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陇右之危

这一切都在短短几日之内发生，当李泽安接到建康军来信时已经是十二月九日。

自从莽布赞被打退后到现在都没有再对李泽安发动过进攻，这几天李泽安就带着折冲府士兵在河谷口堡寨驻防。

拆开信封扫了一眼李泽安脸色瞬息变化，“五万大军...之前封将军和我的推演成真了，而且还真是在合黎山方向。”

此刻李泽安还不知道封常清已经带大军离开陇右道的消息，为了保密，知道封常清本次行动的就只有安西都护府内的几名高级官员，甚至连所调动部队的主官都不知道此行目的。

李泽安将信交给了一旁梁威，梁威看过后也是面色紧张。

“不对啊，自从三年前那一战过后回纥老实的不行，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

李泽安微微摇头，为了粮食，为了人口，为了钱财，为了土地......

回纥入侵的理由太多了，只是这个时间点不对，历史上安史之乱在李隆基的一通瞎整后，唐军若没有回纥帮助恐怕还真不一定能打过安禄山叛军。

这期间一定发生了什么才让回纥此时出兵大唐。

“谁知道呢，只是敌寇来犯不得不防，即刻派人去安西都护府询问情况，同时传信张掖，凉州。”

李泽安在脑海中回忆地图，如今要是张掖出事，最近能来支援的且有一定实力的便是凉州赤水军。

至于大斗军也不过四千人左右，而身为唐朝老军的功勋部队赤水军可足足有一万二千余人。

李泽安在心中计算着局势。

如今莽布赞大军退回祁连山，再往前走便是他这处河谷堡寨，之后就是临泽。

往东方向倒是有西安城和祁连城两地，可莽布赞聪明就在于绕过这两处地方直击甘州腹地。

可此时谁也没有胆量调离西安城和祁连城的兵力，一旦此方向还有吐蕃军队，一旦两方卫城兵力空缺被攻下，那后果可不敢想象。

此刻摆在李泽安面前的问题是折冲府此时这八百余能战之兵到底何去何从。

没错，将阵亡和受伤将士转移到后方后此时的折冲府便只有八百余人。

他可不想他光复大唐的第一步就身亡于此。

此时，安西都护府

吐蕃大军侵入甘州地界的消息尚未传到，阴山外，负责外出打探军情的斥候在不懈努力下被救回。

只是先前还在鼓舞士气的队正永远沉眠在了那片不知名的密林之中，整个队伍最后也只有三人存活。

回纥游击骑的实力太过恐怖，赶去救援的三百军士都死伤过半，这样的伤亡已经太久没有在唐军中出现。

自玄池到阴山州都护府再到安西都护府，这三名斥候未曾有一刻歇息，赶到安西都护府时已是去了半条命。

“快去歇息吧...其他我自会安排。”

正厅，哥舒翰面沉如水，纵使久经沙场这么多年眼前的唐军战士依旧让他动容。

三名斥候退去，正厅里的数位参军裨将总算是再也压抑不住内心惊慌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哥舒翰右手紧握座椅扶手，崮山堡外十万大军，此刻就算是整个陇右道的兵力都没那么多，他此刻能在两天内调动的军队也不过万数。

就在此刻，一名坐于书案之后，一身书生装扮的男子率先起身躬身对哥舒翰道：“将军，阴山州都护府一线防御工事完备，若要阻拦吐蕃大军此番应当集结军队赶往阴山，待到何军一处再图返攻。”

哥舒翰轻叹口气，“岑先生所说我何尝不知，只是眼下实在是缺可用之兵。”

岑参和数位裨将参军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哥舒翰。

哥舒翰继续解释道：“封将军带三万战兵此刻已经在吐蕃境内了。”

此言一出，整个正厅里瞬间乱成一锅粥，期间声音不乏惊恐哀叹之声。

“够了！就这点吐蕃军队就给你们吓破胆了？”

哥舒翰重重一拍桌案，整个正厅瞬间鸦雀无声。

“传令瓜州墨离军、肃州玉门军、西州天山军、甘州折冲府、建康军，速速赶往阴山州都护府。此外还需有人带都护府两千战兵赶往率先阴山州都护府稳住军心，何人领命？”

几名裨将相互看一眼正想开口，可谁都没想到一身书生装扮的岑参却率先开口道：“将军，我愿前往！”

哥舒翰打量岑参几眼，沉吟片刻。

“好，此行交由岑判官前往。”

十二月十日，河州，凤林关破，此前被安排在这里的高官子侄已然全部被埋葬在乱军之中。

十二月十二日，安西都护府，哥舒翰收到了周武自合黎山传来的告急军情，正在甘州准备进攻的五万回纥大军第一次出现在哥舒翰视野之中。

十二月十三日，李泽安派出的传信兵也到了安西都护府，将吐蕃进攻战况上报哥舒翰。

同日，河州城被论钦陵攻破，千里烽火直到长安，只是长安此刻人心惶惶却没有一个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十二月十四日，已经扎营数日的回纥大军开始行动。

合黎山上，周武亲眼所见回纥大军境咸池烽，自白亭海方向还有回纥大军汇入。

“将军，我们要不要去支援。”

周武此刻犹豫不定，若是前去救援咸池烽保不齐要被回纥人分兵阻击，到时候别咸池烽守军救不下来反倒将自己撘进去。

可若是不去，回纥大军一旦攻下咸池烽便可以顺着张掖河一路直逼张掖城。

肃州方向，本来还有玉门军坐镇，可一日前玉门军已经离开驻地向阴山而去。

酒泉，八百守军此刻也是不敢动弹，咸池烽彻底陷入孤立无援的状态。

这就是陇右道的劣势，陇右道疆土极广，唐军士兵分布在整个陇右道兵力很是分散，而回纥身为游牧民族则随时可以聚集各个部族汇聚成大军，相比之下维持成本就要小很多。

现在尴尬就在李泽安守在甘州南面不敢动，各地守军也都为了自保不敢支援，一时之间，陇右危！