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的氛围很是沉重,不知是因为下过雨后的原因还是其他的,仿佛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到。明达突然一下站起身来,我们不约而同的朝他看过去,“我还没吃饭呢,你们饿不饿啊?”原本沉重的氛围轻松了许多,“那就喝点呗,自从来了这鸟不拉屎的地方都没有好好喝一顿,走呗哥几个。”彭越说到,他俩相互笑着点了点头。“那就出发呗,正好我也没吃饱。”“心动不如行动,说干就干喽。”我们四人提上鞋子就出发了。
“果然是鸟不拉屎的地方啊,走了半小时了终于快到了!”“越走越饿,狠狠地宰明达一顿啊!”“两个字,管饱!”一行人有说有笑的来到了饭店,月亮在黑夜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坐下我便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饿死鬼投胎哎你。”彭越拿着酒杯笑着说,“先别吃了,来来来,一块喝一个,共同举杯庆祝单身。”原本欢快的氛围安静了下来,明达很快接过话来:“对,没错,庆祝单身!”,便同我们喝了起来。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后,明达笑着说:“我分手了,单身就是快乐啊,爽!空气里都是自由的味道啊。”“为什么啊?”彭越直截了当的问出了我们仨心中的疑惑。“明明说好含蓄着问的,这么突然吗?”,“长痛不如短痛,再说了都哥们藏着掖着几个意思啊。”“彭越说得对,我知道你们怕我难过,但都哥们,藏着掖着几个意思啊。”明达说到。
没有人再说话了,屋外又刮起了风,好像又要下雨一般,明月又被黑云遮住了,暗了下来,灯忽闪忽暗的。明达深干一口,叹气说到:“是这样的,其实昨天晚上我就感受到了身体的不适,心脏阵阵作痛,跟她打视频的时候,我感觉到她情绪的不对劲,即使她还在拼命隐藏着什么,看她那样我也没明说,跟他相处这么多年了,她隐藏一定有她的道理,当她告诉我要来的时候,那一瞬间我好像被宣判了死刑一般,就差执行了,我知道一定没有好事,今天白天的时候是我情绪太激动了,彭越对不起啊。我俩见面的时候,我一直找各种各样的话题来堵住她,就是不想让她说出来,这样或许就不会分手了。她也看出来了,她还是说出来了那两个字,那两个字如晴天霹雳般彻底击碎了快要碎掉的我。”
要知道曾经的他们是我们所有人都羡慕的,从初中一直谈到现在,10年啊,人生有几个10年啊。明达生病住院的时候,她一直陪床,整宿整宿的陪着你啊,你人生中的所有大事都有她的身影,她所有的朋友都认识你,我相信她早已把明达当做家人了,早已当做未来的老公了,同样的你也是如此的对待她,我想不明白,想不明白为什么。
他越说越激动,越激动越说,隔壁桌的客人看了过来,我们连忙道歉。“她并没有说因为什么,我拉住她问是不是因为你母亲生病的原因!她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我接着就把手头上的钱转给了她,但是不够啊!手术费大几十万!不够啊!”他借着酒劲将内心的话喊了出来,屋外也打起了雷,雷声夹杂着他哭喊声,气氛压抑到了极点。“不够,你们知道吗?不够。至于怎么解决的,唯一的方法就是卖掉她,让她结婚以此来收彩礼,关键是这个办法是她提出来的。她的家里非常反对,但这是唯一的机会,没有钱,没得选。当时我多想给她出上啊,可是我家拿不出来这么多啊!”。明达举起酒杯就喝,一时之间不知道喝的是酒还是泪水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是啊明达的家里并不富裕,原本可以说是门当户对,可上天偏偏造化弄人,原本恩爱有加的人却无法相爱一生。
听完后默不作声,只是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陪着他继续喝酒,又下起雨了,它每次来的都是那么巧合。听着外面的雨声,想起那句“天要下雨,娘要改嫁”就已经暗示到今天的一切,直到后来才知道剩下的半句话是“天要下雨,娘要改嫁,随他去吧。”,明达是有多无奈才说出这句话啊。
我不禁思索起来爱情到底是什么?是贫贱夫妻百事哀吗?还是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呢?这是一个极为复杂的问题,好似无法用语言来讲述清楚,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评判爱情的最基本标准,但这个标准往往会因为那个人的出现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改变,以此来告诉自己那个人就是我生命中的爱情。
可是事实真的会是这样吗?难道真的能够做到抛弃物质生活而谈情说爱吗?在读高中时有句话是“物质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当时年少无知并不理解,随着生活的不断继续,慢慢理解了这句话的含义,并发现这句话适用于任何事物,包括爱情,以及亲情。至于爱情到底是什么我也无从得知,不过物质条件是能否继续的基础。
雨依旧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明达也走不动路了,幸好正值夏天,淋雨问题不大,我们三人轮流替换着把他背了回去,一路上还能听到他嘴里嘟囔着她的名字。雨水打湿了脸颊,不知是雨还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