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礼拜日

“Fxxk！这些都跟我没关系！”

既然双方已经开战，卢卡只能寄希望于战火不要烧到自己，眼下只要完成维克托交给他的任务，从这个泥潭中脱身就好。

翌日清晨，礼拜日。

叫醒卢卡的并非是闹钟而是教堂的钟声。

睡眼惺忪的卢卡从床上爬起，循着钟声的方向远远望去，已经有十多名信众在教堂门口等待大门开启。

卢卡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穿上他那身布满褶皱的旧西装，他决定混入礼拜的队伍进入教堂一探究竟。

在老牧师的指引下众人纷纷进入教堂，通过对信众的观察卢卡发现这些人大多都是一些底层民众。

比如经常在赫尔罗德街角喝的烂醉的流浪汉，嗑药磕的神志不清的瘾君子，他们全都衣衫褴褛且神情恍惚，将对于明日的全部希望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上帝。

说好的清教徒都是一群清心寡欲的禁欲主义者呢？

饮酒在他们的教义中是绝对不被允许的，更别说嗑药的和滥交了。

“太可笑了...这属于是把自己都给骗了。”

看着那些如同丧尸一般的信众，卢卡心中忍不住吐槽道。

然而人群之中还是有一个人显得格外耀眼，他身着靛蓝色的高级定制西装，黑色的商务皮鞋被擦拭到足以反光的程度。

他的脸上始终是一脸严肃的表情，金发蓝眼，标准的日耳曼长相，言行举止间透露着旧日贵族的气质，与这里的环境简直格格不入。

卢卡忍不住上下打量着那个男人，他实在太耀眼了，他不像是来参加礼拜而是像去联合国参加首脑会议。

老牧师缓缓登上台前，手持一本斑驳的《圣经》神情庄重的说道：“感谢大家在太阳初升之际来参加这一次的晨礼，你们是主最忠实的追随者，愿你们在主的光辉下永远健康、平安，愿你们的生活永无贫困和病痛。”

“阿门。”

在老牧师致开场词的时候卢卡忍不住四处打量，当听到“永无贫困和痛苦”时他差点笑出声来。

站在卢卡身边的小哥眼神空洞，就像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他的牙齿全部变得歪歪扭扭，且布满了恶心的黑色污渍。

这是长期吸食廉价化学毒品产生的严重后果，他的皮肤已经有了纤维化的迹象，卢卡都能断定他活不到领上今年的感恩节救济餐。

老牧师接着说道：“今天我们这里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他是我们教堂最大的个人捐助者，让我们欢迎莱昂.海因克斯先生！”

说完，信徒们如同机器人一样开始木讷的鼓掌，那位格外引人注目的西装男子仍是一脸严肃的向众人挥手致意。

莱昂.海因克斯？

这个名字怎么如此耳熟？

卢卡在脑海中一阵检索后终于想起来，此人正是达拉斯赫赫有名的企业家，猪肉大亨——莱昂.海因克斯。

德克萨斯州是美国第一大农业州，各种大型的农牧企业多如牛毛，而莱昂的家族早在200多年前便在德州站稳脚跟。

他们先是靠着鞭子和廉价炸鸡奴役黑人开设种植园，南北战争之后开始进入生猪养殖领域。

现在他们的企业已经是整个达拉斯排名前五的生猪养殖企业，同时老板海因克斯也是远近闻名的慈善家，总部就坐落于南方的恩尼斯镇。

“在完成了血腥的原始资本积累，摇身一变洗白成了带鳝人？”

卢卡发出一声冷笑，这种套路在美帝都是基本操作了，所有有钱人都是热衷慈善的带鳝人。

其实不过是为了避税，把左手口袋的钱装进右手基金会的口袋罢了。

美名曰其“慈善基金会”。

而且，一个达拉斯南部小镇的知名企业家驱车40多公里只为了做个礼拜？

这显然也是反常的，恩尼斯是著名的红脖子小镇，全是一群像老弗农一样的粗野农夫，镇上的教堂比餐馆还多，海因克斯不至于专程驱车来这里做礼拜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再联想到老牧师曾说过这里是一座私人教堂，卢卡难免对海因克斯多了几分防范。

介绍完海因克斯后，老牧师带领全体信众做起了礼拜：“上主...求你恩赐我们在平安中，在快乐中度过这一天...”

“不要让我们受到创伤；不要让我们沾染罪恶....”

“让我们克服一切困扰，并远离罪恶的诱惑...上主，我们的天主，你是观照万物的慈父，愿你永远受到赞美，阿门。”

“阿门。”

卢卡的嘴唇也跟着这些白痴神棍心不在焉的蠕动着，老神棍在台上说的越光芒万丈他越觉得恶心。

上帝，有人在你老人家的眼皮底下卖白粉你管不管？

礼拜结束之后，那些信众又开始像僵尸一样慢慢散场，回到街道两边。

依然酗酒，依然嗑药，依然虚度光阴，就像被上了发条一样，机械的重复每一天。

卢卡看着老牧师走进了忏悔室，便也跟着走了过去。

忏悔室是一个狭小黑色房间，只能容下两个人面对面坐下，牧师一般会躲在一块黑色的幕布之后，倾听信众们的忏悔之声。

卢卡刚一进入忏悔室就开始了表演，他故意将声音压低，甚至带有一丝哭腔：“神父...我有罪。”

老牧师淡然的回复道“别激动孩子，上帝能听到你的声音，你只需说出你的罪过并诚心忏悔。”

“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朋友...他是我房东的孩子。”

“虽然我们俩的肤色拥有天生的隔阂，但是我们好的就像双胞胎一样，我们就像现实版的《尖峰时刻》（成龙和克里斯塔克主演的电影）...我们无话不谈...”

讲到这里，卢卡故意停顿了一下，显得很是悲伤。

黑布后的牧师伸出干枯的双手握住卢卡的双手安慰道：“别伤心...后来那个孩子怎么了？”

“后来他染上了毒瘾，变得意志消沉...最后在自己的房子里被人毫无理由的射杀了。”

“我...我没能保护好他，他是个多么善良的孩子，他甚至会为无意间踩死蚂蚁而忏悔...”

老牧师拍了拍卢卡的手说道：“愿他的灵魂在天国中得到永恒的安宁...”

这时，卢卡的情绪更加激动，表演更加卖力，他攥着牧师的手说道：“乔治...多么单纯优秀的一个孩子！”

“他本来可以成为rapstar，他本来可以成为橄榄球巨星，他本来能去参加NBA选秀...他本来可以拥有灿烂的人生...可是他却染上了该死的毒品...”

“毒贩子都该被送上绞刑架！我说的对吗神父？”

听到乔治的名字，老牧师的手开始明显的颤抖起来，对于心思缜密的卢卡来说这种变化简直太容易察觉了。

他几乎可以百分之百确定，牧师认识乔治，听到乔治的名字牧师有明显的应激反应。

沉默半响牧师才回过神来，强装淡定的说道：“你说的对...上帝不会原谅毒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