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相,您找小人有何要事?”
粟特大使对着他恭维的行了一礼。
裴垣昨天不仅维护了大唐的雍容也展现了帝国的文化底蕴。
而且还保住了粟特国的颜面。
虽说是粟特先谎称“麒麟”神兽想要与大唐建交。
若不是自己真的需要粟特国的使团,自己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拉下坛。
“裴公子?”
屋外传来“咚咚”地敲门声,随后安声裕在没得到回应便直接将房门打开。
“诶,刘炎你也在啊!”
他看到屋中坐着一个老人,指着他大声说道。
刘炎皱了皱眉头,随后站起身子,拱手对其行礼。
“下官刘炎,见过皇子殿下。”
安声裕笑嘻嘻地说道。
“好了好了,既然是裴公子邀请你与我过来,那么你我二人都只是粟特人罢了,关系阶层平等的。”
刘炎坐在椅子上,点了点头,他什么也没有说,脸色越来越沉。
“裴公子,您怎么不说话啊!”
裴垣喝了一口茶,打量着刘炎的神情,淡淡地说道。
“我见你们二人刚见面便如此亲热,想来是许久没有谈论了,所以就为尔等留了些许时间用来叙旧。”
安声裕挠挠头,腼腆地笑着。“那也是,我和刘炎好久没有见到了。”
裴垣:“那你们二人还不快快叙旧,要是因为我在场而显得拘束,那我还真是罪过了。”
说完,他便站起身子拉着两人的双手将其放在一起。
刘炎身子抖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收回手,但被安声裕按住。
只见他双手捧着刘炎,满脸真挚:“请您多讲讲我儿时的事情吧!”
裴垣思考了一下,将一酒瓶递给了他。
“来,喝,别客气,全场都由我来买单。”
他客套了一下,在自己的杯中倒了一点,将安声裕身前的杯子斟满。
安声裕没有犹豫,直接一饮而尽。
裴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对于他的坦诚没有任何意外。
眼前的这人和他身边人传来到自己这里的声音可不一样。
当然,他也怀疑着那些传来的情报的人到底是真是假。
毕竟圈中圈的反套路又不是没有。
自己不能万分信任。
毕竟裴同的事情历历在目,使得他连近亲都充满戒备。
之前派出去的那四个裴家族人还没给自己送来有效情报,再加上安声裕实在是对他过于好了。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同时他也在怀疑,安声裕对自己这般殷勤,是不是李令月的授意。
“……”
“安皇子喝醉了,来人给他送回来!”
“我没醉……刘炎你继续说,我还想听听小时候的事……”
安声裕瘫坐在椅子上,浑身有气无力,他在嘴中嘟囔着。
“那皇子殿下,您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件事吗?”
“记得!我都记得!哈哈哈哈……”
刘炎眼睛眯成一条线,从一开始大吃一惊渐渐变化。
到了最后声音已经开的冰冷,浓厚的杀意包裹在安声裕身上。
这壶酒的读熟并非客栈里的低浓度酒,是他早有准备的高浓度。
他一直以来就等待着粟特国的高层人员,或者说与粟特国皇子有过交集的人。
这次他等来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眼前这个粟特人就是李令月手下进行接替的人。
在刘炎对他的种种细节足以看出,现在就要他亲自来确定一番了。
“那老臣问您,我方才说的,您七岁时曾说最讨厌谁来着……瞧我这记忆……”
刘炎叹息道:“老了老了,记忆力不好喽……”
“除了大唐皇太子李隆基还能是谁?振国公主殿下风华绝代,整个帝国就应该交在她手上!”
“诶呦诶呦……老臣想起来了,是这样的,皇子殿下记忆力真是好啊!!”
“那可是,我……我可是粟特的皇……!”
安声裕还没说完便直接倒下去。
“扑通!”
他一个手正在拿着酒杯,直接摔落在地。
寂静房间中突然响出一道清脆的声音。
“呵呵呵……”
刘炎直接双膝跪在地上,两手遮住脸,开始痛苦。
极致的悲哀令他开始傻笑。
“吱呀……”
门被推开了,来人是高力士。
他笑着说道:“大人您叫我?”
裴垣有些意外,怪不得半天没人进来,原来如此。
他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说道:“把粟特国“皇子”安声裕带走,他喝醉了。”
相比于酒,他还是更喜欢茶一些。
“不!别……别带走他!”
刘炎眸中的血丝连在一起,他像是野兽一般直接扑在安声裕身上。
“裴公子,这是?”
高力士挠了挠头,没有搞明白怎么成了这样。
裴垣走到成为一团的两人,伸出右手,直接将刘炎拎了起来。
“刘大使您也醉了。”
他没喝酒,但现在也是好用这个解释了。
正好他扑在安声裕的身上是醉倒的。
这样正好可以弥补。
“好嘞,那咱家就先告退了!”
高力士笑着脸低着身子行了一个礼,随后拖着安声裕沉重的身子远去。
“来来来……没看到吗?搭把手,什么?这可是你们家公子裴子建大人让的,你是打算不从吗?”
“……”
屋内裴垣可以听清高力士的声音,有些哑然。
他转过身子,看着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刘炎轻声问道。
裴垣声音没有任何情绪:“他是粟特国皇子,安声裕吗?”
“哈哈哈哈……”
他笑得很凄惨,“你说是那就是喽!”
粟特国皇子假扮事件,刘炎如雷贯耳。
既然来的是假的,那么死的便是真的。
裴垣将假的叫过来,同样还称呼他是皇子这不正好可以证明吗?
他声音沙哑:“裴公子感谢您之前大殿上对粟特国留下的最后一张薄面……”
他没有明说,那么便足矣证明这个安声裕是假的。
而传播消息的事太平公主李令月。
所以一开始就是个全套,就是为了可以夺得粟特国的无条件支持。
忙活了这么久,他害怕失败,不敢去想象是不是刘炎在骗自己。
“刘大使你在说什么?”
“两国交好,自当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