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自大周之后,群雄纷纷揭竿而起,各藩王也自立为王,诸侯之间明争暗斗,战事不休,民不聊生,可谓是生灵涂炭,因这一时期太乱,史上称这一时期为春秋。
春秋时期,各国纷争不断,期间涌出大量用兵大家,各路英雄豪杰大放异彩,孙武主张诡兵之道,魏子扬擅长险兵得胜,沈沧擅以多胜少,白起擅杀。
江湖不输庙堂,风无痕坐阵落霄山,各国大军不得进,凌云山上凌云阁,傲世天下无人问,唐门暗器绝天下,太白华清池葬尽天下剑,离鬼门横空出世,杀的天下英豪闻风丧胆,江湖中无人不谈之色变,故有“一座黑山坟,葬尽天下人”,望月阁中狂刀起,巴蜀剑林有剑雨。
文人墨客也不甘寂寞,诸子百家各领风骚,“墨家非攻儒家仁,世间鬼谷独纵横”一句万人传颂。
乱世不仅出英雄,而且还出豪阀,金阳城许家,在大周时期就已经是城中有名的商贾,而过时间的沉淀,更是整个大陆中最富有的家族,素有“许家富贵甲天下”的称号。
而西凉之所以强盛,离不开许家暗中扶持,因此,许家在西凉中的地位也比较特殊,不存于庙堂之上,也不在于江湖之中,若是说许家为当世豪阀?但哪有比国家还富有的豪阀?若是说许家权势滔天,许家之人在庙堂中也未曾担任一官半职,但是,许常枫说的话却比任何封疆大吏还要管用,燕王无不顺其心意。
而且许家如此之大,拥有的也不止仅仅只有金钱,大周亡后,四十万血衣尽出许家,启音名将黑起最后撤军三千里,不知其中明细,只听闻血衣之下尽是红。
许家四十万血衣卫威名赫赫,震慑天下,素有“许家怒,天血红”之称号。而许家的号召力也是恐怖异常,一声令下,江湖各势力纷纷响应。
当代家主名叫许常枫,坐下有二子、一女,嫡长子名世文,典型纨绔子弟,仗着家事显赫,什么将门子弟,什么达官贵人,许大公子看都不看一眼,每天就是斗鸡,赌博,逛青楼,什么千金一掷博得一笑,那些都是小玩意,只要许大公子高兴,每人送上几百万两银子也是有可能的,许大公子也就成了所有纨绔子弟的偶像,大公子荒唐,已是人尽皆知,读书是个半吊子,至于习武么,还不如读书呢,大公子喜欢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斗斗鸡,摇摇骰子,喝喝花酒,以和为贵么,大公子虽然荒唐,却也从未欺压别人。
二小姐生性温婉,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不是整天折腾女红之类的东西,二小姐自小博览群书,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也读兵书,深晓战阵之事,西凉皇帝多次招揽,二小姐却不为所动,最后只是委婉拒绝。
相比大公子来说,三公子较为懂事,整天帮忙打理府中事务,跟着各位管家和执事,每天忙里忙外的,说的一口客套话,奉承话,拍的一手好马屁,较为讨人喜爱。
这一天,许府中忙碌异常,却不是因为什么喜事,是因为咱们大公子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金阳城中花魁,也就是素有倾城风貌的徐媚娘和一位外地来的公子哥大打出手,当然,肯定是打不过了,虽然许世文身为当世豪阀嫡长子,但是,出来喝花酒这种事,也实在拉不下脸让别人跟着,只能暗自吃下这份亏。
回到家后许世文越想越是气愤,于是乎,说了声草他姥姥的,然后就开始叫人了,或许是害怕许常枫知晓,许世文也没敢多叫人,随随便便凑了四五十号人就风风火火的冲着城门而去,要知道,许大公子平时没有百八十人都不出家门,四五十号人真心不多。
结果可想而知,那位公子哥果然不敌,被揍得已经不成人样了,脸肿的和鼻子一样高,衣服皱皱巴巴的,已经不复开始时的风采,但是,这位公子哥也懂得输人不输阵,公子哥指着许世文破口大骂:“你给我等着!”
