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别浪费你的灵气了。”司酒一脸满足欣慰,经过司珩的灵气疏通,脸色也好了不少。
“灵气可以修炼回来。”司珩继续输送灵气。
司珩的灵气进入司酒经脉中,如同一场绵绵细雨悄然落在即将干涸的田地里,虽不如倾盆暴雨猛烈,但对于经脉而言,这种无声滋润更为合适。
“那位姑娘是?”司酒满心期待地问。
凌夭走进庭院,利落大方行礼:“凌夭见过伯父。”
“你就是凌夭?”司酒很是高兴,上下打量着她,真是越看越喜欢,“快进来,我去给你泡茶。”
“义父还是我去吧。”说着司珩转身向灶房走去。
“你又不知道茶叶放在什么地方。”司酒埋怨着,跟着司珩走了进去。
凌夭拿起司酒编制的竹编,想着用来晾晒药材倒是不错,正盘算如何开口才不显得失礼,司珩难以置信的叫喊传来:“义父你怎么了?”
凌夭循声看去,司酒手里拿着一柄竹子削成的刀,刀刃抵在司珩脖颈,鲜红的血在司珩白皙的皮肤上分外惹眼。
司珩不是司酒的儿子吗,司酒这是发什么疯?
司酒在司珩心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凌夭甚至觉得自己在司珩心中的分量不如司酒,换做旁人,凌夭二话不说一根冰针送他归西,然而挟制司珩的人是司酒,凌夭必须要弄清楚他这么做的原因!
司酒神色癫狂,目光比蛇阴冷,他贪婪地看着凌夭,气息不稳又很急切地说:“把凝星之晶给我,否则我杀了他!”
震惊和慌乱持续不过一瞬,司珩很快冷静下来,又听司酒提到凝星之晶,他忙解释:“义父,夭夭没有凝星之晶!我以后一定给你找到!”
“你给我闭嘴!”司酒似乎是紧抓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的强烈求生欲,“我没有时间等你继续找凝星之晶,我现在就要!”
最后一句话是望向凌夭说的,带着商量的口吻,眼神告诉凌夭,凝星之晶和司珩二选一。
凌夭有足够的能力救下司珩,然凝星之晶的事不解决,永远不得安宁。
搔搔头,凌夭烦躁地大骂:“凝星之晶,又特么的是凝星之晶!
你想要,我就给你!”
摊开手,一团金色光球悬在凌夭掌心。
司酒听到凌夭如此爽快,自是喜出望外,然看到凌夭手里的东西,被戏耍的愤怒涌上,抵在司珩脖颈上的利刃深入一分,厉声警告:“凌夭,别耍花招,否则我要他死!”
“我想知道一件事。”司珩感觉不到疼痛,双眼通红地瞥着司酒,沉闷压抑的声音听得凌夭心一阵阵抽痛,“你当年为什么要救我?”
“想知道?那我一辈子都不会告诉你。”司酒笑容残忍,戒备地盯着凌夭。
司珩闭上眼,泪水悄然坠落。
司酒没说,司珩却明白,司酒救他不过是要将他培养成寻找凝星之晶的工具。他为寻找凝星之晶,游走在生死一线的付出,难道只算一个笑话吗?
第一次想杀一个人的感觉如此强烈,强烈到要冲破凌夭的理智,但终究是理智占据上风,凌夭一字一顿地说:“如果你不曾救下年幼的司珩,你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你要的凝星之晶,听好了!”
司珩呆滞的目光恢复活力,是啊,不是司酒,不会有今日的司珩,救命之恩和两年的养育之恩,自己为他奔波的这些年,算是报答了吧?
算是吧?
“天星大陆所有人听着,我是凌夭,你们不是想知道凝星之晶的下落吗?我这就告诉你们!”
一道威严混杂愤恨的怒喝乘着凌夭的灵气、神识笼罩整片天星大陆,杨程、辰星子、揽月宗主……各宗各派各散修,无不翘首等待,不知凝星之晶为何物的凡俗好奇张望。
凌夭拖着金色光球的手向上一送,光球直直升入高空。
抬手往金色光球注入一道灵气,空灵的话音如雷声回荡在天幕。
“夭夭,祖母把这段话封印在你丹田内,当你冲破祖母留下的封印,意味着你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
祖母名为拂月,世人称拂月仙子,或许你有听过这个名号,但你肯定想不到就是祖母。
凌云并非你祖父本名,他原名林云,因在前人洞府得到一块凝星之晶遭到各宗各派追杀。
我救下他,照顾他,和他结为道侣。
因为我的存在,你祖父暂时躲过一劫。然而我和他深知有凝星之晶一天,安宁的日子永远不会到来,于是我和他计划隐居。
我们易容换貌改名换姓,住在人迹罕至的林间野地。
后来我诞下你父亲,想用凝星之晶改变他的体质,但失败了,还险些害死他。
你父亲修炼天赋不高,我和你祖父想着他做一个平凡人也不错。
你出生后,我和你祖父决定尝试用凝星之晶改变你的体质,结果自然是成功了。
借用凝星之晶和你体内本有的先天之气,把你改造成先天之体。
可随着你修为的提升,我和你祖父发现你的肉身无法承受你拥有的灵气,迫不得已,我封印了一部分你的力量。
后来阿灼出生,我和你祖父如法炮制,不过留给阿灼的凝星之晶不多,他的体质改造得不如你彻底。
你祖父、父母相继去世,只剩我们祖孙三人相依为命,然祖母能保护你的时间也不多。”
万籁寂静,唯有风吹呼呼。
凌夭冷眼瞪视司酒,讥诮道:“你们要的凝星之晶才是一个笑话!”
“不,不可能,你骗我!”司酒不依不饶,疯疯癫癫地叫嚷着。
凌夭不愿与他多言,一枚冰针射中他拿刀的手,疼痛都没感觉到手就被冻得硬邦邦。
“你是他的义父,无论你救他的理由是什么,你终究给了司珩新生,才让我遇见他。”凌夭温柔地看着司珩,“可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我决不饶恕!”
凌夭没有取司酒的性命,但司酒本就走到生命的尽头,三天后旧疾复发一命归西。
折月山后山小院,司珩手上抱着一个小木盒,坐在悬崖边愣愣地望着天幕,从日出到日暮,从日暮的月升,从月升到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