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南宫啊向南宫,你以为禁世龙嚣的布局仅有如此吗?后面还有轮番的惊喜在等着你,你注定劫数难逃了。”
一旁观战的龙嚣看着向南宫的断尾逃生之举,却是嘲讽一笑,向着正在救治百姓的玉龙隐士以及稍许调息后正在观视向小簪状况的西窗月等人说道,“我要去见证向南宫的末路了,你们稍后若是腾出手来不妨一同前往印证。”
而在参辰湖外围,极招冲击之下抽身而退的向南宫急急而奔,虽然自己借势而退,但终究被西窗月伤的不轻,现今南宫七郡已成是非之地,自己还是尽早离开的好。
思考退路的同时心中也是千头万绪一时难以理清,只得暗自思忖今天这一局所遇到的一切,终究是这些年南宫七郡的太平日子让他放松了些许警惕,虽然在收到浪鸣锋假传他的命令号召民众前往参辰湖的消息的那一刻他就暗道一声不好,立即动身往参辰湖而去,希望能在变数发生的前一刻将其压住,但终究有所不及。
而后他亟欲灭口的举动不能说错,只是他显然没有料到竟然会有龙嚣这般恼人的谋算者,竟然同时通知了玉龙隐士和西窗月来此。
诸般变故导致他沦落到仓皇出逃的境地,甚至连亲生女儿都顾不上,好在小簪对于自己的种种谋划全然不知,以正道人士的迂腐行径想必不会为难她,而龙嚣这个变数是否会落井下石自己亦有考虑,早知西窗月和小簪交情匪浅,想必她亦不会坐视龙嚣做出什么不义之举,现今自己要做的便是觅地隐匿一段岁月以图将来之清算。
西窗月所持之鸣珂秀戟材质有异,对自己的墨人之躯似有克制,早在交手第一式便有察觉,受伤之后的回复时间远超其他神兵利刃所造之伤口,好似墨人之躯的回复能力短暂受到了压制一般。
甚至若非他及早抽身而退,此刻恐怕是难以轻易离开战局了。
不过,鸣珂秀戟所留之伤终究是被他慢慢压制了,如此伤势对他而言显然算不上什么重创,随着时间的流逝,伤口不断蠕动,外泄的墨气与鲜血缓缓减少,虽是状态有所下滑,但伤势已经不再恶化,只要不再剧烈战斗,便只是损失了些许元气而已。
“吾此刻又该往哪里去呢?如今诸般谋划暴露在玉龙眼前,昔日种种交情恐怕尽皆成空,西窗月的秀戟对自己墨人之躯仿若天敌,如此局势,他是否应该一寻衍半生来彻底摆脱墨人的身份?”
“还有那可恶的异端魔类,似是传闻中的堕天隳魔众,但为何此人手段如斯深沉,先前却不曾听闻!”
不过,隳魔众自己了解不多,其人和诛世之墨是否有联系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想清楚或查清楚的,向南宫心下千回百转,身形却是一刻不停的匆匆而闪,不管怎么说先离开七郡之地总是无错,“哼,敌在暗我在明,这一局确实是我有些放松警惕了,但下一次,我会像对待车鸿儒那般一一和你们清算的!”
然而就在向南宫思虑将来之时,意外之声再次响起。
“异斩开狱路,天险辟魔弯。生,唯刀。死,唯刀。”
旷野之上,杀意萧瑟,冷肃的诗号声中,黄泉阴气弥漫开来,随即便见一道饱含杀气的白发身影,在森冷诗号声中缓缓拖刀而至,“向南宫,主上有命,你的人生,到此为止了!”
话甫落,顿时肃杀掩息,汹涌暗潮,异斩魔弯凌厉一斩作为开场之宣告,魔刀威势下,一道饱含黄泉死气的凌利刀罡划破长空,刹那已是出现在向南宫眼前。
“轰!”
向南宫抬手一招,一锋九鼎瞬息而动,虽是挡下磅礴刀罡,身退却是倒推数步,“可恼!玉龙和西窗月两人还不够,竟然还有高手埋伏在外!可恶的隳魔众,就这么想置我于死地吗?”
“嗯?你那双手是……”
向南宫恼怒不已的神情一瞬而止,毕竟只有冷静下来才能劈开生路,这般诡异森冷的刀气,加上那双传闻中的潜魔勿用之手,眼前之人似乎便是传说中覆灭鬼蜮的异斩魔弯,最重要的是,这又是一名可以威胁到自己性命的强者,尤其是在自己状态不佳的此时。
异斩魔弯并不想与向南宫交流,而是径直挥刀攻向眼前之人,因为主上既然有命,向南宫就注定是一个死人,和一个死人又有什么可说的。
剑锋对魔刃。
同样立身顶峰的刀剑者,一朝对敌,便是惊天动地。
转瞬之间,便是交手数十招,刀锋剑势掠身过眼,身处之地虽是茫茫旷野,也是在两人对战的余波之中,更显疮痍。
刀剑奏响锵然调,战尘卷身百里动,不消片刻,方原数里便已是刀剑之痕遍布。
“杀!”
异斩魔弯眼见对手实力不凡,为回应主上之信任,猛然提元灌注在黄泉归引之上,潜魔勿用之手,搭上魔刀之威,更见开天辟地。
另一边,向南宫沉元纳气,一锋九鼎凝聚超迈以往的锋芒,手上剑锋肆意挥洒,依仗殊异的墨躯回复之能,招招以伤换伤,式式以命相搏,竟是越发占据上风。
“八面出锋向南宫,果如主上所言一般难缠,不过能让主上为你精心排布此局,你死亦不枉了!”
异斩魔虽是弯越战越勇,战意不断攀升,但久攻之下仍是不能拿下眼前之敌,不禁出言夸赞起来,“可惜,主上有命,魔弯定斩不留。”
“注意来,问心一斩,一刀,让你含恨!”
“想杀吾,笑话!你又何曾见过真正的向南宫!试我,八龙骧首·夏禹收!”
话语落定,生息俱寂,森然杀意,又劲又寒,注视眼神,锁住对手不移,彼此心知,刀剑一出,非分胜败,而是,死决。
一刀快,一剑疾,瞬式交锋,刀剑错身而过,惊起烟尘绕眼。
待得烟尘散去,竟是三道身影立身旷野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