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暂时过得去，但是也要思考未来。秦止戈头疼的很，这小村镇上本来就没有多少工作，但凡有个赚钱的机会，都被别人盯得严严实实。
再加上战乱，每个人都想多挣钱。存本钱，有什么事好跑路。
“兄弟，你武功行不行啊？”
一个老乞丐悄默默的凑到了他的旁边，那乞丐是前几天来到这镇上的。整个人脏兮兮的，看不出来样子。
“怎么了？”
秦止戈今天出来找工作，再次碰壁，心情不太好。好吧，是从镖局彻底关门之后，他心情一直都不太好。
“给你介绍个活，这种活。”
那老乞丐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嘴里还配了一个音。
“我看你都找工作徘徊了好几天了，干不干？”
老乞丐是外地来的，这两天也打听过这里的事情。如果不知道有急事要人帮忙，他才不找他呢。
这种落魄的小少爷最是心高气傲了。但是偏偏这个地方，就只有他的武功是最好的。
“五两银子，一个人。”
这个价挺高的。秦止戈有些心有戚戚，一条人命才值五两银子。
“不干。我武功不行。”
这种事可不是什么好事，秦止戈本能的从心里感到厌恶。莫名其妙去杀一个人，拿一笔钱。不合他心中的道义。
“呸，你不干，有的是人干，这都什么世道了。”
老乞丐转头就骂骂咧咧，唾了口唾沫，抓了抓头发就走了。
秦止戈翻了个白眼，在路边捡了个石子，比比划划，想要敲他，不说把人打死，起码砸一片乌紫。这老头真是讨厌。
但是最后他也没有把石子砸过去，一个都快死了的老乞丐，不至于。
所以他也就没放在心上，往人群里又走了一步，但是突然之间灵光一闪，刚刚那个老头是要买凶杀人来着。
他还是决定去跟过去看一眼。
听说过这种事，但倒是头一次碰见这种龌龊。他虽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但，知道了之后，总感觉心下有些不踏实。
秦止戈转头又跟了上去，隔着人群，只远远的看一眼，结果那老乞丐拎着他的破碗讨了两个烧饼，又走了。
往镇子外头走的。跟人打听了一圈，没人知道这老乞丐从哪里来，也不知道他要杀谁。这个老乞丐轻飘飘的，从这里路过。
“嘿，小伙子。好奇呀？”
悄无声息的，肩头盖上了一只手，重重的拍了一下。声音虽然含着笑意，但是突然的拍一下子，感觉心脏都快从胸腔里跳出来。
秦止戈几乎本能的抖肩，把手向后伸，企图抓住对方的手，然后制服对方。
但是手上抓了个空，什么都没抓到。
“你的手脚不够利索，抓到我，还是不够格的。”
来人含着笑意说话，出现的时候就已经在秦止戈身前了。那个人穿了一身翩翩白衣，衣摆绣了几杆青竹，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很白净的一把扇子，上头提了几行诗。
头发打理的规整，高高的束了马尾，头冠应该是银的，亮晶晶的。
像是白无常，伪君子。
秦止戈心里面是这样吐槽的，但是嘴里不说。他只是略微皱了皱眉。
“这位兄台是？怎的突然跑来吓人？”
因为对面看上去像是个读书人，秦止戈说话也就客客气气，文绉绉的。
“在下王有臣，就是一文人墨客。恰巧听到兄台正在到处打听刚刚那位老丈的信息。所以就多说一句。”
王有臣拱手行了一礼，眉眼笑的弯弯的，让人讨厌不起来。浑身上下还带着一股子书生气。
但是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秦止戈有点不确定，所以就先放置在一旁。
“你知道刚刚那位老丈的信息吗？”
毕竟涉及到杀人，秦止戈就多问了一句。即便那个老乞丐已经离开了，仍让人觉得不放心，还有一丝浅浅的好奇。
“他？那位老丈是从北边来的。更北边。在衡阳城时，我正好目睹了现场，所以也就知道他要杀的是谁。城主的小儿子喜欢当街纵马，大人肯定知道其中的危险性，小孩子年纪小，也不懂事，往人马下面跑。这一下子，把小孩子踩死了。而那个小孩子，就是刚刚老丈的捡来的孩子。老丈可是把他当儿子养的。”
扇子一开，倒是没有扇风，只是用来遮挡下半张脸。王有臣眯着眼睛讲述，似笑非笑的样子。只是那一双眼睛稍一眯，就像是笑起来了一样。
偏偏扇子的遮挡，让人看不出他真实的情绪。
“老丈想要上诉讨个公道。但是自古民不与官斗，其中的关系不好说。自然是失败了的。”
“那位老丈心里自然感到悲痛万分，并且颇为不服气。但是他一个老乞丐哪里有什么门路？所以就到处找着，听说谁武功好就上去请人帮忙杀人。”
故事不是很长，几句就能讲完。王有臣把扇子一合，在下巴上轻轻的点了点。一副思索的样子。
“就是这位老丈，脾气有些不太好。别人不愿意帮他，就骂骂咧咧的走。”
秦止戈已经感觉到那位老乞丐的坏脾气了。说实话，听了这件故事，感觉心里还挺复杂的。
那个城主的小儿子该死，老乞丐的做法也无法让人苟同。
纠结只是一瞬间的事情，秦止戈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放下了。个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
个人的恩怨还是要个人解。
“多谢。”
秦止戈客气的道完谢，就准备转身就走。萍水相逢，一起唠两句而已。
但是却被人拦了下来。
“欸，小兄弟，再唠一会儿。”
肩膀上搭了一只手，看上去轻飘飘的搭上去，却让人感觉一边身子都往下沉。秦止戈抬脚踹过去。对方则是轻飘飘的抬脚拦了一下，手上松开了。
只是一交手，就大概知道对方几斤几两。秦止戈很快就停止了。对方下盘很稳，手上力道也很重。
“你想唠什么呢？我一个市井小民也不知道什么事。”
秦止戈心里郁气重，但是却知道再打下去对他没好处。所以就老老实实的回话，配合对方想要聊天的想法。同时在心里暗暗揣测对方究竟想要干什么。
两个人萍水相逢，不记得和这号人有过交集，像王有臣这样的人，但凡见过一次就印象深刻。
无怨无仇，甚至可以说是素不相识，究竟是为了哪门子事？
难道江湖上的大侠，也有随时随地找人唠嗑，甚至强迫对方唠嗑的想法吗？
秦止戈经过刚刚那一小段的交手，已经认定对方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大侠。
“你认为，城主的小儿子该不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