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在田间,夏日,温度总是夏日老天的恩赐。倒也还有一些不随外界温度变化而改变的地方—溶洞。
冬天外面很冷,溶洞却很暖和,夏日那里也不随温而变,依旧坚持它自己的温度。
很小就听说洞门口有个碾房,我却从没有见过。家里有块磨刀石,据说就是从那碾房的磨盘上敲下来的。有天我就去洞门口找那个碾房,可惜我没有找到碾房的痕迹,只在流向洞口的小溪里看到了只剩下半块的磨盘。我又到处问,他们说就在那块田当头,上面都长满刺。哦!我知道了。
又有一天我转进了那个刺笼,果然里面有像窑子一样的东西,上面还有圆形的槽,窑子很小,似乎塌了一半。在这悬崖下的下水磨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最终在我还不能看到的时候就消失了。我想我是没有机会见到一个工作的碾房了。
刘老夫子上《边城》时说:“那时候有间碾房就有一个米房。”
碾房等于米房。可惜我却见不到那个米房。悬崖上有虎耳草,翠翠是听着心上人的笛声在梦中爬到悬崖上去摘下的虎耳草。我不知道虎耳草是什么东西,我想象它应该是毛茸茸的,拿在手里很舒服,像毛绒玩具的感觉。我摘过老虎蕨,上面就有很多毛毛,据说街上有收老虎蕨的,每次都很少,摘下被我玩玩就没有了,从来没有在赶场天送去街上过。虎耳草就是和老虎蕨差不多的东西吧。爱情是美丽的东西,但是不小心就会受伤,就像玫瑰般,上面长满很多的刺。乡下人并不想象玫瑰,虎耳草才是最能代表爱情的东西。我一直都认为虎耳草并不好看,和老虎蕨一样。悬崖上的虎耳草却底得过一个碾房。
碾房上面就是一个悬崖,我在那顶上想象过有人掉下去肯定没命。上面没有虎耳草,也许有的,我只知道上面有颗拐枣,冬天用脚蹬它几下就可以捡起它掉下的几丫拐枣。
时间很快,自然变化却不快,除了人为。
当我好几年后再去那洞口,上面的悬崖没变,顶上的松树还是那样,我没有以前的爬上崖上去打拐枣的心思,夏天也没有。洞里十分凉快,走到洞口就感觉到了,我喜欢里面,可以玩水,还有洞中用石头敲着会发出鼓般的石头。掉在洞顶的石头还留着十年前我们用石头砸过的痕迹,唯一的变化是碾房上面的刺变得很密,我没法进去了,那小溪里面的半块磨石不见了,都变成了磨刀石。
在我不知道的年代,那块被打磨过的园磨盘,做着主人的米石,在我知道的年代,他又做了农户家里的磨刀石。只是不再是那块完整的石头,粉身估计是最好的结果,分开才能服务更多的人。以前是一家之物,主人用它得到很多的米。当它分开后就变成服务大众,慢慢的,它会消失不见。分开总是有用的,消失才是最终的归宿,所以,《边城》的主人公消失了。虎耳草的爱情只是梦想,而玫瑰的爱情才是真实的。外来的力量总是无法去抗拒。
2012-7-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