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二的习俗,是开始走亲戚,回娘家。爸爸妈妈一大早就开始着手准备。鸡蛋、水果、面包,腌好的鸡和鸭,还有自己家蒸的包子,总之很大一堆东西。收拾好了全放在大厅里,等着姨夫开三轮车来接,每年都是搭他家的车,我家没车,只有一辆自行车,妈妈说,还是她结婚时的嫁妆。
我闲来无事,就出了家门,站在路边等着姨夫开车来接我们,眼睛一直望着他来的方向,期盼着,恨不得他马上就到,因为我想去外婆外公家,想他们给我的压岁钱,想到这,莫名的高兴,哈哈……正想着,突然看到远处有点模糊的车子正向这边驶来,开心极了,肯定是姨夫和大姨他们。望向东方,一轮红日也在缓缓升起,仿佛一颗璀璨的明珠,闪耀着耀眼的光芒。它慢慢地挣脱了黑夜的束缚,一点一点地向上攀爬。
那红彤彤的圆球,散发着无尽的光芒,将周围的云彩都染成了绚丽的色彩,如同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卷。
随着红日的不断上升,它的光芒愈发强烈,仿佛要照亮整个世界。它的出现,让大地从沉睡中苏醒,带来了新的希望和活力。
一辆破旧的三轮车如同一叶漂泊的孤舟,缓缓地从远处驶来。
它那饱经风霜的车身,早已被岁月侵蚀得锈迹斑斑,车身上的油漆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斑驳的铁皮,在朝阳的映照下,闪烁着黯淡而坚韧的光芒。那歪斜的车轮,每转一圈都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如同岁月的叹息,又似生命的律动。
三轮车摇摇晃晃地行驶着,就像一位步履蹒跚的老人,在这萧瑟而又充满诗意的环境中,这辆破旧的三轮车显得格外突兀,却又让人感受到一种别样的温暖与坚韧,仿佛它是从时光的深处走来,带着岁月的沉淀与生命的厚重。
姨夫把车停在了我家门口,大家都忙着把收拾好的东西往车上搬,心里甭提多高兴了,哼着小曲唱着歌。感觉此刻的我变得力大无穷,扛了半袋子包子都不觉得重,这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和力气都足呢?算上大姨家带的东西,满满当当一大车,人都无处坐,只能站着或者坐在车门上,安顿好以后,出发喽!
一路上,凛冽的冷风无情地吹着,寒意侵袭着每一寸肌肤,我不由自主地瑟瑟发抖,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但即便如此,那股从心底涌起的喜悦之情,却如同一团炽热的火焰,在这寒冷中顽强地燃烧着,无法被这寒冷所熄灭。每一阵风吹过,似乎都在为我欢呼。
我们继续前行着,心中的喜悦让我心里暖洋洋的,我仿佛能看到外公外婆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我们,看到他们见到我们笑的合不拢嘴。那是我一直期待的画面。
终于,我们快到了,远远的就看到了外公外婆。那喜悦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我站在车里看向他们,任由冷风拂过我的脸庞,感受着这相聚的喜悦与满足。
我们小孩子先下了车,大人们都忙着从车里搬东西,外婆一直唠叨着,嫌带的东西太多,算上小姨家的,屋子里摆的到处都是,这得吃到猴年马月呀!
搬完东西,外公就给我们发压岁钱啦。外公外婆跟前放了个盆,轮到谁,谁就磕个头,头要把盆磕响才能发钱,寓意着金盆一响,黄金万两!都迫不及待的想要轮到自己了。排成队,一个接一个,按年龄排的队,从小到大,弟弟在我前面,我排在了倒数第二,姐姐是倒数第一,可她非要跟我换位置,我不同意,她就用力拉我,我挣脱了她的拉扯,坚守阵地。此时,弟弟转过身推了我一把,说:“你跟姐姐换吧,我不想让你在我后面。”我白了他一眼,说:“就不换,要换你跟她换!”弟弟又推了我一下说:“你那么肥、那么丑,而且过年了还穿个旧衣服,跟你在一起觉得丢人,别站我后面。”顿时,我愣住了,不知所措!
我静静地站在那里,眼神中满是委屈与哀伤。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我微微颤抖着嘴唇,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又无从说起。那张原本开心阳光灿烂的脸,此刻却写满了忧愁与难过,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我的心像是被千万只手紧紧揪住,每一次跳动都带来无尽的疼痛。那种深入灵魂的难过,让我整个人都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无法自拔。难过极了。我彻底发怒了,跟弟弟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