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契约?启程

柔和的风吹起薄纱状的纱帘,赶往伊努比斯的火车喷出阵阵蒸汽。嘈杂的站台,闷热而干燥的空气,他驻足在站台上,紧握着手中的行李箱。

一个普普通通的黑色牛皮质的箱子里放着几件换洗的衣物和几本打发时间所用的课本。人潮汹涌,他焦急的等候着开往依莱克文的火车,家乡的伙伴们已经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只留他一个人在站台上站着。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些所谓的“伙伴”与他的交情并不深,只是明面上会帮扶帮扶这个父亲病故,母亲失踪的少年。

“开往依莱克文的火车到了!抓紧上车!”一个扎着低马尾,穿着职业装的臃肿女人冲着人群中喊了一声,他被人拥挤着,好不容易,挤上了火车。身上还残留着烟味以及一股让人恶心的汗味。

开往依莱克文的车程将近一个月,他的钱已经被那些勒索小费的地痞流氓全部盗走了,接下来,少年唯一能做的,只有投奔对他产生不伦感情的表妹,走投无路的时候,有一个避风的地方,倒也是挺不错的。

“先生,饮料小食有需要的吗?”金发碧眼的服务员探过脑袋,露出职业的假笑。

“谢谢,不过,不需要了。”他摸了摸空空荡荡的口袋,绅士地笑着,他知道,自己不能在他人面前展现出窘迫的一面,常年的寄人篱下,让他拥有了一个磅礴的野心——挑战神明的威严,成为高高在上的存在。

“小姐,给我来一杯卡布奇诺和一杯葡萄汁吧。”依莱靠在窗边,似乎已经看透了少年的心思,依徕卡大人告诉她过的,学会体谅他人也是很重要的……

“嗯好的,一共是20布理(一布理相当于2块人民币)。”

她从钱包里拿出一张整钞,交到了服务员的手上,两杯饮品依次摆放在她的桌上。窗外的阳光耀眼,照在她的身上,夏日的蝉声让她的心情格外舒畅,不用重复着那些枯燥的审判,迎接着不被定义的未来。

她小口抿着咖啡,报纸立在面前,蒸汽机发出的声响和风的声音融为一体。

“您好,您也是要去依莱克文吗?先生?”她说着,乌黑的眸子中倒映着他的身影,她好久没有看到人间的风景了,记得上一次……还是战火纷飞……依莱,摇了摇脑袋,那些迷迷糊糊的场景已经被甩出了大脑。

“嗯……”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依莱倒也不想要故意揭开他的伤疤,只是常年逻辑严谨的审判让她不懂为人处事的圆滑:“先生,你的钱财是被那些山贼洗劫一空了吗?”

少年的脸上浮现出尴尬的表情,随后又点了点头。

“相信那些人死后,灵魂一定会被处以重刑的。”依莱认真的话术让他感到不快,居然真的有人相信神明这种本就不存在的东西,他想着。

“你这么觉得的话,也没有办法。我倒是希望成为一个超越神明的王者。”他躺在了卧铺上,手随意的搭在弯曲的膝盖。

“超越神明的王者?每一个年轻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的,你倒也不算稀奇。”她欣赏着参天大树,欣赏着阳光穿过树叶的缝隙,在桌子上印下斑斑驳驳。

“呵,大部分人只不过是想想,并不付出行动。”他靠着墙壁爬起来,那认真的神色,真像是依莱第一天成为审判官时的样子。

“我很欣赏你的想法……对了,你要喝点饮料吗?”依莱转移话题,她不想要再听下去了,少年太过于天真的野心,让她的眼眶有些酸涩。

是啊,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最后,还不是被那日复一日枯燥的生活磨平了锐利的棱角?

她叹息着,把葡萄汁递了过去。

“或许,我不应该买两杯饮料的。先生。”

“萨西里·林特,我的名字。平时,你可以这么称呼我萨尔。”他勾了勾唇角,坦然接受了那杯紫色的酸甜液体。

“萨西里?权力与欲望的代名词?”

“那我该如何称呼你呢?”

依莱属实被这句话问住了,她不知道究竟应该说出依徕卡的姓名还是说出依莱。她的脑海中,艰难的抉择着。神明的灵魂是依莱的,身躯是依徕卡的……

“我……称呼我为……依莱!”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出这个名字时会那么艰难,说完后却又如释重负。

“依莱?”

“萨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