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戴笠吴殳，阁老驾到（求收藏，求追读！！！）

半个月后。

陕西，沿道上。

一辆马车缓缓的驶来。

马车里还偶尔传出周道登的呼噜声！

马车周围十几个骑马的侍卫拿着刀警惕着。

沿途中看到太多饥民了，饥民看他们的眼神总是那么不对劲，像是要吃了他们一样！

赶车的两人，一人年长三十几岁，一人较为年轻看上去二十左右。

“一路上到处是饥民，这陕西巡抚胡延宴真是混蛋，也没有安顿好灾民，让他们到处游走，真是失职，罢免的好！”

年轻的名叫吴殳，手上拿着赶马的鞭子，一边吐槽着这几年陕西的治理。

吴殳接着说道：“这些天看到有些饥民的眼神，我后背都发凉，要不是我们手中有刀，我真觉得他们有可能会扑过来吃了我们！”

旁边年长的戴笠说道：“不是有可能，是一定会！”

戴笠，字曼公，杭州人，二十来岁那年，家遭大火，焚毁无遗，于是放游西湖，正好龚延贤从太医院告老，在杭州遇上了戴笠，收其为徒，传其医术，后与太仓的吴殳到京师，共同投在了周道登的门下！

周道登乃吴江人，与太仓不远，见两人一医一武，且多有诗才，也就经常带在身边。

戴笠接着说道：“万历年间，山东就闹过几年的灾，当时草根树皮全吃没了，最后只能吃人，一斤人肉，那会只要六文钱，甚至还有腌人肉于家，以备不时之需者！”

“嘶…………”

吴殳不由的吸了一口冷气，说道：“这些人如何下的去口，难道心中就不会恐惧吗？”

戴笠面色自然，说道：“当时山东青州府推官黄槐开便记载道：自古饥年，止闻道殣相望与易子而食、析骸而爨耳；今屠割活人以供朝夕，父子不问矣，夫妇不问矣，兄弟不问矣；剖腹剜心，支解作脍，且以人心味为美，小儿味尤为美！”

父子、夫妇、兄弟……一切亲人在饥饿面前全都变成了食物！

文明都是在吃饱了饭之后，饿肚子的人，比动物更加可怕！

吴殳听的心惊肉跳，这样的场景想都不敢想。

“这陕西，会不会也跟当年山东闹灾那般？”吴殳弱弱的问。

戴笠轻轻的拍了拍吴殳的肩膀，说道：“我不食人，人将食我！”

“山东诸城县举人陈其猷有一幅画，万历年间很有名，叫《饥民图》，其中序言有一段，道：见老妪持一死儿，且烹且哭，因问曰：‘既欲食之，何必哭？’妪曰：‘此吾儿，弃之且为人食，故宁自充腹耳。’！”

听到这一段描述，吴殳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害怕自己的儿子被别人吃了，所以将自己的儿子煮了自己吃！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一路上，说起陕西饥民的问题，吴殳心中就很不舒服。

脑海中还全是戴笠的那句：我不食人，人将食我！

一直到了合阳，道路边的饥民忽然就消失了！

“这里的灾民呢？”吴殳问。

戴笠摇头，说道：“兴许是流窜到其他地方了吧！”

周围的景色跟之前的一样，草根树皮都吃没了，可人却没看到几个。

周道登在马车中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问道：“距离澄城县还有多远？”

戴笠回答道：“阁老，过了合阳，前方就是了。”

“好，我再睡会，到了喊我！”紧接着，又传来了周道登的呼噜声。

其他人接着赶路。

半天之后，正午时分，终于到了澄城县城门口！

“阁老，澄城县到了！”

戴笠和吴殳两人下了马车，周道登也醒了过来，在他们两人的搀扶下，终于从车上下来。

澄城县看不见灾民，城头上有一队士兵，城门口处还有七八个士兵守着，一切看上去井然有序！

“不错，不错！”

周道登看了一圈，看上去澄城县管理的还可以，这个县令值得嘉奖！

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声：“开饭了！”

原来是士兵到了饭点了。

只见城头的士兵有条不紊，整齐划一的下来，在城门口处排好了队伍，等着推着木板车的衙役过来。

周道登说道：“走，看看澄城县受灾的情况如何。”

周道登带着戴笠和吴殳等人走了上去。

士兵虽然看到了他们，但现在是开饭时间，也没有多问。

送饭的衙役揭开锅盖！

一瞬间！

热气腾腾的米饭宛如雪山一般出现在锅中！

另外还有一股醇厚的鸡肉香味，犹如缀满了香珠的纱幔扑面而来！

周道登双眼直冒精光，口水直接流了出来。

跟在周道登后面的戴笠和吴殳也都傻眼了，呆若木鸡！

这种美味，就算是在京师，也都难以闻到！

吴殳倒退了几步，颤抖的问：“这、这、这是什么饭？那、那是什么肉？”

吴殳心中害怕，这一路上全是灾民，一直到合阳开始没有见到灾民。

难道、难道？

灾民都被澄城县的官兵做成了美食？

要不然那一锅肉是哪来的？

送饭的衙役见几人是外来的，而且穿着打扮不俗，便回道：“这是我们澄城县新推出的黄焖鸡米饭！”

吴殳惊呼：“黄焖鸡米饭？”

戴笠同样惊愕的道：“那些是鸡肉？”

衙役点头说道：“不错，这是前几天衙门后厨新研制出来的，这些都是鸡肉！”

周道登肚子早就咕噜咕噜的叫了，看着如此美食，再也忍不住了，上前问道：“那个，小哥，我们也饿了，能不能给我们也弄一碗这个黄焖鸡米饭？”

衙役翻了翻白眼，摇头拒绝！

周道登把准备要赏赐给澄城县县令的一百两拿了出来，说道：“我们给钱，看，白花花的银子！”

衙役瞥了一眼，一点都不在乎，继续摇头道：“你们想吃，就去报名参军，参军就能吃到饱，不过你老了，参军也不行！”

周道登一愣！

只有官兵才能吃到黄焖鸡米饭，可恶啊！

这澄城县的县令一定是个贪官，而且是个大贪官！

“好啊，只有官兵才能吃黄焖鸡米饭，百姓却只能吃草根，啃树皮！”

周道登怒道：“荼毒百姓，压迫平民，你们澄城县的县令在哪，马上让他给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