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作主

赵大树就此一个儿子,杨春山这是想让他绝后啊!

他自知绝无生机,可终究有些骨气,不愿求饶,大骂,“今日你要不就把我们父子弄死,但凡我父子两人有一丝生机,绝不会饶过你。”

杨春山咬了咬牙,他本来不想此时把事情做绝,只要把赵大树赶到了西南去,有的是办法料理对方。

可没想到这赵大树,竟还是个宁折不屈的。

他看到了周围下属的眼神,知道自己已经失了军心,如果再不能够将赵大树压服,以后只怕再难管束下属。

“好个狗杂种。”

“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要成全你。”

“来啊,请家法,打断他的双手双脚,丢进地牢里面,我要上报指挥使,治他一个不敬上官的罪责。”

“我要让你看一看,这锦衣卫里到底是谁做主!”

周围的锦衣卫军官和士兵都不动。

赵鹤天打了东厂的人,这是事实,可是他们终究是锦衣卫的人,要帮也得帮自己人。

现在杨春山就是帮助外面的人欺负自己人。

虽然他们不可能去帮赵大树,但是也不至于帮杨春山,他们现在这副举动就是一个无声的抗争。

杨春山看见周围的下属不动,心里更加恼怒,瞪了一眼旁边的李宝灯,斥道,“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李宝灯狞笑一声,连忙招呼的下属一拥而上,就将赵大树给拿下。

众力士逼迫赵大树跪下,赵大树不从,有力士一棒子敲到了赵大树的小腿上。

“啊!”赵大树腿一软,一条腿跪了下来,另一条肥强撑不肯跪。

李宝灯大怒,接过了水火棍,就要亲自动手,此时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怎么着啊?”

“本指挥使刚才怎么听到,有人想要做锦衣卫的主呢?”

杨春山听到这话更怒,这边的事情办得不顺畅,那边还有人出来要捣乱,当场大骂,“哪一个混账没夹住,敢来这放屁?”

他扭头一看,顿时脸色大变,竟然发现来的人竟然是田尔耕,旁边还跟着尤大斧和赵鹤天。

他听到了田尔耕言语之中的不满,连忙解释道,“指挥使,锦衣卫里面能做主的人自然是您,我刚才也不是这么一句话,我始终是你的下属。”

田尔耕冷哼了一声,说道,“那也未必,我这始终是个孤家寡人,与你杨春山可不一样。”

“你有了强援,有东厂和九千岁帮忙,自然不把我放在眼里,那也是应有的事情。”

“我看再过一两年,我指挥使的位置,都得给你让位了。”

田尔耕话语之中的冷嘲热讽,是人都听得清楚。

此时,赵大树此时就剩一副见了鬼一般的表情,别人都把注意力放在田尔耕身上,他不一样,他把注意力放在了赵鹤天身上。

赵鹤天刚进来,他就已经留意到了赵鹤天。

尤其是赵鹤天这个时候跟在田尔耕的身边,好像跟田尔耕的关系还不差。

可赵鹤天身上还穿着一套锦衣卫百户的官服。

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赵大树百思不得其解。

他儿子不是进宫去当大汉将军了吗?

这也才是大半天的时间,儿子怎么就出来了?

赵鹤天出来也就罢了,怎么还穿了一套锦衣卫百户的官服?莫非是哪里偷的?

这也不对,偷了锦衣卫百户衣服穿在身上,怎么还敢站在田尔耕的身边?

莫非是他儿子闯下了大祸,偷了衣服出去想要显摆威风,现在被带过来治罪?

他想了想,确实像是他的儿子能做出来的事情。

他儿子向来混账胡闹。

此时,他心里只有一种感觉,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赵大树欲哭无泪。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儿子的锅太多太大,他这当老父亲的根本背不完了。

可是他听了田尔耕说的话,又感觉有点不太像。

杨春山听到了田尔耕的话,心里明白,田尔耕恐怕对他已经有所不满了。

他办这个事情,确实没有跟那田尔耕事先通过气,田尔耕对他不满,那也是应该的。

他暗骂自己失策,连忙低声说道,“指挥使,何档头也准备了几份礼物,也已经给你送到了府上去。”

他又怕田尔耕误会,连忙补充道,“何档头知道你不喜欢黄白之物,专门准备的上等瓷器,你肯定会喜欢的。”

“赵大树不敬上官,是大家都看到的,他也是我的下属,如果我不管教他,以后只怕再难服众。”

“我本以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我非无义之人,此时西南边缺人,我把他送到西南边去,也是为了给他一个机会,让他能够戴罪立功,心里都是为了他好啊!”

“奈何,这狗东西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反倒满嘴喷粪,欺辱于我,这我如何能忍,还请指挥使明鉴!”

只是他话音刚落,旁边的赵鹤天便发话了,“这话说得倒是有意思,赵百户就算再有罪过,也是个百户。”

“锦衣卫百户乃是堂堂正六品军官,就算犯了错,该如何处置,那也是指挥使的权力。”

“你不过区区一个千户,在此动用私刑,莫非是把指挥使当成不存在?”

“此事若是由得你胡来,将来岂不是锦衣卫里面所有的百户,你都可以随意处置,锦衣卫还是不是指挥使在管?”

赵鹤天看见赵大树被折腾了,心里面也是愤怒,他这老爹对他还是不错的,占了人家儿子的身躯,总不好再看见人家的爹受苦。

赵鹤天这番话,可是说到田尔耕的心坎里面去了。

这个权力绝对不能够下放,要不然以后谁还看得上他。

他心里明白,这恐怕也是魏忠贤想进一步掌控锦衣卫所做出的试探。

他冷笑了一声,刚想说话,可是杨春山已经发现了赵鹤天的异常,听到他的话之后更是恨极。

他的脸色的表情变得极其精彩,憋得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条条绽出,又一脸不可置信,指着赵鹤天旁若无人地大骂,“你是什么样的狗东西,我说是谁在这里狺狺狂吠,原来是罪将赵大树的儿子。”

“你竟然还有脸说话,若不是你把东厂何档头给打了,何至于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为我们锦衣卫惹来了祸端,指挥使因为你这个事情惹上了麻烦,我现在是帮我们锦衣卫解决麻烦。”

“想不到你这狗东西胆子挺大,不但打了东厂档头,还敢偷了那一位上官的官袍招摇过市。”

“如今犯下了更大的错,便是我有心保你,也留你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