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一股股淡淡药香,张竹怡走到掌柜台,冲着柜台中正在清理账本的掌柜说道:
“掌柜的,你可知道学徒张石硅此时的情况?”
掌柜的是一位白发老叟,手指上戴着一枚翠绿板戒,翻开一张账本上核对了一眼,翻开第二面,道:
“有关学徒的去向我不知晓,但现在是阁主传授炼药的事候,一些学徒会从旁听道学法,姑娘,你要找的人或许在药膳阁二楼,得等上一时片刻……”
听到掌柜的提起阁主此时就在楼上传道讲法,她也想去听听,便带上孙享,没有理会掌柜所说的一时片刻的等待,蹑手蹑脚来到二楼雅厅。
果然如其所说,一人一兽潜行在过道上,侧面便是一间大厅,厅堂的窗户上蒙着一层白光,透在过道上,做工精细的木质窗户共有六扇。
似乎听不到里面在讲些什么,孙享用灵眼觑查也看不穿那扇窗户。
大厅内传来一道温儒尔雅的声音:
“是有学徒姗姗来迟吗?进来见我。”
厅内突然传出声音让孙享他们进去,听这口气,应该是里面传道讲法的阁主。
张竹怡孙享面面相觑,孙享先行一步,来此地就没有打算现在离开,他行到门口,伸出蹼爪推了推门。
门开,对面一个手里抓着只烧鸡屁股的男人见到是一只龟兽开的门,手里用来点拨术法给学徒们揣摩的烧鸡屁股顿了一顿。
看到孙享瞳孔以及背甲上的特征,最后视线落在其身后,走到这来的张竹怡,阁主当即恍然。
身上穿着的黄袍间有一队紫银铃铛,身上没有什么灵力波动,这是脸上的笑意收了回来,问道:
“你俩不是阁内的学徒,为何到了此地,若无要紧,今后就不要来灵兽谷了。”
言语中不带多余的感情,与最初的温儒一般无二,孙享眼神一眯,似乎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能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能够可以拿出来讲讲的。
未有等男人座下学徒中的张石硅起身,孙享就用脑子两边的耳膜道:
“不好意思,是我记得云游剑派的第十二堂灵兽谷药膳阁,比其他上面的堂口也有过之而不及,所以来此只是想听阁主你讲道。”
张竹怡没想到阁主何时会来给学徒传道讲法,此时遇上,却差些有冒犯到了的阁主的权威,看上去孙享开门见山的应对着实有效。
男人脸上无喜无波,重新审视了一番后暗自点头,头顶是束巾短发,额角红润,抚了抚胡须道:
“原来是灵兽有了前世传承下来的记忆寻我听道,不错,进来吧。”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孙享不进也得进去了,反正也不耽误什么事情,这药膳师的讲课讲不了多久,就在小半个时辰区间。
孙享背甲上原本银汞腐蚀过的标旗,早就被张竹怡换了一面,药膳阁阁主已经认了出来,看见张竹怡依旧站在原地。
“你呢?七堂的弟子。”
张竹怡踌躇了一阵子,她还得上山任职坐山客,恭敬道:
“晚辈见过阁主,但我对烹炼药膳一窍不通,况且有公职在身,就让我的灵龟予你多多担待,学不会也是自身蠢笨莫怪,晚辈先行告辞了。”
“你去吧。”
阁主姓魏,此时重新看向坐下众位学徒子弟,每一位弟子之间的空隙,足有丈许来长,其中孙享然后正趴在张石硅身旁。
张竹怡因为一时兴起,没有沉住气,导致与孙享分离,她走后,厅室内的大门紧闭,气氛重归之前的沉静。
只有讲座上的魏阁主耍弄着手上的烧鸡屁股,这块烧鸡屁股内被施加上了一道术法。
魏阁主用低声婉转,却又让厅中弟子,能够清晰无比地听入耳中的语气讲到此处:
“咳咳……方才,为师用的是火褪术点拨进入了这只鸡屁股体内,而这火褪术呢,特点就是令食材褪去表皮上的毛发,甚至褪去表皮上的瑕疵。”
说着将鸡屁股从中掰开,露出横截面之中的血肉涌动的一簇火焰,众弟子包括孙享在内,齐刷刷用探知的目光看去。
那簇火焰只有鸡尾巴尖大小,孙享对此一时间来了兴趣,他总是听说过这道术法的,却没怎么见过如何运用。
阁主手上分成两半的鸡屁股,看似掰开后没什么特殊之处,但只有坐下如同张石硅一般,多位拥有中品灵根资质,且久居篱下的老弟子在心生慨叹。
“哎呀,阁主上回传道讲法时我还没学会火褪术,这次又见到手掰鸡屁股,却让那内火纯在的壮举,真是开了眼。”
“这便是火褪术,为何我修炼起来却感觉无比的深奥难悟。”
……
一個個心中众说纷纭,那簇内火要想掰开来后不消失,或者不将血肉焚毁,没有对功法的造诣,想要办到都很难,接下来就是为这道药膳添上最重要的一手。
张石硅正在目光如炬的看着,一旁的孙享暗自呢喃:
“火褪术……貌似也可用来对敌,手段过于直接,只可用手指触摸才能施出术法。”
随后那有弟子半个脑袋大的鸡屁股,血肉间撒上了一些药粉,一颗从阁主口袋里面掏出来的白色小丹丸则放在了那内火中心。
至此,白丹上竟是有了一层薄薄内火,不知怎么的,鸡屁股又被严丝合缝的复原了。
再就是气定神闲地放入一口盛有清水的铁锅,铁锅下面空空如也,看来也是一件法器,连火都不用加,直接逸散出满堂的香气,这就熟了。
阁主品尝一口鸡汤,眉眼舒展开来,咧嘴一笑,问道:
“可有人能够讲出我从头到尾,都使用了哪些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