”了一声。

他低下头,匆匆地看了她一眼,脚步,并未放松,只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她认出了他,虚弱地唤道:“平川……”

“我是不是要死了……”她喃喃道:“你抱着,死了我也认了……”头一歪,再次陷入昏迷。

寒蕊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之后的事情了。

皇后知道寒蕊醒了,第一时间就赶了过来,正嘘寒问暖来着,皇上也过来了。

“都说了没事,你们看,好着呢。”寒蕊披了件衣服,就下了床,连转几圈,表示自己状态很好。

“可把母后吓坏了,以后再也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了。”皇后责备道。

寒蕊点点头。

皇上跟皇后对视一眼,皇后一挥手,将众人摒退。

寒蕊不解地望着父亲和母亲,看他们一脸凝重的神色,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心心,”皇上说话了:“知道是谁救了你吗?”

寒蕊想了想,不确定地问:“是……平川么?”

平川?这么亲昵的称呼?

皇后和皇上再次四目相对,皇上冲皇后扬了扬下巴。

皇后迟疑片刻,低声问道:“知道他如何救的你?”

寒蕊不明就里地摇摇头。

皇后低沉道:“他割开了你的中裤,用嘴帮你把腿上的毒吸出来的。”

哦,寒蕊点点头,不明所以。用嘴吸毒嘛,听说过这种做法,没什么稀奇。

“心心。”皇后低低地唤了一声。

寒蕊看着母亲,干什么呢,好像很重要一般,这么严肃又这么隐晦,怪别扭的。

皇后无法,轻声道:“他,看了,而且摸了,还用嘴……”

寒蕊这才反应过来,顷刻间红了脸。

皇上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心心,母后想问你,”皇后笑了笑,眼睛,却看着皇上:“你明明是在寺里的,怎么会跑到外面去呢,而且,为什么会跟郭将军在一起?”

皇上思忖着,也问:“你怎么会跟郭将军单独在一起呢?”

寒蕊再次红了脸,却反问:“他是怎么说的?”

“我们没问他,”皇后柔声道:“你父皇和我,都觉得从你这里得到答案比较好。”

寒蕊嘻嘻一笑,有些马大哈地问:“你们猜是怎么样的呢?”

皇后和皇上相视无言。

“不要瞎猜了,点穿了怕我害臊啊?”寒蕊站起身,大大方方地说:“听说他负责寺外警戒,我就去找他啰。”

还没等皇后开口,她又说:“告诉你们也没有关系,是我去找他的,我喜欢他。”

寒蕊向来都是这样,心直口快,但对待情事能如此坦白直接,还是有些让皇上和皇后始料不及。皇上还没有说话,皇后就皱着眉头,重重地恩了一声:“寒蕊——”女孩子,哪能这样?

“你们以为我们在山上卿卿我我,尽找没人的地方去,所以才会被蛇给咬了?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一包子劲,他对我爱理不理的……”她本想说,他把我一个人丢在山道上,不然我怎么会被蛇咬?但一想,这么说还不会给平川带来祸端,赶紧打住。

皇上忽然笑了起来,调侃道:“怎么,还有人不买我们大公主的账?”

“就是!”寒蕊噘起嘴,不满地说:“好像满世界的人都借了他的米,还了他的糠一样!”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这都谁说的啊?还挺贴切啊——”

寒蕊也扑哧一声笑了:“红玉说的……”

“也不看看是什么事情,还有心思说笑,”皇后脸色很不高兴,说皇上:“你也真是,她不懂事,你还跟着掺和!”

“谁说她不懂事?”皇上不以为然道:“女大不中留啊——”

“老教你,女孩子家要矜持,”皇后数落寒蕊:“口口声声说喜欢他,也不知道避讳一点……”

“喜欢就是喜欢,什么避讳,明明就是虚伪……”寒蕊可不认同母亲的话。

皇上笑眯眯地看着女儿,眼光中满是溺爱。

“你倒是说句话啊!”皇后看见皇上没有原则,就来气。

皇上微笑着扬扬手:“让她说,让她把自己的想法说完。”

“她能有什么想法?”皇后不屑道:“别再让她胡闹了,都快没个边了。”

“我当然有自己的想法!”有了父亲撑腰,寒蕊一蹦就起来了,朗声道:“我要嫁给他!”