许世文刚到家没多久,当朝首府陈鹿大人登门拜访,许常枫亲自相迎,然后相继进了大厅,相国大人登门已经不是稀罕事,每年逢年过节,相国大人都要拜访许常枫,两人是多年老友,自有说不完的话,喝不完的酒,话无豪情,不谈社稷,只谈彼此,酒无奢华,一壶老酒,两人就能坐上一天,且相国大人好棋,许常枫也好,不过就仅仅以两个人的棋力来说么,半斤八两,也算是棋逢对手,倒也能杀个昏天地暗。
然而今天陈大人来许府可不是为了和许常枫叙旧,因为陈大人后面还跟着个年轻人,一瘸一拐的,脸上,好吧,脸上被纱布裹的一层又一层,根本看不清脸,这时陈大人对许常枫抱了抱拳,许常枫也抱拳回礼。
陈大人恨铁不成钢的拍了一下儿子的头,这下可好,本来就身负重伤的公子哥自然是发出了狼嚎般的声音,于是陈大人又踢了几脚,许常枫赶紧阻拦,忙问其缘由,陈大人推了推儿子,年轻公子哥便一五一十道出,于是乎,许府中出现了大公子狼嚎般的声音。
据说是许常枫提着棍子去找大公子,大公子见势不妙,撒腿就跑,许常枫愣是从许府东头追到西头,又从西头追到南头,几乎追遍了整个许府,大公子好不容易跑到北面马上就要窜出大门了,谁知许常枫大手一挥:“来人,给我抓住他!”本来前面空无一人的大门前突然就出现了一道黑影,然后大公子脸狠狠的撞到了黑影的胸膛上,可惜,胸膛不是那么的柔软,硬硬的,大公子抬头看清来人后,欲哭无泪。
此后大公子半月不出门。
原因无他,许常枫带着大公子来到二小姐许清院子,名清雅居,二小姐广闻博记,自然是给院子想了个清雅的名字,许常枫来清雅居,自然是想让二小姐看好大公子,不要让他出去为非作歹,可怜大公子天不怕地不怕,甚至是许常枫也敢刺上那么几句,却唯怕母亲和这个妹妹,于是许大公子哭丧着脸坐在一旁看着妹妹读书写字。
二小姐对父亲和大公子的到来视而不见,继续翻阅着手中的《金阳杂谈》,二小姐好读书,从杂谈到史书再到兵书,又或者是民间诗集,什么都看,甚至可以说是大公子会的毛笔字和知晓的奇人异事都是从二小姐这儿软磨硬泡,死皮赖脸学来的,不过说来也奇,二小姐生性冷淡,不怕天不怕地,也不怕父亲发脾气,唯独怕这位兄长耍赖皮,不过也只有大公子才敢在二小姐面前耍赖皮,就算是在外面深受人喜欢的三公子,被二小姐看上一眼,也变成唯唯诺诺的,不敢造次,甚至是许常枫被自己女儿撇上一眼,也感觉浑身不自在,可想而知,大公子的厚脸皮,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了。
大公子怕二小姐,二小姐也怕大公子,大公子怕二小姐并不代表也跟三公子般的唯唯诺诺,大公子怕只怕姑奶奶不理自己,每次大公子到二小姐房中,都是耍浑打科,死缠烂打,就算二小姐再烦,也不会露出丝毫厌恶的神色,在很小的时候,大公子被许常枫一顿胖揍后,还专门到二小姐这儿让二小姐取乐子,所以,大公子和二小姐的关系最好,这也是只有大公子才能在二小姐面前耍赖皮的原因。二小姐之所以怕大公子,其实就是怕大公子没完没了,二小姐生来最怕麻烦,而自己的那位兄长又啰啰嗦嗦的,整天有说不完的话,有诉不完的苦,更有恨不完的人,烦?有点儿吧!厌恶?那倒不会!
许常枫在许清年少时特别忙碌,娘亲又走的早,从小就是许世文带着长大的,在许清的眼中,许世文其实已经代替了许常枫,其实许常枫对许清不是怕,更多的是愧疚。
“大兄,你知不知道这些杂谈中记载的都是你得英雄事迹?”
许常枫走后,许清合上手中的书本,没有转身,冷着脸道。
“怎么样?没有骂我的吧?要是有人骂我的话,你帮我挑出来,过几天我去揍他,谁骂我,我揍谁,公平得很。”
许世文搓搓手。
许清没有作答,只是指了指桌上的茶,大公子就屁颠屁颠跑过去泡茶了,茶不是好茶,是那金阳城中随处可见的毛尖,那是年幼时许世文偷偷带许清出去喝过一次后,许清就一直在喝,直到现在,许清不看其他茶水一眼。
大公子喝茶那叫一个放荡不羁,开始时,一口不喝,待茶水凉了后一口气倒进嘴里,吧唧吧唧就下去了,然后长叹一声好茶,二小姐喝茶文文静静,时不时抿上两口。
于是,二小姐就把大公子在旁边晾了半天,可怜大公子原本好动,却又不敢在这个妹妹面前放肆,只能做了半天的冷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