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头前开路,凌夭走在霍然身后,在同行弟子护卫下走进折月宗。
飞舟落地前霍然已经传信揽月仙子,揽月仙子派了弟子在正门迎接,领着一行人来到折月宗主殿折枝殿。
揽月仙子起身迎接凌夭,凌夭抱着司珩手足无措,揽月仙子请人送司珩回他的院子,凌夭表示自己去就行,于是揽月仙子派人给凌夭引路,霍然则向她禀报遇到浮尘老祖一事。
司珩独自居住在一座院子,名为珩月阁。
院内假山流水俊秀,花草树木繁盛,凌夭相当满意这里的安静。
司珩离开少说三个月,阁内倒是看不出主人长时间离开的痕迹,估摸着是有人每天打扫。
凌夭径直推开房门,很容易找到司珩的卧房。
司珩的卧房简单素净,一床一桌再无其他,凌夭把司珩放在床上,轻抚过司珩没有血色的脸颊,心里喃喃道:“什么都别想,好好睡一觉,等你醒来就可以解毒了。”
凌夭在没人看到的地方,用了些小手段,现在的司珩哪怕有人拿刀割下他的脑袋,他都不会有感觉。
离开前,凌夭设下结界,防止司珩醒来前有人对他不利。
折枝殿,听完霍然的描述,揽月仙子一口银牙近乎咬碎。澜山宗凭本事找到凝星之晶的线索,揽月仙子羡慕是有,但也仅仅是羡慕,可浮尘老祖恬不知耻,竟为一己私利搬出天下大义逼迫凌夭,辛亏凌夭不受他的裹挟。
至于凌夭一击灭杀浮尘老祖,的确是在揽月仙子意料之外,但欣喜比震惊浓烈——对付安清或许就要依靠凌夭了。
安置好司珩,凌夭回到折枝殿,揽月仙子向她表达感谢,顺便送上一枚玉简——记录着安清来历的玉简。
“揽月宗主,我想知道大小宗门在处理安清这件事上的态度。”凌夭把玩着手里的玉简,比起安清的过往,她更想知道各宗的态度。
凌夭还在四季府的时候,揽月仙子曾找几个大宗门的掌门商议安清相关事宜,有的宗门不信,有的宗门半信半疑,但表示会注意防范。
“安清离开四季府后一直没动静,有的宗门根本不相信安清的存在。”揽月仙子无能为力,她能掌控的只有折月宗,“我已经嘱咐外出任务的弟子,注意留心邪修的存在,好好保护自己。”
“安清肯定是在休养生息,藏身之处不是那么容易找到。”凌夭脑仁疼,安清虽是重伤撞他,可要躲避她的神识查探不是难事,“在他有动作之前,我们能做的有限,这点要劳烦揽月宗主费心了。”
“应该的。”
“我有几件事要请揽月宗主相助。”凌夭话题一转,起身诚挚地说。
揽月仙子示意凌夭不必多礼,道:“姑娘对我折月宗有大恩,需要折月宗相助的,折月宗尽力而为。”
尽力而为不代表会帮凌夭做任何事,但答应凌夭的事会全力以赴。
凌夭听出揽月仙子言外之意,她拿出玲珑骰子晃了晃:“我需要一个安静不受打扰的地方。”
“萍儿。”揽月仙子唤来一位弟子,“带凌姑娘去摘月阁。”
摘月阁距离珩月阁不远,位置要高出一截,站在摘月阁俯瞰,能完整看到珩月阁,揽月仙子这个安排不可谓不费心。
凌夭瞅了珩月阁一眼,司珩应该在睡觉,萍儿离开前她叮嘱道:“萍儿姑娘,司珩醒来后劳烦你告诉他,我就住在摘月阁,但不要来打扰我。”
“晓得。”
萍儿离开,凌夭进到房间关上门,设下结界防止有人叨扰。
拿出吃食囫囵吞下,填饱肚子又小睡片刻,这一觉从下午睡到晚上。
精气神饱满,凌夭才拿出玲珑骰子开始解开。
——
澜山宗,一块玉佩碎裂,但这不是一块普通的玉佩,而是浮尘老祖的命玉!
“浮尘老祖的命玉碎裂!”消息第一时间传到辰星子耳中,正在修炼的辰星子喷出一口鲜血。
澜山宗的弟子只知道浮尘老祖在浮尘渊修炼,辰星子却知道浮尘老祖并不在浮尘渊!
浮尘老祖截杀凌夭,辰星子以为哪怕是揽月仙子出手,浮尘老祖也能手到擒来,现实却告诉他,一山还有一山高,浮尘老祖出手并不意味着万无一失!
“是谁,到底是谁!”辰星子瘫坐蒲团,脑海闪过一个个可能的名字,当然,这些名字中不可能有凌夭的存在,“碧玉山庄、千花门、清河剑派还是折月宗?难道他们也知道凌夭手中有凝星之晶,所以要抢夺?”
辰星子凌乱了,浮尘老祖一死,想要悄然得到凝星之晶已是枉然,难道要就此放弃?浮尘老祖施展血踪术才找到凌夭,为了凝星之晶生死,让辰星子放弃凝星之晶,她如何甘心?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辰星子拭去嘴角鲜血,“凌夭和折月宗交好,若是不想因为凝星之晶东躲西藏,能走的路仅有一条——把凝星之晶交给折月宗。
凌夭和司珩关系匪浅,如果折月宗得到凝星之晶,司珩定然能得到一份,如此一来,折月宗还要继续踩在澜山宗头顶!
折月宗已经拥有司珩,为什么还要让他们得到凝星之晶!
我得不到的东西,折月宗也别想得到!”
辰星子眼珠子滴溜溜转动,阴谋在眼中酝酿,静待东风。
——
折月宗后山,司珩快步走在幽暗沉静的山林。
风拂过面颊,湿润的气息冰冰凉凉,耳边能听潺潺流动的水声,司珩眸光点亮,朝着水流奔去。
山涧蜿蜒曲折,一路颠簸向下,司珩紧随山涧疾行,不知过去多久,前方豁然开朗。
朝霞用浓艳瑰丽的红、黄涂抹天空,把大地映得通红一片,脚边的潭水仿佛染血,红得惊心动魄。
一个月前谭边还是空旷一片,此时矗立着三间房舍,正是凌夭前往四季府前收起来的三间。
灶房炊烟袅袅,司珩径直来到灶房,看到凌夭还在切泡萝卜,他立刻收住脚,不敢踏进灶房一步。
看着一丝不苟切菜的凌夭,司珩不禁想起凌夭安居此地后他第一次来找凌夭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