皇后一惊,半晌无语。

“好!”皇上扬声道:“父皇支持你!”

“啪!”冷不丁就被皇后拍了一巴掌在手上:“你乱表什么态,我还没答应呢。”

“呵呵,”皇上笑着转向寒蕊:“听见了,你母后还没同意呢,父皇说了不算……”

“那怎么行?!君无戏言!”寒蕊一听急了。

“我做你母后的工作。”皇上轻轻地拍拍寒蕊的头,冲她挤挤眼。

寒蕊会意,望着父亲甜甜一笑,不响了。

“皇上,你给她许什么诺啊,这个事,你明明知道,小孩子的话不能当真。”皇后把头发散开,拿起梳子。

皇上坐在床上,慢悠悠地说:“她也大了,嫁人是迟早的事,选驸马,也得要是她自己喜欢的嘛。”

“可是,你没有听见,心心自己也说,郭将军对她爱理不理的……”皇后顾虑重重,她的耳边又响起明哲大师的话“公主将来的感情归宿,只怕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

“感情么,是可以培养的嘛,”皇上柔声道:“寒蕊贵为公主,是多少士官子弟可望而不可即的,郭将军未必就真不稀罕做这个驸马。”

“难道你忘了明哲大师的话?”皇后还是不松口。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如果这真是心心的命,换了谁做驸马,结局不都一样?”皇上幽声道:“你呀,还是顺其自然吧。”

皇后沉默良久,忽然说:“那也还不行。”

“哎哟,心心还不会跟你吵死吵活的,”皇上说:“你就由了她吧——”

“她这么固执,还不是你惯出来的?!”皇后气鼓鼓地说:“不行,这事不能由着她,她才多大,什么风浪都没经过,哪里知道世事艰难,又晓得什么是真爱,不过是一时心血来潮而已……”

皇上叹一口气,偷眼去看皇后,故作为难道:“你看,我都答应她了,君无戏言。”

皇后不语了。

“郭将军不是还是孝期吗,这事不急,明天我就去跟心心说,现在时机还不成熟,安抚她一下,过后再说,如何?”皇上退了一步。

皇后点点头,又说:“皇上,你还记得,当年明悟大师的信吗?能解桃花煞者,才能成为心心的终老夫婿,必须满足三个条件,一是她真心所爱,亦真心爱她;二是心甘情愿娶她,不带任何杂念;三是命格为纯阳之男,且有天印之记。”

“这个郭将军,合适吗?”皇后幽声道:“如果他不是纯阳之男,又没有天印之记,那心心再喜欢,我也不会答应的。”

皇上思索良久,才答:“好吧,听你的。”

正阳殿,皇上唤来宫中总管:“韩公公,朕派你个秘密差使。”

“你将所有王公大臣家适龄未婚公子的八字收集起来,勿写名字,编好号子,送与归真寺明哲大师,让他把命格为纯阳之男的公子名号圈下来,交给朕。”

转眼又是金秋八月,按惯例,又迎来了皇宫一年中最大的盛事,所有皇族前往温泉行宫远足。行宫所在地,风景宜人,适合休养。温泉自地底冒出,金桂遍布山野,香遍整个行宫,枫林绵延,更是美不胜收。皇上携妃嫔、近侍浩浩荡荡千人,将在行宫待上半个月。

行程已经定好了,大臣还在请示一些小事项。

韩公公轻步走到皇上身边,贴耳禀告:“皇上,明哲大师送回帖了。”

皇上不说话,只伸出手。韩公公赶紧将信封递上。皇上起身离座,来到书案前,将盒子里一纸名册拿出来,这才缓缓地打开蜡封的密印,抽出明哲大师的信笺,对比着,扫了一眼。然后,沉吟片刻,他说:“传朕口谕,这次远足的护卫,就交给霍家军一字营的骁勇将军郭平川。”

“让霍帅第四子霍北良做副将。”皇上轻轻地将信笺套回去,说:“时候不早了,你们都下去吧。”

挺直了身,朗声道:“摆驾——集粹宫。”

“皇后,依朕看,这是天意啊。”皇上将信笺递过去:“由不得你不信,看看!”

皇后接过来,仔细地看了看,诧异道:“怎么,他们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的?怎么会这么巧?”

“回娘娘的话,”韩公公答道:“本来霍公子应该比郭将军小两个多月,只因霍夫人早产。”

他说:“因为当时两家的男人都去打仗去了,想到郭夫人是头胎,霍夫人怕她紧张,临盆那天得到消息特意赶过去帮忙。谁知天黑又下大雪,稳婆不肯出门,而郭夫人难产,霍夫人只好自己动手接生。等郭夫人孩子刚落地,她自己也发作了,因为霍夫人已经生过三个孩子,所以四公子生得很快。”

韩公公说:“郭将军和霍四公子出生间隔不到半个时辰,一个在寅时头,一个在寅时中。”

皇后点点头,轻轻地松了口气:“还好,这两个年轻人是纯阳之男,任何一个都没怎么屈就寒蕊。”

“她是公主,是有福之人,老天爷会眷顾她的。”皇上安抚道。

“可是,”皇后依旧忧心忡忡地说:“那天印之记呢?会在谁身上?”

皇上高深莫测地一笑:“这个你就不要急了,朕自有安排。”

皇后探究地望过来。

皇上呵呵地笑道:“这次远足,朕已下令,他们两个做护卫。”

辕车里,红玉神秘兮兮地凑过来:“我有个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不想。”寒蕊很干脆地回答,心说,用不了一分钟,你就会忍不住说出来。

红玉讨了个没趣,却并不甘心,斜着眼睛说:“这次担当护卫的统领,你知道是谁?”

“不知道。”寒蕊故意不咸不淡地回答。

咦——

这也太让人泄气了,红玉脸上就不好看了,闷坐一会,又凑过来,不甘心地问:“你真不想知道?”

“不想——”寒蕊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却忍不住想笑,你还想奇货可居,我偏不让你称心。

红玉瘪瘪嘴,却一下兴奋地说:“是霍北良哪!”

寒蕊一听,凉了半截。是北良,为什么不是平川,现在边关无战事,父皇该是让平川来啊,何况,父皇也知道我喜欢平川,他也并不反对啊……

正暗自伤怀着,又听见红玉不高兴地嘟囔了一句:“老是让他做副将,真是的,什么时候可以转正啊!”

副将?那正统领是谁?北良老跟平川在一块,统领会是平川吗?

寒蕊的胸口像揣了一只兔子,怦怦地跳将起来,脸也抑制不住地开始发红。她怕被红玉看出,急中生智,装得满不在乎地说:“看看到了哪里了?”一掀车帘,把头探出去,假装看路而掩饰自己已经遮掩不了的脸红。

然而车帘一起,她就跟策马路过的侍卫来了个四目相对,结结实实地相对!

平川!

她呼之欲出,紧张和惊喜奔涌而出,只愣愣地半张着嘴,傻了。

而他,只不过淡淡地望了她一眼,挥手一扬鞭,骑马远去了。

真的是他!

寒蕊傻傻地笑着,一忽儿,脑门发热,又开始有些晕乎乎的了。

呵呵,真的是平川——

“父皇!”皇上正端起茶杯,冷不丁寒蕊就跑了进来,看也没看,一把扑过来抱住,喜滋滋地叫唤:“我就知道是你钦点的,你真是太好了,太太太好了!”

“你好,朕可不好了。”皇上叹一声。

寒蕊直起身子,紧张地问:“怎么了?”

皇上无奈地摇摇头。

“哈哈,是母后吧,肯定是母后又唠唠叨叨了,父皇你就是耳根子软……”寒蕊嘻嘻地笑起来,指着皇上,摇头晃脑。

皇上赶紧冲她扬了扬眉毛。

寒蕊眼睛一瞪,马上会意,眼珠往后一斜,吐吐舌头,却不敢回头。

“寒蕊。”皇后威严的声音已经传了过来,正在身后。

“哎呀,朕说不好,可没别的意思,就是你,”皇上拿手在胸口比划一下:“看看,泼了朕一身的茶……”

寒蕊笑笑,不好意思地把鼻子皱成一团。

皇后转过来,坐到皇上身边,眼睛看着寒蕊。

看皇后的阵势,又要开始教训寒蕊了,皇上觉得有些不妙,清了一下嗓子,赶紧对寒蕊挤一下眼睛,说:“你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好了?”

寒蕊领会了父亲的意思,耷拉着脑袋回答:“还没……”

“那还不快去。”皇上一发话,就把寒蕊给大赦了。她夹着尾巴一出门,欢天喜地就跑远了。

平川和北良奔波了一天,入夜,又将行宫巡查了一遍,这才拖着发酸的双腿,回了房间。推开门,就看见一个人笑容可掬地站起身来。

“韩公公?”平川有些意外:“请问,是皇上有什么差遣吗?”

韩公公微笑着摇摇头,又点点头,可把两人搞糊涂了。

“传皇上口谕,”韩公公朗声道:“郭将军、霍校尉护卫辛苦了,温泉池已经清场,赐你二人沐浴休息。”韩公公笑道:“请吧,二位,可别辜负了皇上的一番美意,要知道,皇上还特意为你们钦点了按摩匠呢。”

“谢主隆恩。”平川受宠若惊。

北良悄悄地一顶平川的胳膊,压低声音道:“这次来行宫,看来是份美差啊,要是可以,天天睡觉之前都泡泡温泉,那可真是惬意啊……”

平川不响,轻轻地把他的胳膊顶了回去。

声音轻微,却并未逃过韩公公灵敏的耳朵,他回过头,颇有深意地说:“皇上已经下旨,每日清场后,都准许你们去泡温泉,不过,这个恩许,只给你们两个。”

北良心满意足地咧嘴一笑:“皇上真是体贴。”

平川微微地皱了皱眉,如此恩宠眷顾,有些不同寻常啊,原因到底何在?

行宫的清晨笼罩在白茫茫的雾霭中,湿润的水气掩盖不了漫山的桂花香。

“今天一定是个大晴天,你看,这么大的雾。”红玉挽着篮子,回头对寒蕊说。

“恩,趁太阳还没出来赶快将花摘好,这样的话,花还沾着露水和水气,不容易焉,香气又保存得久,这样子包在元宵里,才会特别好吃。”寒蕊叮嘱道:“你记得啊,采下了花就赶紧用这块润干的湿布盖上,太阳一出来,我们就得赶紧回去。”

“哇,公主,你真是能干,”红玉惊叹道:“连这些东西你都懂?”

“那是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是寒蕊啊——”寒蕊嘻嘻一笑,有些得意忘形。

“是寒蕊就了不起了?”随着话音落去,润苏婀娜的身影显现出来,她揶揄道:“红玉你是真笨,还是装傻,难道你不知道,昨天夜里,厨房里的公公就把采花的要求都告诉我们了。”

“还每个女眷都发了篮子和盖布呢。”润苏将线条优美的下颌轻轻一抬,果然,红玉就看见她的侍女晚秋的手中,提了一个跟自己一模一样的篮子,连盖布都是一个颜色。

“你说话能不能不带刺?!”寒蕊不高兴了:“红玉昨天留在房间里整理东西,她又没去,怎么会知道?!”

哼哼,润苏轻轻地冷笑几声,似乎在说,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不着。

“我们走!”寒蕊拖了红玉就走。

“寒蕊!”润苏叫住她:“我有话跟你说。”

寒蕊极不情愿地别过头来:“你至少也该叫我一声皇姐吧。”

“你也不过比我大三个月。”润苏不服气。

“三个月也是大,”寒蕊不客气地说:“你没礼貌我就替你娘管教你。”

润苏不响了。

“我们走吧,公主。”红玉低声道。

“怕什么?!”寒蕊挺直了腰杆:“有什么事说吧。”看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我跟你做个交换如何?”润苏收敛起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